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大猷的喪事辦得很隆重,朱翊鈞也給了俞大猷死後足夠的哀榮,只不過即便如此,朱翊鈞依舊心很不好,俞大猷的死,讓朱翊鈞的迫更多了。
“陛下,該用膳了!”
張鯨有些擔心的看了一眼朱翊鈞,躬著子說道。
看了一眼張鯨,朱翊鈞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拿過來吧!”
朱翊鈞這幾天一直都在盡力的調整自己的心,雖然俞大猷的死讓朱翊鈞很傷心,可是有些事還是得做,比如爲左龍武衛挑選一位新的提督。
這個人選肯定要從年輕人之中選擇了,朱翊鈞考慮了很久,最後覺得張維賢這個人合適的。
出好,英國公府,能力也不錯,加上年輕,在學宮裡面待過。這幾年在京營裡面跟著劉顯,長進也不錯,提升一步,倒也說得過去。
朱翊鈞也沒太糾結,很快就把聖旨給下了,直接送到了五軍都督府。
這件事也沒什麼好猶豫的,俞大猷整訓了左龍武衛,但是統領左龍武衛不能在靠老將了,不然幾年之後又要換人了。張維賢也是時候走上前臺了,朱翊鈞對此很看好。
年前倒是沒有其他的事了,朱翊鈞也就放鬆了下來。
每天陪著王皇后,自從有了孕之後,宮裡宮外都加著小心。到了現在已經顯懷了,朱翊鈞也想趁著過年沒事多多陪陪,儘儘做丈夫的責任。
這些日子王皇后的心還是不錯的,雖然上免不了折騰,可是王皇后能到朱翊鈞對自己的寵,也能到他對自己肚子裡面孩子的喜歡。
整個過年期間,朝廷也沒再出什麼事,一切都很平和。
“大人,馬將軍去了!”
朱翊鈞看著張鯨,微微一愣,隨即苦笑,無奈的搖了搖頭,嘆了一口起,這世界上有些事真的很無奈。俞大猷剛走,馬芳又去了,人有力窮時啊!
熬過了冬天,這過完年了,還是沒住,馬芳也死了。
朱翊鈞擺了擺手說道:“命閣治喪吧!”
這一次朱翊鈞沒有在去馬府,不過賞賜封蔭一樣都不,馬芳的諡號,朱翊鈞同樣給了武毅,追封平西侯,算是給馬芳一個哀榮。馬芳的死,讓朱翊鈞剛好起來的心又變得糟糕了。
這一次朱翊鈞需要給京營的西營尋找一位新的提督,西營可不比左龍武衛。
西營是馬芳一手訓練出來的,主要針對的也是草原騎兵,這幾年隨著陸續的擴充,西營有騎兵一萬五千騎。這幾年朱翊鈞在這方面的投很大,效果也很好。
原本這一次的瓦剌事件,朱翊鈞是準備讓馬芳拉著西營去草原上轉一轉的。
現在人死了,馬芳的這個接班人就不好找了,需要了解草原,與瓦剌人打過仗,不然外行人指揮行人,真的可怕的。朱翊鈞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戚繼,只不過想到他戚家軍,朱翊鈞又有些遲疑。
戚繼統領西營自然是沒問題的,可是他戚家軍怎麼辦?
現在遼東那邊還離不開他,如果讓他進京,那麼戚家軍會不會被廢了?爲了西營,廢了戰鬥力彪炳的戚家軍,朱翊鈞捨不得,這就讓他不得不考慮這件事了。
朱翊鈞想了想,這件事最後還得落到徐文長的上。
“去把徐文長給朕找來!”朱翊鈞看了一眼張鯨,開口說道。
徐文長這些日子基本上都和海瑞膩歪在一起,大過年的,別人家都是其樂融融的,這兩個孤寡老頭在一起,倒也多了一些安。一起研究新的大新縣,倒也過得愉快。
聽到皇帝宣召,徐文長自然不敢耽擱,跟著張鯨就來到了宮裡面。
君臣二人很悉了,朱翊鈞也就沒客氣,直接說道:“徐卿,馬芳馬卿舍朕而去,前後不到一個月,朕痛失兩員將。現在京營西營空缺提督,不知道卿覺得何人可爲繼任?”
徐文長一愣,原來皇上問的是這個,隨後便笑著說道:“皇上讓戚繼進京就行了。”
看了徐文長,朱翊鈞沒想到徐文長居然也讓自己調回戚繼,看了一眼徐文長,朱翊鈞遲疑著說道:“戚繼坐鎮薊遼,調他回來,戚家軍怎麼辦?”
聽了朱翊鈞的話,徐文長突然笑了,看著朱翊鈞道:“皇上,不是戚繼統領的軍隊就戚家軍的!”
