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記當鋪是廠的一個點,齊鷹對外也是掌櫃的,只不過他這個掌櫃的只是掛名的,平常也不管事。這個有生意指的並不是真的有生意,而是有人上門了。
可是在這個時候,誰會找到廠來?不過齊鷹還是站起子迎了出去。
走到會客室,齊鷹看到了一箇中年男人,只見他正在低頭抿著茶,見到齊鷹來了,便笑著站起子道:“可是廠統領齊鷹齊統領?”
齊鷹一愣,隨後點了點頭,目嚴肅的說道:“你是誰?”
“這是牌子!”來人將一塊牌子遞給齊鷹,然後纔開口說道:“出京之前,廠的徐公公將這塊牌子給了李某,讓李某到這裡來尋齊統領。”
“我是務府總管李中行!”李中行笑著道:“想必齊統領對我並不陌生吧?”
齊鷹看了看牌子,這是廠的份牌,作用也很簡單,只是驗明正的。這塊牌子也的確出自京城的廠公之手。看過之後,齊鷹就把牌子遞給了黒鴿。
按照廠的規矩,這牌子只能用一次,然後就需要收起來送回去。
“原來是張王李範的李家主!”齊鷹笑著說道:“當真是久仰大名了!”說著齊鷹對著李中行抱了抱拳,隨後笑著道:“下這裡早就接到了廠公的傳令,沒想到李總管今日纔到。”
李中行笑著說道:“早幾天就到了,我是和欽差一起到的,只不過這幾天偶風寒,這纔好一點。”
對於李中行偶風寒的說法,齊鷹自然知道是推之語,事實上李中行也沒掩飾自己是在推。以齊鷹的份,自然明白李中行是不方便。
“廠公傳令,廠在揚州的一應人手,需要盡力配合李總管。”
齊鷹沒有在糾結那個問題,而是直接轉移話題道:“有什麼需要,還請李先生吩咐。”
李中行看了一眼齊鷹,然後笑著說道:“那就有勞齊統領了,我這一次過來,想要的是廠對鹽商的調查資料,凡有鹽引一萬擔以上的,全都要。”
“沒問題!”齊鷹笑著說道:“不過這資料可是不,不知道給李總管送到哪裡去?”
“送到我在揚州的府邸就好!”李中行笑著說道:“以後還要多仰仗齊統領,希齊統領多多關照!”
李中行的話說的很客氣,事實上他對廠這樣的衙門是真的發憷。
不過李中行也知道,如果自己真的犯了什麼事,廠的人也不會手下留。但是做生意這麼多年,李中行明白不能隨便得罪人,你不知道什麼人會給你帶來大麻煩。
尤其是像廠這樣的,自己態度好點,廠也就找自己一點麻煩。
“沒問題,李總管有什麼事,可以隨時來找齊某。”齊鷹笑著說道。
送走了李中行,黒鴿對齊鷹道:“總管,咱們接下來做什麼?欽差行轅那邊直接抓了閆懷遠,咱們的佈置也就沒用了,辦案咱們也不上手啊!”
看了一眼黒鴿,齊鷹沉聲說道:“盯人,告訴下面的人,把人給我盯住了。”
“欽差那邊怎麼辦案子咱們不管,但是咱們自己這邊不能出紕,讓他們把人給我盯住了。如果欽差那邊出了問題,咱們就把人給抓回來。”
黒鴿嘿嘿笑著道:“明白,您就瞧好吧!肯定沒問題。”
回了自己的家裡面,李中行又過上了深居淺出的日子。每日翻看廠送來的卷宗,事實上這裡面很多人他都認識,甚至是悉,只不過一些私事他不知道罷了。
不過看了廠的卷宗,李中行看的是膽戰心驚的,甚是冷汗直流。
“這些人!”李中行將手中的卷宗放下,無奈的嘆氣,這裡面還有不他悉的,甚至這一次想拉一把,可是看了一眼他們私下裡乾的事,李中行只能搖頭嘆氣。
這是他做上務府總管之後的第一個差事,李中行可不想給辦砸了。
欽差行轅。
曹一夔看了一眼閆懷遠,將手中的賬冊放下,然後開口說道:“閆大人,咱們同僚一場,我問什麼,你說什麼,咱們也就別白費口舌了。”
張鯨坐在一邊,不置可否,不過卻饒有興趣的看了一眼閆懷遠。
“曹大人請說!”閆懷遠點頭說道。
“我這裡有一份賬冊。”曹一夔晃了一下手中的賬冊,然後開口說道:“這裡面記載了你到揚州之後的貪腐況,包括宅子田地古玩玉等等。”
閆懷遠一愣,這玩意是誰拿出來的?他有些懷疑。
他能弄到那本賬冊,那是因爲他是揚州轉運使,可是誰能弄到自己的?
