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笑了,連五大三的漢子都繞道走,什麼老太太會奔咱們這來啊——」那守衛不經意間了一眼,下意識站直了子,嘀咕道,「好像還真是往咱們這邊來的,還帶了一堆丫鬟婆子。」
「別是哪位大人的家眷吧?」
「不像,你見過誰家老太太帶著一群丫鬟婆子來錦鱗衛衙門閑逛啊?」
「還真過來了!」
兩名守衛不嘀咕了,同時上前一步,手把鄧老夫人攔住。
「老太太,這裡是錦鱗衛衙門重地,閑雜人等不得!」
鄧老夫人停下來,沉聲道:「勞煩二位差爺替老通稟一聲,我要見你們大人。」
「您找哪位大人啊?」見鄧老夫人年紀著實不小了,兩名守衛難得有些耐心。
「就是你們最大的大人,錦鱗衛指揮使江大都督。」鄧老夫人面不改道。
「誰?」兩名守衛一怔,隨後忍不住笑起來,「老太太,您莫要開玩笑,這裡不是您解悶的地方,您還是趕走吧。」
其中一人抬手指指天空:「看看,日頭這麼大,您在家裡呆著多舒坦,再在外邊溜達,中了暑氣可怎麼辦呢?回去吧,回去吧。」
「老沒有解悶,更不是瞎溜達。兩位差爺應該知道,江大都督有個兒吧?」
兩位守衛一聽事有些不對,對視一眼。
鄧老夫人自顧說道:「就是今天,江大都督的兒江大姑娘把老的三孫毀容了。本來呢,這事應該去找宅夫人的,但老聽聞江大都督一直沒有續弦,所以就來這裡找江大都督討個說法。」
毀容?
兩名守衛面面相覷,心道:這還真是江大姑娘能幹得出來的事。不過,別說是毀容了,就是弄死了,居然還有人家敢找上門來討說法?這是活得不耐煩了吧?
其中一位守衛比較謹慎,問道:「敢問老太太是誰家眷?」
鄧老夫人沉著臉道:「老的長子在翰林院做!」
「莫非您是蘇尚書的夫人?」兩名守衛吃了一驚。
當朝禮部尚書蘇和兼任翰林掌院,那是大有希閣的。
雖然他們大都督並不怕什麼閣老、尚書,可江大姑娘真的傷了這樣人家的姑娘,還真要跟大都督通稟一聲。
「什麼蘇尚書的夫人,老不是說了,是老的長子在翰林院做!」
「您的長子是——」
「哦,他是翰林修撰!」
翰林修撰?
兩名守衛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緩了好一會兒,才揮揮手道:「老太太,您還是趁早回去吧,別在這裡胡鬧!」
「怎麼,是蘇尚書的夫人就能見到你們大都督,是翰林修撰的母親,就是在這裡胡鬧了?」鄧老夫人臉徹底沉下來,眼中含著怒火和嘲諷。
兩名守衛臉上掛不住,有限的耐心也磨了,兇狠狠道:「快走,快走,我們大都督今天進宮去了,甭管您是哪位,今天都見不著的!」
二人手往外推人,一旁的丫鬟婆子大聲喊道:「你們這些差爺,怎麼能打人呢!」
們嗓門大,又是一群眷,當即就把遠遠經過的路人好奇心勾了起來,那些人雖不敢靠近錦鱗衛衙門,但看熱鬧是國人天,便都遠遠站著觀。
「再不走我們可要真格的了!」
鄧老夫人抬抬手:「咱們走!」
見鄧老夫人轉就走,兩名守衛心道:這老太太還算識相!
等等,這老太太想幹嘛?
二人長脖子觀,就見幾名丫鬟婆子迅速從停靠在路邊的馬車上搬下桌椅、傘蓋等,在錦鱗衛衙門前支起來。
老太太往太師椅上一坐,接過丫鬟遞過來的茶盞閉目養神,後站著兩名丫鬟替打扇。
兩名守衛看傻了眼,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大步走過來,冷聲道:「老太太,這裡不是您喝茶睡覺的地方,請速速離去!」
「這裡又不是錦鱗衛衙門裡。怎麼,天子腳下,這地方被錦鱗衛買下來了?不能讓人喝茶睡覺了?」
「老太太,您今天是來找茬的吧?」
駐足的行人漸漸多起來,皆豎著耳朵悄悄聽著。
鄧老夫人氣沉丹田,聲音猛然拔高:「老今天本來就不是來觀的!老的孫被你們大都督的兒當箭靶子著玩,結果江大姑娘偏了,一支箭不偏不倚到老孫臉上了!可憐老孫才十三歲,就被毀了容,一輩子也徹底毀了!老來替我那可憐的孫討個說法,結果卻連江大都督的面都見不著,這世間還有王法公道嗎?」
圍觀眾人一聽,不由嘩然。
拿十三歲的小姑娘當箭靶子?這是人干出來的事?那位江大姑娘未免太沒人了!
「你這老太太胡說什麼啊,趕滾,趕滾!」恨錦鱗衛的人多了去了,兩名守衛卻從來沒見過鄧老夫人這一款,當下有些了手腳。
老太太這麼大年紀了,萬一推推搡搡歸西了,大庭廣眾之下,就算是錦鱗衛也不好代啊。
鄧老夫人被推了一個趔趄,老淚縱橫:「老還是誥命,我那可憐的孫好歹算是宦人家的姑娘,卻被江大姑娘當貓狗般戲弄,要是換做尋常百姓家的孩又會怎麼樣呢?老今日前來,做不出讓江大姑娘自毀容貌賠罪的事來,並不是因為江大姑娘的份,而是不忍心讓同樣大好年華的一個孩子遭我那可憐的小孫同樣的罪。老今天來要的是你們的道歉,討的是一個公道,為的是以後別再有被父母家人當掌上明珠養大的兒被人當畜生對待!」
「說得好!」圍觀眾人忍不住好。
兩名守衛頭都大了,一看事鬧得無法收拾,一人盯著鄧老夫人,一人忙回去報告去了。
「有人因為江大姑娘毀人容貌的事在衙門外鬧事?來的是害姑娘的祖母?」江遠朝聽了手下回稟,心中輕輕一嘆,吩咐一名錦鱗衛道,「去皇宮外等著,大都督出來后,速把此事稟告給大都督。」
江遠朝吩咐完,抬腳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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