朱翊鈞一聽就愣了,額,自己好像的確犯了這個錯誤了。
“戚家軍是指東南抗倭時候的戚家軍,主要兵員來自義烏,也就是大名鼎鼎的義烏兵,也有浙軍的。在東南倭寇平定了之後,這支浙軍大部分都留在了浙江。”
“按照年齡算,這些浙軍到現在,最也四五十歲了,小的估計也快要四十了,早就打不了。”
“現在薊遼由戚繼統帥的薊遼軍,實際上是隆慶元年,給事中吳時來上疏,建議讓戚繼、俞大猷等人訓練薊門一帶的士兵,但是朝議後決定只任命戚繼即可。”
“於是朝廷任戚繼爲神機營副將,當時譚綸剛剛在遼、薊一帶募集了三萬步兵,又在浙江招募了三千士兵,朝廷便把這些人給了戚繼訓練。”
“後來朝廷又任命戚繼爲薊遼總兵,加銜有都督,訓練薊州、昌平、保定等地的士兵,總兵以下的員都戚繼的節制。”
“現在的薊遼軍,雖然大部分是戚繼整訓的,但是卻稱不上戚家軍。如果非要說,那也就是從浙江來的那三千人,剩下的全都是薊遼軍。”
“不過這也是臣佩服戚繼的地方,他現在越來越像名將了。”
朱翊鈞一愣,看著徐文長,笑著問道:“此話何解?”
“當年戚繼去東南平定倭寇,那可是吃了敗仗的,最後沒辦法了,只能跑去招募義務兵。再看現在的戚繼,給什麼人,用什麼人,而且一樣能打。”
“那些薊遼軍當初什麼德行,現在是什麼樣子,簡直天壤之別啊!”
朱翊鈞笑著點了點頭,不過還是反駁徐文長道:“戚繼卻有進步,但是他當年在東南,可沒時間給他整訓,那時候需要的是拉出去就能打的。”
“戚繼去了薊遼,那可真的是花了大量的時間在整訓了。”
徐文長也贊同的點了點頭:“當然了,也有朝廷的關係,那個時候朝廷可沒錢給,現在朝廷有錢了。不說其他的,那幾年張閣老在的時候,戚繼的軍餉可是從沒拖欠過。”
“功勞賞賜,那是一點折扣都不打,甚至還多給,這天下也就戚繼能做到了。”
朱翊鈞能聽出徐文長語氣之中的悲涼,顯然他又想到了胡宗憲。與戚繼一樣,胡宗憲也是靠著結權貴來做事的,只不過一個人結的是嚴嵩,一個結的是張居正。
事實上這件事朱翊鈞也很不舒服,可是有些時候,有些事,真的就讓你這麼無奈。
“以後都不會了!”朱翊鈞看了一眼徐文長,笑著說道:“絕對不會在出現這種事了。”
徐文長看了一眼朱翊鈞,也跟著笑了,而且越笑越大聲。
雖然話題聊著聊著就跑偏了,可是朱翊鈞知道,調戚繼進京的事,也算是定下來了。聖旨很快就發了出去,戚繼調任京營西營提督。
至於戚繼的接任者,用徐文長的話來說,在戚繼手下找一個人也就可以了。
現在遼東雖然,但是李樑應付起來還是可以的,自從戚繼平定了董狐貍之後,薊遼之地已經沒什麼太大的威脅了。現在的問題是西北的瓦剌,自己冊封了三娘子的兒子卜他失禮。
瓦剌那邊會,勢必會影響到西北,馬芳如果在,那可以派馬芳去,現在馬芳死了,那西北就需要一個強人過去了。
這個強人是誰?當然是戚繼啊!
下旨調戚繼京,朱翊鈞也就鬆了一口氣,京營的西大營也算能安穩下來了。
到了正月十五,朝廷恢復了辦公,事實上還是沒什麼事。雖然朱翊鈞去年搞了不事的,但是實際上的大政策,也就是養士銀,私鹽案都算不上什麼。
無非是查了一個私鹽案子,殺了一些人,連兵部武庫司的案子都比不上。
武庫司那邊雖然拆分開了,但是事實上只不過是是朝廷機構的變,加上潘季馴的能力,現在一切已經進了正軌了。聽說最近正在研究水利衝機,好像要功了。
養士銀雖然是大事,稅務司也立起來了,可是沒到徵收田稅的時候,現在也看不出什麼來。
不過有一件事倒是讓朱翊鈞頭疼的,那就是自己的那個弟弟朱翊鏐。
朱翊鏐的爵位是潞王,這個早就定下來了,可是他今年不小了,到了開府的時候了。這個朱翊鈞倒是不關心,而是一旦開府,那就需要賞賜田地和錢財了。
加上最近李太后正在張羅著給兒子籌備大婚,肯定又是一筆大開銷。
朱翊鈞最近一直在琢磨,怎麼讓他花一點,自己存點錢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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