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東西的年輕人正是晨。
一箱子一箱子的東西抬進來,把青松堂的堂屋堆得滿滿的。
鄧老夫人震驚了,二太太劉氏也震驚了,就連黎皎都忘了憤恨,睜大了一雙眸看著。
只有何氏一臉雲淡風輕。
「這些是——」
晨沖鄧老夫人一拱手:「這些都是神醫來京后別人贈的東西,神醫說出門帶著這些太麻煩,就全送給三姑娘了。」
別人?
神醫一進京就住進了睿王府,這個「別人」豈不就是指的睿王?王爺送的東西能差得了嘛,李神醫居然把這些全送給了三姑娘?
二太太劉氏越想越震驚,盯著一個個箱子,目。
乖乖啊,這裏面都是什麼寶貝啊,怎麼的閨就沒有一個當神醫的干爺爺呢?
「老夫人,咱們是不是該打開過目一下?畢竟是送給姑娘的東西——」劉氏試探道。
雖懷著私心,可這話卻不算錯。
姑娘家不比別人,收禮確實是要慎重一些,不然萬一被沒懷好心的悄悄塞進去七八糟的東西,將來就說不清了。
鄧老夫人顯然也想到了這些,掃一眼屋,把不相干的人打發出去,對心腹容媽媽道:「把這些箱子打開驗一下吧。」
第一個箱子打開,滿滿一箱子綾羅綢緞,看花樣都是適合男子的;第二個箱子打開,是蟲草、靈芝等珍貴藥材。
容媽媽暗吸一口氣,打開第三個箱子,滿室驚嘆:竟是一株澤純正的紅珊瑚!
等容媽媽去開第四個箱子時,劉氏一雙眼睛恨不得鑽進箱子裏去,而後眼前一花,只覺滿室都亮堂起來。
第四個箱子裏居然是滿滿一箱銀元寶!
「天!」劉氏忍不住驚呼出聲,忙用帕子掩住口。
鄧老夫人吃驚之餘,不由皺了眉。
對皇親貴胄雖沒多了解,卻聽東府的姜老夫人說過,睿王爺因其老師是次輔許明達,首輔蘭山對其多有針對,而對某些衙門來講,在朝中一手遮天的首輔可比王爺的話管用多了,是以睿王府的日子並沒有普通人想得那麼風。
這樣大的手筆,恐怕不全是睿王所贈吧?
第五個箱子很小,只有一尺多長,容媽媽手打開時,手指已經有些抖了,不由看向鄧老夫人。
「打開。」鄧老夫人雖震驚不已,畢竟是經過風浪的,面上還沉得住氣。
容媽媽心一橫,把箱子打開了。
滿滿一匣子的各珍珠流溢彩,晃花了人眼,更晃花了人心。
劉氏眼睛都要瞪出來了,塗了口脂的張開,忘了合攏。
忍不住扭頭,去看這些東西的新主人,就見挨著何氏靜靜坐著,百無聊賴以帕子掩口打了個呵欠。
劉氏:「……」
不服,抗議,這種明明該震驚瘋狂卻偏偏一臉無所謂的人,真的太討厭了!
第六個箱子更小了些,容媽媽似乎已經麻木了,手打開,忙以手遮眼。
竟是一匣子金葉子!
鄧老夫人手一抖,險些坐不住了。
有些後悔命人當眾打開了,世上沒有不風的牆,恐怕以後要有很長一段時間,西府會是梁上君子們的首選。
最後一個箱子個頭不小,容媽媽暗暗穩了穩神,把箱子打開。
眾人繃的弦頓時鬆弛下來。
劉氏悄悄了口,暗道:還好,還好,只是一箱子書,要再是一箱子寶貝,真要扛不住撲上去了。
一直表淡淡的喬昭卻眨了眨眼,角忍不住翹起來。
李爺爺竟給了這麼多醫書,那些門的醫書不過是掩人耳目的,裏面一定有李爺爺近幾年的心所在。
這樣一想,喬昭就有些坐不住了,恨不得抱著這箱子書飛奔回雅和苑,看個痛快。
總算是檢查完了,容媽媽了一把汗退至一旁。
鄧老夫人緩了緩神,對晨溫和笑道:「這麼多東西勞煩小哥兒送來,真是麻煩你了。」
「老夫人太客氣了,小的不敢當。」
「神醫已經出門了?」
「是,神醫一早便出門了,托我轉告三姑娘,不必擔心他,神醫辦完了事就會回來。」
「神醫對我們三姑娘實在是太厚了,這麼多東西,一個小姑娘怎麼得起呢?」鄧老夫人客氣道。
眾人中,除了喬昭表現最淡定的何氏一聽不樂意了。
這些東西閨就不起了?將來那些嫁妝都留給昭昭呢,想當初嫁進來可是十里紅妝,這些年老太太總攔著,想花都沒地方花!
一想到這個,何氏就開始心塞。
明明出嫁前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叮囑說,讓多加小心,好多破落人家的婆婆和相公聯合起來,專門算計媳婦嫁妝呢,婆婆要用兒媳婦嫁妝吃山珍海味填補虧空,相公要用媳婦嫁妝養庶子庶小妾外室。
到這裏,想換輛馬車老太太都不樂意,送個貴重玉掛件給老爺,老爺還要瞪眼。
「神醫說,這些東西於他只是累贅而已,請三姑娘用起來不要客氣。」
累贅?
劉氏直接翻了個白眼。
這樣的累贅,給來一打!
劉氏越想越心酸。
別說一打了,就是把那箱子銀元寶給了,將來兩個閨的箱錢就夠了。
這可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鄧老夫人又客氣幾句,端了茶。
見客的規矩,主人家一旦端茶,那便是送客的意思了。
見晨毫無反應,鄧老夫人暗暗搖頭:這小夥子瞧著神,人生得也俊,但腦子似乎不大靈啊。
一個老太太,總不能一直陪著他聊天閑磕牙吧?
等了又等,鄧老夫人終於忍不住道:「小哥兒若是無事,就自去忙吧。」
晨飛快掃了喬昭一眼,害笑笑:「老夫人,小的也在神醫送給三姑娘的名單中。」
「什麼?」面對著一屋子金銀珠寶鄧老夫人沒失態,此刻卻吃了一驚。
不能吧,神醫行事再不同凡響,也不至於送個大男人給孫吧?
老太太下意識打量晨一眼。
嗯,高長,俊逸不凡,要說起來是送的出手的——
呃,想岔了!
鄧老夫人咳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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