“拿給閆大人看看!”曹一夔也不廢話,直接讓人把賬冊遞給了閆懷遠。
閆懷遠接過冊子看了一眼,隨後就是一愣,這本冊子記載的還真是詳細。可是這玩意是誰從哪裡弄到的呢?要知道收賄賂這種事,那可是做的足夠。
基本上就是隻有雙方知道,別人很難知道啊!
自己弄得那本冊子,不但費了很大的心力,同時也不怎麼全。自己面前這本,真的很全啊!將賬冊合上,閆懷遠開口問道:“這些我都認,不過我能問一句,這是誰送來的?”
閆懷遠的腦海中閃過一個人,這個人就是齊恆。
如果說誰對這些事知道的比自己清楚,那就只能是齊恆了。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張鯨在一邊接口道,事實上這本冊子是怎麼來的,張鯨也不知道,他也不在乎。楊懷德說他有這本冊子,張鯨就接過來了。
張鯨不管冊子的真假,他需要的只是一個藉口。
冊子是真的,抓閆懷遠,冊子是假的,抓楊懷德。
對於張鯨來說,這些東西都沒意義,自己就是來抓人的,只要有一個抓人的理由就可以了。如果不是顧忌曹一夔,張鯨早就派東廠的人去抓人了。
抓到牢裡,審一下,以東廠的手段,什麼審問不出來。
“咱家問你,你收了鹽商這麼多錢,爲他們做了什麼事?”張鯨忍不了曹一夔的問案方式了,直接搶過話頭自己問道:“從實招來,朝廷或許會從輕發落。”
閆懷遠看了一眼張鯨,笑著說道:“張公公,我如果照實說了,這條命能不能保住?”
“那要看皇爺的意思,咱家最多答應你爲你求!”張鯨看著閆懷遠說道:“只要你願意招供,並且指證他人,咱家會向皇爺求的。”
聽著張鯨的話,曹一夔就是一皺眉頭,這不是攀咬嗎?
“那我就謝謝張公公!”閆懷遠笑著點了點頭道。
對於閆懷遠來說,能夠爭取到這一點已經彌足珍貴了,接下來他就把整個揚州鹽場的事給說了出來。從鹽場開始,鹽變私鹽,侵吞朝廷款項,哄擡鹽價等等。
“這些鹽商之中,齊家把控的鹽場最多,所以齊家基本上是賣鹽給其他的鹽商。”
張鯨喝了一口茶,看了一眼曹一夔,笑著說道:“曹大人,我可以去抓人了?”
曹一夔皺著眉頭看著張鯨,自從到了揚州之後,張鯨就和自己談過一次,不過沒談攏。自己和他的查案本就不是一個思路,自己還想著慢慢查,甚至是從揚州的場人手。
可是張鯨卻不這麼認爲,他覺得直接抓人,然後審問。
兩個人差點沒吵起來,事的轉機就出現在了昨天,昨天張鯨拿著一本賬冊來找自己,直接要抓閆懷遠。有了證,曹一夔也沒辦法阻止。
現在聽著張鯨的話,曹一夔知道自己怕是攔不住張鯨了。
張鯨纔不管曹一夔怎麼想,他就是來查案的,來殺人。皇爺代的清楚,自己在乎的也只有皇爺的聖旨,其他的不重要。現在有了閆懷遠作證,那就更無所顧忌了。
“抄家!”
張鯨沒等曹一夔回答自己,直接對邊的小太監說道,說著還把自己手中的冊子遞給了小太監:“按照這上面的地址去抄家抓人,另外派人把齊家給咱家圍起來。”
皇爺要你們死,你們就得死,什麼罪名,什麼理由,張鯨不在乎。
站起子,張鯨抖了一下上的蟒袍,看了一眼閆懷遠:“咱家問你,你手裡有沒有揚州其他員貪腐的證據?”說著張鯨目微瞇著看著閆懷遠。
“有!”閆懷遠點頭道:“我手裡面有揚州知府秦和文貪腐的證據。”
“在哪裡?”張鯨也不廢話,直接問道。
閆懷遠沉聲說道:“在轉運使衙門,我把他放在了我的小妾蕓娘那裡!”
“走,去轉運使衙門!”張鯨也不看曹一夔,帶著人就向外走,同時不忘補上一句:“保護好這個閆懷遠,別讓他死了,他要是死了,你們也跟著去死吧!”
跟在張鯨邊手下連忙躬道:“廠公放心,如果有紕,卑職提頭來見!”
看著張鯨的背影,曹一夔眉頭大皺,東廠這是要在樣走掀大案了嗎?這不是他想要的,他需要的是一個平穩的過度,可是現在自己又沒法阻止張鯨。
看了一眼閆懷遠,曹一夔一甩袖子,他現在看閆懷遠也不順眼了,沒骨氣的貪,一點文人風骨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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