「歐姑娘現在怎麼樣？」

寇梓墨面上閃過一傷：「的父親已經有了消息，被貶到北定去了，大概用不了多久，他們一家就要啟程了。微雨不方便來見你，所以托我對你說一聲謝謝。」

「我並沒做什麼，讓歐姑娘想開些，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哪裏都可為家。」

寇梓墨點點頭，語帶欣：「是呀，無論如何，這已經是很好的結果了。雖然以後我們恐怕很難再見面，但想到好好的，還能時常書信往來，就知足了。」

歐大人得罪的是誰？那是當朝首輔蘭山。雖是姑娘家，也聽說過，很多彈劾首輔蘭山的人最終都落得個枉死的下場，好友一家只是被貶黜到北定，已經是慶幸了。

這時，阿珠進來稟告：「姑娘，東府的二姑娘來看您了。」

喬昭面不改：「請二姑娘進來。」

東府的二姑娘黎已經有些日子沒出門了，今天居然來看？

不多時珠簾掀起，走進來一位柳眉目的。

黎穿了一件蔥綠綉纏枝花的褙子，杏褶，襯得如雪，吹彈可破。

「三妹這裏有客在啊？」黎眼波一轉，看清寇梓墨的樣子，頗吃驚，口而出道，「寇大姑娘？」

居然是刑部尚書的孫寇梓墨！

的父親是刑部侍郎，作為同一個圈子的孩，在許多場合都見過寇家姐妹的，只是一直沒有稔起來。

寇梓墨笑著解釋道：「昨天馥山社的聚會上，我對黎三姑娘一見如故。黎三姑娘了傷，我擔心的況，就來叨擾了。」

黎一聽，暗暗咬了牙。

果然是因為黎三了馥山社才有了這些機緣，攀上了寇梓墨這些人。

要是還在馥山社——

黎越想越是不平，目落在喬昭的臉上，不平之氣這才出來。

攀上寇梓墨這些人又如何？黎三臉毀這樣子，難道以後還跑出去嚇人嗎？

「三妹，你的臉怎麼傷得這麼重？」黎驚呼一聲，「我聽說了你的事，還以為只是一點皮外傷呢，誰想是毀容了呀。三妹，你可要想開些，雖然孩子的臉很重要，但既然已經這樣了，再難過也沒用了。以後你要是覺得悶，我就常來找你玩。」

「多謝二姐關心，我沒事。」喬昭笑笑。

原來是看熱鬧來的。

「怎麼能沒事呢，三妹你這般強歡笑，我瞧著怪難的。也就是三妹堅強，要是換了別人，恐怕早就活不下去了。寇大姑娘，你說是不是？」

寇梓墨暗暗皺眉。

黎二姑娘雖然口口聲聲都是關心，可一直提人家傷心事就不好了。

「讓二姐心了，我真的沒事。」喬昭淡淡道。

黎手握住喬昭的手：「三妹，你越這樣說我越不放心，往往說沒事的人心裏都藏著大事呢。哎呀，你可千萬不要想不開啊，不然嬸嬸該多傷心呀。」

喬昭啞然失笑。

黎二姑娘是多盼著想不開啊，只可惜，註定要讓失了。

「二姐的心可以放下了，我肯定不會想不開的。」喬昭用眼尾餘掃寇梓墨一眼，出手來，狀似隨意地道，「我臉上又不會落疤，幹嘛想不開呢？」

寇梓墨神微變。

黎猛然看向喬昭的右臉，而後搖頭嘆道：「三妹，我知道誰都不想自己臉上落疤的，可你這傷太重了，不留疤是不可能的。」

說到這裏，從袖中出一個碧玉盒子，遞給喬昭：「這是我從祖母那裏求來的雲霜膏，雖然不能把你臉上的疤痕消除，但能緩解一下也是好的，三妹拿著吧。」

喬昭沒有接：「多謝二姐了，不過我應該用不著。」

「三妹，你這樣，是不是還因為佛誕日的事惱我呢？」當著寇梓墨的面，黎收起了所有小子，趁機解釋道，「那天我真的不是有意搶你風頭的。我也沒瞧僧人手中的佛經，聽祖母喊我，就以為真的是我呢。不怕三妹笑話，我這一年來每天都花好長時間練字的，真覺得自己進步大的，沒想到鬧出這樣的誤會來。」

不想再看黎做戲，喬昭淡淡笑道：「過去的事，二姐就不必多說了。我是真的用不著雲霜膏。二姐應該知道，我干爺爺是誰吧？」

寇梓墨心中一跳，目灼灼著喬昭。

「是那位李神醫？」黎不不願問道。

「是呀，李爺爺給我留了上好的祛疤葯，還把治療傷、燒傷的方子教給了我。」喬昭笑著對黎皎道，眼角餘則留意著寇梓墨的靜。

果然就見寇梓墨在聽到「燒傷」兩個字時眼神一。

「真的會有這麼神奇的祛疤良藥？」黎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李爺爺是當世神醫，他的葯肯定是極好的，會不會這麼神奇，等我臉上傷口癒合就知曉了。」

黎一聽，心中冷笑一聲：這樣的傷口能不落疤？做夢吧！

雖不信，可聽了喬昭的話，也沒了看熱鬧的心思，又說了幾句閑話便提出告辭。

送黎出去后，喬昭轉往回走，卻見寇梓墨垂眸盯著雙手，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寇姑娘有心事？」喬昭在一側坐下來。

寇梓墨下紛的思緒，目忍不住往喬昭臉上落。

這樣的疤痕，也能消除嗎？

這世上真有這麼神奇的葯？

「我是聽黎三姑娘說有比雲霜膏還好的祛疤良藥，有些吃驚。」

事如願按著自己預料的那樣發展，喬昭心中有些小小雀躍，面上卻若無其事：「不是比雲霜膏還好，而是比雲霜膏好百倍。」

寇梓墨眼睛一亮：「那——」

想問燒傷落下的疤痕是否有效，又覺得實在難以相信，便把到邊的話咽下去，轉而道：「那等黎三姑娘好了，定要知會我一聲，我也好為黎三姑娘高興高興。」

喬昭意味深長笑笑：「一定的。」

城外道旁的茶棚里，池燦苦等了大半日依然不見佳人蹤影，臉冷得能結冰，氣惱站起來決定回府，忽然一陣頭暈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