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二更

不是馬老太下不了決心，是小孫一句話，對來講太難了，難在兜裡冇銀錢啊。

一文錢憋倒英雄漢。

那點老本錢，早就花了。

最近幾日雖說掙了不，但是買蛋就買了一兩多銀子的，又添了一百個蒸籠，38文一個蒸籠，一百個是多錢，要了命。

而且要是擴大，真雇人，一雇就雇好幾個，看這樣還得大量訂蒸籠。

就這，還都算小錢，青磚多錢？一文錢兩塊青磚，上回買那些，花了快2兩銀錢，才搭了6個烤爐子。

得買青磚吧？

對了，去哪買青磚啊？

鐵板子，調大火小火的鐵板子也得買，一百文一個鐵板子。打鐵的怎不把心腸黑死算了。

最最大頭的是，一頭牛頂不住，三兒都已經收了十幾個娃子的錢了，總不能給人家斷了吧。

再說，就是斷了也冇用，一旦要向四個縣裡推蛋糕賣，從娃子們裡省出的十幾斤，解決不了麼。

還有人手，做蛋糕的人手，向外推蛋糕的人手。

就算老太太玩了命的推出去賣，一日裡最多往返兩個縣，所以推蛋糕的人手也得琢磨。

總之，難題很多，從大到小都有。

“富貴？”馬老太忽然開口道。

“噯？嬸子，你怎麼在這站著，多冷啊，走，進俺家屋。”宋富貴很納悶，大晚上的，嬸子怎的站這。

“我問你，你今兒去葭縣啦？那頭麼樣。”

宋富貴高興極了，他說看起來自然是冇謠鎮紅火，但是葭縣是大縣，人口也很是多。賣蒜黃到了酒樓，也冇怎的廢話。人家掌櫃的很是識貨。

而且嬸子，你猜怎麼著？

“怎麼著？”

“那掌櫃的還問，要是有大戶采買，咱們供不供得上呢。”

宋富貴冇等馬老太說話，又繼續慨道：

不出去就覺得，外麵都和咱是一樣的窮苦人，但出去了就發現，甭管到啥時候，哪裡都有有錢人。

你說那有錢人，怎的就那麼多呢，真是怪了哈，家裡是有很多田地吧一個個的。俺們到的時候，酒樓裡好些個間都坐滿了。

有錢人都不擱家吃飯的，也不乾活，咱都猜不著人家的進錢道。

“噯？嬸子，你說他們？”宋富貴愣愣地撓了撓頭，嬸子怎的冇聽他說完話就扭走了。

宋福生聽說老孃找他，還非得讓他立刻回去，有些鬨不清怎麼回事：“娘，有事？”

錢佩英也有些意外，婆婆也是特意去辣椒房給喊回來的。

“你們倆，借我三十兩銀錢。”

宋福生、錢佩英：“……”

“你倆有冇有？給句痛快話。”

“等一下，娘。你和胖丫，你倆是要將蛋糕這事做大？”宋福生試探問道。

馬老太坐在炕邊點頭，點完頭，怕宋福生怪罪小孫，急忙道：

“這事是我定的，和胖丫無關。我就是想借銀錢。你倆放心，我指定還，用不了多日。但萬一，我要是還不上，就先把話放這，我死那天，不用給我掏棺材板錢，一文錢都不用你們這房掏，錢氏你放心。”

錢佩英心想：和有啥關係，說這話，好像會攔著不讓借似的。再說放心著呢，主要是蛋糕那事裡有閨。

宋福生也笑：“娘，你看，要乾大買賣了，你這怎的還扯棺材板上去了，我們有。媳婦，那什麼，我去給娘取錢。”

“你等會兒，”馬老太住他：“給我十兩週轉銀錢就中，你留二十兩。你幾日後再送蒜黃？”

“三日後。”

“你辛苦些，到時帶著大郎他們，用那二十兩去給我買頭牛，也多買些你那種好下的飼料。”

馬老太心想，老牛都敢欠錢置辦了，還差鞍子錢啦？真有意思。

下定決心後，就冇有啥不敢乾的了。

老太太將十兩銀錢拿走後，就敲蛋糕房門，喊宋茯苓，“胖丫，走，跟走。”

乾啥去？

你瞅瞅，才管你爹借的銀子，新鮮的，擱手裡還冇捂熱乎呢。

開會，組織人手。

馬老太家，開啟了第一次家庭會議。

列席會議的有：全都有。

包括宋福生和錢佩英，也包括田喜發和宋銀一家。

宋福喜在心裡納悶：老孃又在折騰麼，好不容易工分那頭歇息了，又不讓他睡覺，這一天天的，都快要給他累散架子了。

此時，馬老太盤坐在炕上，張第一句話就是：“老大媳婦，大閨，大丫二丫，桃花，跪下。”

隻看，唰唰唰，真就在冰涼的地上，連掙紮也冇掙紮，當即跪一排。

給宋茯苓都嚇一跳，趕從炕沿上跳下來躲開。

馬老太說，“等俺把磚買回來，爐子造完，你們幾個就不要掙工分了。”

跪地上的幾個人，眼神不自飄向宋福生。

宋福生站在門口，眼觀鼻，鼻觀心。

“胖丫會教你們做蛋糕。曉得那手藝有多難得不？曉得那手藝能讓你們往後吃喝不愁嗎？曉得教了你們會……”

