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小孩。”他回答。

　安然把紙卷往桌上一拍，“不，你現在就是小孩，快回答。”

　霍清絕拒絕著里的食，邊拒絕邊思考。

　“大概會化一條小白狗？”

　“為什麼要化一條小白狗？”安然納悶。

　霍清絕眨眨眼，“你不就是讓我瞎說麼。”

　“瞎說也要符合常理點啊，你化小白狗要做什麼呢？”

　“再看想看的人一眼。”他這次回答的快了些。

　安然喝了口白酒，嘿嘿一笑，“那也順帶著看看我。”

　霍清絕瞪，警告似的指著，“別喜歡我啊。”

　“我不喜歡你，我就是覺得跟你在一起喝酒聊天很放松，如果你不結婚的況下，隨時歡迎你來我家里做客，我給你做好吃的。”

　“就你這廚藝，我沒有吃壞肚子，都是我素質強。”霍清絕倚著座椅低笑。

　安然不滿的皺眉，“夸我一句，能讓你破財啊？”

　他點頭，順著的話說：“阿，你最漂亮，你廚藝最好。”

　那一刻，安然眼里的笑愈發的濃，“可這并不影響我間接討厭你。”

　“說的就好像我不討厭你似的。”

　霍清絕起初看見，是打心眼里討厭。

　倒不是這人有多麼招人煩，只是沒理由的看著不順眼。

　可如今看慣了，倒是還湊合。

　“我以前是不是見過你？”他忽然問。

　安然吃著菜，喝了口白酒，“你指的是什麼時候？”

　“在這里的之前。”

　“阿。”安然嘿嘿一笑，“你果然忘了。”

　霍清絕挑了挑眉梢，“忘了？”

　“忘了就算了。”安然擺擺手，“不重要，重要的是，咱倆現在不是在一起喝酒聊天麼？好了，到你了。”

　霍清絕也沒去搖紙卷，“就剛才那個問題吧。”

　安然眨眨眼，“刨你墳？”

　霍清絕：“……我真想一酒瓶砸在你腦袋上，我又不欠你的，你刨我墳干什麼？”

　“那好端端的，你死什麼？”

　“人終究會老會死，況且這個問題是你出來的，誰沒事兒想死？”霍清絕沒好氣的瞪。

　“那也刨你墳。”安然晃了晃腦袋，一副賴皮的樣子，“我肯定比你死的晚。”

　“那可說不定，你這麼危險的工作，刀口的。”

　安然：“……那你就好好活著，爭取長命百歲。”

　霍清絕抬眸盯著，徐徐笑了，“借你吉言。”

　“砰。”

　兩個酒杯輕輕一砰。

　發出一聲輕輕的脆響。

　兩人相視一笑，一飲而盡。

　……

　酒過三巡。

　安然照常送他到大門口，雖然只有一墻之隔，但這也是禮貌問題。

　天都黑了，夜空上掛著繁星。

　吹了聲口哨，往前走的男人停下，回頭。

　夜里，他們看不太清對方的目。

　“大老板，有一段往事總要過去的，你得往前看啊。”

　他說：“你別喜歡我。”

　安然：“……你腦子有病吧。”

　“別喜歡我。”他的聲音很輕，“我什麼都給不了。”

　安然覺得好像是醉了，眼前像是走馬燈似的，閃過這些日子來，他的一幕幕。

　從斑馬線的闖紅燈，到他站在夜幕下笑自己踩了狗屎，到他掉下墻頭砸到自己，到他一個人坐在魚塘邊發呆。

　再到……他今天去接自己的樣子。

　習慣這東西，太可怕了。

　起初那麼討厭的一個人，現在看著，竟覺得無比順眼。

　按了按眉心，“那我要是什麼都不要呢？”

　話說完，安然好像有一瞬間就醒酒了。

　扣了扣手指。

　在說什麼？

　幾米遠站著的男人依舊保持那個影站著。

　許久，他轉，走了。

　“喂。”

　霍清絕再次停下，卻沒回頭。

　“你不能怪別的人嫉妒，是個人都會覺得，如果今天說出這句話的人不是自己，換做是你心里的那個人，你得反應會不會一樣如此。”

　“不過，這并不妨礙我覺得你這人還順眼。”

　安然側著準備回家，“如果，你覺得合適，給我個電話，小警察隨時恭候啊。”

　話落，邁進了院子，可始終沒再往前邁一步。

　停留在原地的霍清絕站在那里很久。

　是的，楚沒錯，安然也沒錯。

　如果問出那些問題的人不是們，是。

　他一定不會是這個反應。

　他也曾同樣想過，如果對表明心意的人不是錦言，那陪著一路走過來的人，會不會是自己。

　會不會也多看自己一眼。

　哪怕只是一眼……

　霍清絕低著頭往前走，卻恰好到一個人。

　蘇奈剛夜跑回來。

　兩個人的視線上，霍清絕不知道哪筋沒搭對，忽然問了句：“如果不是他，會不會是我。”

　蘇奈心尖一，抓了抓脖子上的巾，“大哥？你喝多了？”

　男人忽然回神，他默不作聲的轉往院子里走，仿佛剛剛什麼都沒問一樣。

　進了門。

　曲芳華坐在客廳里看電視，看見大兒子回來，摘下眼鏡看了看。

　“怎麼了？喝醉了？”

　霍清絕定睛著母親，好半天，才奔著走過去，挨著母親坐下來。

　曲芳華笑了笑，然后手抱住他，拍了拍兒子的背，“我兒子都這麼大了呦，之前還在媽媽懷里小心翼翼的要糖吃呢。”

　那一刻，不知道為什麼，霍清絕的鼻子就酸了。

　他拼命的躲避遮擋，可還是被曲芳華看見了。

　他忍著，想上樓去。

　曲芳華一把拉住他，“跟媽說，怎麼了？”

　霍清絕忽然笑了，“我能怎麼？迷眼睛了。”

　“胡說八道。”

　蘇奈后面跟進來，見他們在說話，便悄無聲息的上了樓。

　“兒子，要不……”曲芳華猶豫著，“要不媽媽陪你出去散散心吧？”

　“不用阿，我沒事。”他搖搖頭。

　“叔叔。”

　多多這會兒蹦蹦跳跳的跑下來，卻看見叔叔的眼睛是紅的。

　立馬皺眉，蹲在霍清絕面前，“誰惹叔叔不開心了嗎？”

　霍清絕定睛看著面前的小姑娘，這是他看著長大的，也是他間接養大的侄。

　“叔叔以后就指你給叔叔養老送終了啊。”他拍了拍小姑娘的腦門。

　“好啊，我養叔叔。”摟著男人的手臂，“我最好的叔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