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茯苓糕（一更）

陸畔的娘，過了最初的驚喜和驚訝勁兒，也止了咳，心算了一下陸畔十八歲的年紀。

又笑自己，剛剛怎麼會有那樣的想法，實屬不該，還給自個的心口弄得怦怦跳。

不過，對於兒子能抱著的孩子，仍舊很興趣。

要知道幾個外孫見到瑉瑞，那都是跟老鼠見了貓似的，直往後躲。

於是，陸畔的娘、國公府夫人，對邊的大丫鬟囑咐，再去仔細打聽打聽那孩子的來曆，離府前，喚到咱們院兒來，我要瞧瞧。

卻冇想到，大丫鬟冇一會兒就轉回笑著告訴說，聽說老夫人已經去鬆濤閣了，還不準人通報爺。

“噢？”陸畔的娘想了想，笑著搖了搖頭，“那咱們也去瞧瞧？”

“公主，您慢著些，慢著些。”隻有秦嬤嬤時而還老夫人公主，伺候了公主一輩子。

老夫人下了步攆，過了假山，指向小亭子，“彆再往前了，不要擾了他們，就坐在這裡瞧瞧吧。”

瞇眼先瞭對麵一藍的孩子，之後，就將目放在了孫兒上，眼裡是慈無比，像怎麼瞅也瞅不夠似的，仔細觀察孫兒的表。

此時，小亭子對麵的鬆濤閣裡。

錢米壽正站在陸畔麵前，一一展示這段日子學的。

“慈母手中線，遊子上。

臨行，意恐遲遲歸。

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

“誰教的。”

錢米壽笑得瞇起眼：“是姐姐呀。”

因為從小將軍哥哥的臉上，發現了哥哥滿意的表，所以小人就更來勁兒了：

“草長鶯飛二月天，拂堤楊柳醉春煙。

兒散學歸來早，忙趁東風放紙鳶。”

“忙趁東風放紙鳶，紙鳶，嗬，這是誰做的詩。”陸畔放下茶杯，認真地和孩子對視。

誰做的？不道啊：“反正是姐姐教的。”

如果宋茯苓此時在，會在聽到陸畔問這話時，心裡猛的一跳，冇人提醒不注意，我天，怎麼一禿嚕就給後朝的詩教了，記著是小學課本上學來著。

不，清朝並不算是太往後，宋茯苓你還順禿嚕出：

“北國風，千裡冰封，萬裡雪飄。”

陸畔等啊等，想等下句，卻冇了音：“怎的不唸了？”

錢米壽兩手一攤：“可是冇了呀，姐姐就唸了這麼一句，是來到這裡下大雪的時候，推開家門，張開兩個胳膊懶腰時唸的，讓我聽見了，我就記下了。”

小黑板，劃重點，懶腰，恩，陸畔接過順子遞過來的熱茶，抿了一口。

接著，米壽再開口讀的詩，第一句就讓他意外地挑挑眉。

冇想到，宋茯苓竟教了這首詩。

隻聽，音在抑揚頓挫道：

“回樂峰前沙似雪，降城外月如霜。

不知何吹蘆管，一夜征人儘鄉。”

陸畔問錢米壽：“你懂這首詩的意思嗎？”

錢米壽說：

“我懂一夜征人儘鄉。

姐姐說，這一夜，既是指時辰上過了一宿的意思，又可以理解為是整個夜中的人，所以一夜。

而且不直接說他們想家了，而是說他們都往家的方向瞅。

夜裡又黑漆漆的，看不到月亮什麼的，更不用說能看清家了，就隻能由笛子聲勾起他們的思鄉之。

哥哥，我姐姐講的對不對，好不好？”

陸畔沉默地回錢米壽，腦海中是他第一次隨父出征的場景。

那時候，他十四歲，也看到了很多和他當時一般年紀的士兵。

有很多兵士，在惡戰後，哭了鼻子。

白日裡，戰鬥越殘酷，夜晚，想家的人就越多。

當時他在夜裡，也向了家的方向。

第一次上戰場浴戰，第一次殺人，想起的就是這首詩，一夜征人儘鄉。

“小將軍哥哥，我堅持不住啦。”

給陸畔突然喚回了思緒，也給順子嚇了一跳，以為孩子是忽然憋不住尿啦，噯呦。

卻冇想到，這小孩，竟然是唱歌，並且唱歌還帶作的，連唱帶跳，唱的怪聲怪調，跳的更是怪模怪樣。

“我，心裡一直有個夢，想和將軍哥哥學武功，就像話本裡神氣的英雄，行俠仗義，飛簷走壁。

哥哥你，為何可以行如流水，槍紮一線，掃一片。

你卻揮揮袖對我說。”

錢米壽停下了歌聲：“哥哥，該到你了，你要說，趕練功去。”

順子剛要攔，什麼呀你這是。

陸畔：“趕練功去。”說完，耳朵微紅。

順子：咳咳咳咳咳咳。

“好嘞！”

錢米壽揚起大大的笑臉，跳起了宋茯苓當初逗孩子玩，在家炕頭教的幾個街舞作，邊扭著小子邊繼續唱道：

“練功必須頂大太，晚上還要借月亮，一日不練十日空。

習武先習德，學藝先學禮，我也心中牢記。

英雄臺下十年功，為戰場幾刻鐘，艱難寂寞誰會懂。

豪氣揮拳於風中，進退似遊龍，傳承一代英雄夢。

武德比山重，名利草芥輕。”

收。

錢米壽頂著跳的紅彤彤的小臉，一藍棉襖歪頭瞅陸畔。

陸畔衝錢米壽挑了下眉，角控製不住彎起，“也是你姐姐教的？”

先不分析這詞是誰寫的。

教唸詩，教唱歌，教手製作小東西，那個宋茯苓的小丫頭還真忙。

原來那個醜不拉幾裝蛋糕的蒸籠，蒸籠上拴的一個太臉，就是出自小孩子們之手。原來那個蒸籠，他們的姐姐也意識到蒸籠太過醜不拉幾了，並不是不想給弄好看些，是從早忙到晚。

並且，陸畔這次通過和錢米壽對話，知道了好多。

眼前這孩子還懂點算學，說也是姐姐教的，直接用銅板教。

“是，哥哥，姐姐不僅教了我，也教了很多哥哥和弟弟妹妹的，隻是他們都冇有我記好。”

恩，陸畔心想：你是很不錯。

到了該吃點心的時辰了。

今日，大丫鬟木槿，也不知爺還吃不吃點心了，因為之前，爺真是吃了不蛋糕，去取回蛋糕時，那花都讓爺給吃了，被挖的七八糟。

但是不敢壞了規矩，照常引領著其他幾個丫鬟，端上了幾樣平日陸畔吃的點心。

木槿又伺候著錢米壽洗手。

錢米壽躲了躲說不用，謝謝大姐姐，我姐姐說，自己的事要自己做。

木槿瞄了眼陸畔。

陸畔卻一直在觀察米壽洗手，發現洗的真的乾淨。

“哥哥，這個是什麼點心呀，”錢米壽舉了舉自個咬了口小牙印的點心。

“茯苓糕。”說完，陸畔拿起一個，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