馬老太有些說不下去了，隻能默默地勸自己：冇事，這些人都翻不出的手掌心，不會將手藝外傳。

一個個的，會時常觀察，要是膽敢有變心大的，比如大丫二丫，到時候都不會讓們外嫁。

再說了，小孫說的對，小孫又研究出生辰蛋糕了，冇事，那個更厲害。就算萬一傳出去了，也乾不過們祖孫倆。

“你們要是都不曉得這事有多難得，我就告訴告訴你們細賬。你們做一鍋蛋糕，會給你們提8文錢，你們又不是二傻子也不是笨蛋，一日下來，一人至能做十鍋吧。一人一日80文錢，一個足月下來，你們至一人掙二兩半銀錢。”

“娘，”朱氏噗通跪地，跪在二丫邊，反應極快，臉通紅仰頭激道：“娘，那為麼不帶我。”

馬老太翻個白眼“你給我滾起來。”

“娘，娘？我不起來。”這是頭一回讓朱氏麻溜起來，但朱氏還想跪著，發自肺腑地想跪著。

宋福喜先是踢了媳婦屁一腳，給朱氏踢得一歪，接著又瞪眼睛，朱氏這纔不不願地起來。

馬老太膈應朱氏打了的訓話節奏，狠狠地剜了一眼後，這才說：桃花、大丫、二丫，你們仨，趕明嫁人，要是膽敢心大，將胖丫教給你們的安家立命本事外傳，你們從此，再無孃家。

而且彆以為說話是鬨著玩，待會兒都把手指頭劃出，給按手印，當爹孃的也必須跟著按。

說著話，老太太就將一直放在後的大菜刀拿了出來。

“，”宋茯苓臉通紅，兩手比劃著，支支吾吾。真不至於，這是要乾麼呀。

乾麼？

要將一切不穩定因素扼殺到搖籃之中。

“大兒媳，我不知你將來能不能尋到你孃家人，我也知你惦記，但醜話說在前，一旦要是尋著，你要是敢外一句蛋糕做法，俺就讓老大休了你。宋家不要這樣的兒媳。三兒，一會兒你把這條寫上。”

宋福生也尷尬了下。寫大哥休大嫂條例？

“銀。”

“娘。”

“你最近幾日還得和我送貨。”

“好。”

“但是等爐子建好，你也跟著胖丫學，之後就不用你送貨了。不過，你要是敢？”

“娘，俺不會，俺以俺自個的壽命發誓。”宋銀一個頭磕下。不想從孃親的裡聽到，你往後再冇有孃家這句話。哪怕是假如，也不想聽。

且還拽了下兒，眼裡帶著淚說道：“桃花，娘也要你發誓。彆以為你姥說這話狠，你姥讓咱娘倆學蛋糕，是想讓咱家蓋房子，過的不比彆人差，你姥是在疼你。”

“姥，俺也不會，俺和俺娘都知道你的好，領這，也謝謝胖丫妹妹了。”桃花立即一個響頭磕在地。

田喜發也上前一步，“娘。”這聲娘，滿是激，又扭頭看宋福生。

宋福生拍了下姐夫肩膀，笑著搖頭，意思是冇事，就教個蛋糕算啥大事。一家人，不用那樣。

馬老太被這一幕整的，徹底打了裝狠的節奏。

長長地歎了口氣，對桃花、以及大丫和二丫，道出曾經教宋茯苓的那些話。

什麼往後你們啊，哪怕掙銀錢給婆家，也不要將手藝外。多掙些錢。

並且大丫二丫，隻讓你一半錢給家，剩下的，你們能多乾就多得，自個留著置辦嫁妝，做些己用。也像胖丫似的，有點好吃好穿，說到做到。

大兒媳，你也是，家一半就中。

老太太還問大兒媳何氏說，你不是惦記你孃家嗎？誰能冇有孃家？誰不是親孃老子養大的？

如果老天有眼，心善一把，真的讓你往後還能見到親孃兄弟，你就將攢的那半錢，全給了孃家，老太太我不會多說一句。或者，大兒媳，你多多掙了銀錢，可以花銀錢回頭去找人尋尋他們，是不是？

“娘。”何氏忽然哭了起來，也一個響頭磕地，“謝謝娘，謝謝娘。”

大哥宋福財聽到媳婦哭，臉上帶著喜，可是眼睛卻通紅。這是他媳婦的心病，他一直都曉得。其實他也惦記丈人一家。他的丈人和二弟朱氏孃家不一樣。

朱氏和孃家常年不來往。

但他丈人家，老何家，往年是打個魚都惦記給媳婦送幾條，待他也不薄。

人手的問題，暫時添的這幾個人，就在宋家第一次家庭會議中確定了。

第二日，馬老太和宋銀出發，們這回再送完23鍋蛋糕後，冇再著急回家。

娘倆來到了集市。

隻看這娘倆從手推車上拿下個大牌子，上麵寫著：高價回收青磚。

這是宋茯苓給出的主意。

宋茯苓說，，買不著青磚不算事。您老就記住孫兩句至理名言：

一，凡是能用錢解決的，那都不是大問題。

二：要勇於發群眾。

你喊哪裡大減價，群眾們能呼啦啦來一片。

同理，你喊哪裡高價回收，群眾們也一定能呼啦啦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