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月南枝不是月南枝,隻是單純要嫁給穆王殿下的人,無論是否他,別的人這樣說,新娘子會開心嗎?
可偏偏旁人還覺得,月流蘇的話挑不出一點病。
月流蘇下眼底的冷笑,最了解月南枝了,這個嫡,從小就被們姐妹欺辱,嫡的一切都了和瓔珞的,月南枝心裏不怨麽?
好不容易要嫁給穆王了,終於為穆王妃了,終於可以與北王平起平坐了,而和瓔珞這兩個不嫡不庶的姐姐,也需要下跪喊一聲‘穆王妃’。
所以月南枝應當是得意的。
但就要摧毀這份得意。
憑什麽穆王妃不是自己,憑什麽是這個人,既然搶走了月南枝嫡的位置,難道不應該得到月南枝今後的人生麽?
——郡主之位、穆王妃之位,都應該為的!
現在終於能夠得意、在麵前炫耀自己的月南枝,猛然聽見這一番話,會是什麽反應?
當然是憤怒!
被丟在後院不管不顧十幾年,從未學過禮儀,更不懂察言觀,十幾年養的習慣,不可能在一朝一夕改變。
就算月南枝現在看起來有點小聰明又怎麽樣,隻要激上一激,依舊會暴本。
隻要在這個時候生氣,嫌棄穆王殿下派來的車不夠華麗,嫌棄穆王府的這些人,那麽……
月流蘇越想越得意,那些不了解的人還在紛紛稱讚識大,有些迫不及待看到月南枝發怒後的下場了。
“妹妹怎麽不說話?是姐姐說錯什麽了嗎?”月流蘇走上前,歎了口氣,“妹妹,殿下畢竟不是一般人,你……”
忽然恍然大悟的停下了言語,月流蘇繼續道:“難道妹妹是覺得……我們王府為你送行出嫁,太過簡陋?”
月南枝的腳步頓了頓,便見到繼妃趾高氣昂的上前,“流蘇,娘知道你心疼妹妹,這不,你還將你的裳首飾送了些給你妹妹做嫁妝,但是啊,這朝中規定就是如此,你妹妹沒有厚的嫁妝,實在不是我們不願意給,而是……”
月南枝蹙了蹙眉,還沒說什麽,繼妃就繼續說了下去:“這嫁妝吶,是要和聘禮等同價值的,這……穆王殿下沒有下聘禮,若府中給你嫁妝了,反而不合常理,讓殿下怎麽看我們北王府?南枝,你能理解的吧?”
“娘,快別說了,你看三妹傷心的。”月瓔珞掩而笑,眼裏滿滿的都是得意,“三妹,不是王府偏心,不給你準備,實在是殿下沒有給你這個機會,你說要是穆王殿下給你下聘禮了,那我們也必須要給你準備呀,是不是這個理?”
月南枝挑眉,沒錯,宋國是有這麽個規定,同為貴族的況下,若是未曾下聘禮,那麽方便可以不帶嫁妝,這初衷是為了平衡勢力,還有各勢力之間的錢財。
但如今卻了‘送兒’的便捷之路。
多落寞貴族將兒嫁給新晉貴族,而那些朝中大權在握的新貴族可以娶到貴,又不必破費錢財,何樂而不為?
眾人嘖嘖搖頭,原以為這種事北王府和穆王府不願意做,怎麽……
不過,那是穆王殿下啊。
說起來也不奇怪吧,穆王殿下本就不愁娶妻,這麽個人給他,他自己是不是願意都難說——就算之前整個京城的人,都見識到了穆王殿下是如何維護月南枝的。
是如何在京中替月南枝開路的?
但那又如何呢?
誰不知道穆王殿下的父王母妃,曾經過月南枝母妃家族的幫助,穆王殿下僅僅是報恩而已。
現在不就很明顯了嗎?穆王殿下不喜歡月南枝,若真正喜歡一個人,會看著這些委屈嗎?
嫁妝……月南枝嘖了一聲,說起嫁妝,這一家子的嫁妝,好像都是母妃的吧?
“我知道父親的一番苦心,南枝明白。”月南枝在人群中忽然說了一句話:“也知道北王府開支不敷出……確實需要那些嫁妝,南枝不該如此自私。”
……
楚傾瀾越看越眉頭鎖:“這一家子還是人嗎?怪氣說什麽呢,當誰聽不出來是不是?”
說完他自己噎了一下,這些前來道喜的人,確實沒看出來。
不過也不怪那些人蠢,是月南枝的母妃去的太早,這個北王府被那對渣男賤掌控了十六年,月南枝姓埋名,反倒是那兩個庶出盡風頭。
加上那一家子都十分擅長演戲,旁人被他們欺騙了十幾年,怎麽也會相信他們是真的善良。
楚傾瀾看向蕭蒼衍:“蒼王殿下,你說要是疏月這樣被為難,你會怎麽辦?”
“月南枝就是因為不夠強大,才需要在這時候委婉的反擊,若足夠強大,是北王府霸占王妃嫁妝這一條,鬧大了就能直接進殿麵見皇帝,何必說一番不痛不的話?”
“這幾句話對北王最多隻有名譽損失罷了,若是告上大殿,嚴重了的話,這王位就沒了。”
雲疏月一愣,詫異的轉頭。
楚傾瀾……怎麽會問這個?
先不說現在被北王府刁難的人是月南枝,而且是過去、結局早就注定的事。
就算一切場景置換,此時此刻雲疏月遭如此屈辱,然後呢?
這件事問蕭蒼衍做什麽。
楚傾瀾和一起生活二十多年,不是不了解的子,既然知道了的前世或許與蕭蒼衍有關,知道了蕭蒼衍對的好,很大程度上是源於愧疚。
那麽楚傾瀾就一定知道,雲疏月不會再在乎蕭蒼衍的想法了。
所以他為什麽要這樣問?
蒼王殿下忽的抬眸,麵前的男人亦敵亦友,然而這個問題,他也想讓疏月知道。
“殿下,你可別說什麽‘你不會讓疏月陷這種局麵’這樣的話,我才不信。”楚傾瀾笑著搶先。
男人忽然笑了。
蕭蒼衍眼底有止不住的笑意,角忍不住上翹,似乎想到什麽好玩的,這一年半期間,的一舉一全都印在了心裏,隻要稍稍回想,便能從記憶最深,輕而易舉的調出來。
若是遇到了這樣的況,他會怎麽辦?
他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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