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守有看着馮保憋屈的模樣,心裡面彷彿三伏天喝了一口涼水,那種舒爽是從裡到外的。只不過劉守有也不是蠢貨,他臉上一如往常。
高興是高興,慶祝也要慶祝,但那是完了這件事之後。
如果因爲自己的表和不當的言語激怒了馮保,那就不合適了。劉守有沉了片刻開口說道:“以王大臣誤紫城結案,這件事到這裡爲止。”
雖然劉守有沒說是張居正的意思,但是也沒有否認,這種事也不用說說明。
馮保着氣,咬着牙,如果這件事這麼完結,虎頭蛇尾都不足以形容。在這件事上自己一敗塗地,看了一眼啊啊啊啊的王大臣,馮保心裡面那一個憋屈。
原本萬無一失的事,弄到現在居然搞這樣,只是一個小小的失誤,最後居然落到這樣的下場。
到了這個時候,馮保也明白了張居正的想法,他早就在打這個主意了,早就想弄啞王大臣,讓他不能說話。什麼三堂會審,什麼查明真相,從頭到尾都是張居正的算計和謀。
自己居然還覺得把握十足,多麼的嘲諷,雖然劉守有沒什麼表,但是馮保卻恨不得打爛他的臉。馮保知道,此時此刻無數人等着看自己的笑話,其中就有這個劉守有。
半晌馮保才平復了緒,聲音有些低沉的說道:“那就這麼結案吧!”
事鬧到這個地步,大理寺刑部和都察院對這個結果絕對是贊的。現在牽扯的是高拱,是文,能夠消弭這件事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自己的臉丟大了!
馮保灰頭土臉的回宮了,王大臣被毒啞的消息也傳了出去,只不過沒人敢難道明面上來說。這件事擺明了有貓膩,誰也不想摻和進去被牽連。
皇宮大,朱翊鈞自然也得到了消息,給他送來消息的是張鯨。
比起張誠,張鯨爲人更加狠,膽子也更大,也敢賭。李太后那邊他不敢去說,那是馮保的戰場,說了不但沒用反而會惹一,但是皇上這邊他敢說。
張鯨已經爲馮保上了無數次的眼藥了,以前還是小打小鬧,但是他發現皇上本沒說出去,也沒阻止他,張鯨自然就明白了皇上的意思。
關於馮保的報和小報告,張鯨就沒斷過,同時也在心裡發了狠,等皇上親政的那天,馮保的死期就到了。
朱翊鈞此時正在餵魚,在他的邊是一個小太監伺候着,很機靈,做陳矩,很是得到朱翊鈞的喜歡。因爲朱翊鈞知道,這個陳矩以後會是非常忠於萬曆皇帝的太監。
將魚食扔進水裡面,看着魚搶食,一邊聽着張鯨告狀,朱翊鈞的臉上沒有毫的表。
張鯨的小報告打完了,皇上卻沒反應,也沒說話,這讓張鯨的有些遲疑,看了一眼朱翊鈞,張鯨發現朱翊鈞沉着臉,目中有一種莫名的味道。
“這些魚爭來搶去的,爲的不過是一口吃的,如果人要是都這麼簡單,那就好了。”
朱翊鈞的話很淡,語氣似乎也輕鬆,但是張鯨心裡面大喜,他知道皇上這是對馮保不滿了。
“老奴覺得這人和魚的不同在於有自知之明,什麼能吃的,什麼時候該吃,什麼時候不該吃,自己心裡面應該清楚。”張鯨連忙說道:“失了本分,還不如一條魚。”
“說的好,本分啊!”朱翊鈞笑着點了點頭,手將魚食盒子遞給了邊的陳矩。
轉向後走了幾步,朱翊鈞看着張鯨笑着說道:“知道什麼是本分的人,運氣一般都不會太差,朕覺得上天會厚那些懂事的人,就像被朕餵食的那些魚一樣。”
“朕給的你才能吃,朕不給你的,你最好也不要手拿,畢竟有些東西吃了,那是會被噎死的。”
張鯨弓着子,臉上沒什麼表,眼中卻閃過一抹駭然,額頭上都出汗了。
今天的皇上和每天都不一樣,這話雖然說得雲山霧罩的,但是其實也說明白了。這是對自己的賞識,同時也是對自己的警告,難道皇上要馮保?
張鯨腦海中閃過這樣的想法,下一秒又覺得不可能,馮保畢竟不是皇上能的啊!
朱翊鈞也不理會張鯨怎麼想,只是開口說道:“馮大伴應該是去慈寧宮了,你去一趟,等到馮大伴從慈寧宮出來,讓他到乾清宮來,朕要見他。”
“老奴這就去!”張鯨雖然不知道朱翊鈞要做什麼,但是對馮保來說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馮保倒黴,那自己就開心,於是張鯨腳步輕快的去找馮保了。
回到自己的寢宮,朱翊鈞看了一眼陳矩,開口吩咐道:“讓人準備幾樣點心送過來,朕有些了,做一份杏仁,朕有些想吃杏仁了。”
陳矩答應了一聲,轉就去膳房吩咐了。
等到點心來了,朱翊鈞看了看,六盤,看着宮擺好盤子,朱翊鈞不聲的把手到了袖子裡面。將袖子裡面的瓷瓶塞子拔掉,然後就手拿點心。
袖子從點心上面掃過,袖子裡面的末就落到了點心上面。
朱翊鈞坐在椅子上,雖然心都快跳出來了,可是臉上的表卻沒有毫的變化。爲了今天,朱翊鈞準備了很久,甚至拔開瓶塞撒毒藥,朱翊鈞都練過很多次了。
只不過以前用的都是麪,這一次用的是氰化鈉。
爲了不出意外,朱翊鈞甚至特意讓人準備杏仁,爲的就是掩蓋氰化鈉的氣味。
大概等了一刻鐘,馮保就從外面進來了,看着馮保進來,朱翊鈞笑着說道:“馮大伴,快來,朕等你半天了。聽說謀刺的案子查清楚了,快點和朕說說。”
馮保一聽皇上問這個,頓時就有些氣苦,可是臉上卻依舊笑呵呵的。
“對了,不能說,朕了,在吃點心,來人,把這盤杏仁端給馮大伴。”朱翊鈞笑着對一邊的小太監說道,臉上的笑容一如往常。
“馮大伴辛苦了,朕心中不忍,來,陪朕一起吃!”
馮保笑着說道:“老奴謝過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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