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疏月醒來的時候，是在馬車上。

一愣，下意識翻床而下，卻猛地聽見雲柒的聲音。

“小姐，馬上就到皇都了，您終於醒了。”

雲疏月大腦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皇都？”

他們不是在碧落海底、從極之淵麽？

雲柒愣了半晌，“小姐，你和殿下那晚去哪裏了？大半夜的殿下把你抱回來，你昏迷不醒好幾天，直到皇上下令返回你都沒醒。”

“我睡幾天了？蕭蒼衍呢？”

不對啊，們明明在地下墓宮找什麽，然後為什麽忽然昏迷了？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

還有，迷迷糊糊的記得，在地下墓宮的蕭蒼衍很奇怪，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更要命的是，怎麽一昏迷就昏迷這麽久，都已經返回、下了船、在馬車上了，才醒來？！

“您昏迷了六天，殿下正在葉公子的馬車上。”雲柒說：“現在大家已經乘坐各自的馬車準備回府，皇上也回京了，所以現在可以停的。”

要蕭蒼衍過來，總要停一下馬車。

搖了搖頭，“我想一個人靜靜。”

往車外看了眼，居然是夜晚。

腦中還有一盞盞長明燈浮現，雲疏月不擰眉。

奇了怪了……明明記得長明燈是在地下墓宮，也記得長明燈是一百零九盞，更記得長明燈上刻著的字。

可就是想不起來，那時候的蕭蒼衍，在做什麽。

雲疏月大腦忽然有種針紮般的疼痛，擰眉起，正準備問問雲柒還有多久才到，沒想到馬車忽然停了。

然後便響起了葉潯的驚呼聲：“小疏月醒了？！我去看看！”

雲疏月剛打開馬車的門，就見到葉潯站在外麵，他讓雲柒搭把手把人扶下來，“你怎麽回事，突然就暈倒了，嚇死我，幸好蒼衍說你沒事，否則我真後悔，應該攔住你不讓你進墓宮的。”

“我怎麽了？”

問完看過去，見到零一等暗衛在原地生起了火，許久不見的顧北辰也站在蕭蒼衍旁。

五月的天氣不冷不熱，但夜晚還是稍涼了些，雲疏月走到火旁取暖，才又問了一遍：“我怎麽會昏迷了？”

葉潯拿出一包幹糧，一半喂兔子，一半自己吃：“地下墓宮有迷香，會迷失人的心智，蒼衍還好，到是你，被迷的不知道天南地北也不知道自己是誰，幸好蒼衍一下子就恢複過來，把你報出來了。”

雲疏月還是覺得奇怪：“……可是，我一點都想不起來，我在墓宮看到了什麽，我居然忘了……”

總覺得自己看到的東西，和天秦帝國的開國帝後有關。

但實在想不起來。

“你看到了月皇後的陪葬，死前執念太深，久散不去，你算是第一個接到的人，被執念影響，所以昏迷了。”

蕭蒼衍淡聲道，讓人挑不出一病：“月皇後死前的種種不甘，在那瞬間湧你的腦海，我見你承不住那樣的痛苦，打暈了你，沒想到……”

沒想到一昏迷就是六天。

雲疏月蹙了下眉：“是這樣嗎……”

總覺得，海底的事不會這麽快結束，墓宮的不可能這麽簡單。

可怎麽睡了一覺醒來，就回到了皇都，一切都結束了？

“紫嵐呢？”又問。

“對了，還沒告訴你呢，祭祀沒有進行下去。”葉潯終於說到了正事：“好運瓶忽然炸開了，好運瓶收集的好運，都湧了海底。”

“海底？”雲疏月一驚：“可那裏本來就不是海……”

“你有沒有聽說過歸墟？”蕭蒼衍忽然開口。

雲疏月點了點頭：“歸墟，傳說中海底的深淵旋渦。”

“好運大約是湧向了那裏。”

“你怎麽知道？”驚了，好運湧向哪裏，看不見不著的，蕭蒼衍為什麽知道？

男人看了一眼，淡淡吐出兩個字：“直覺。”

雲疏月一口茶噴出來。

再三詢問了墓宮之事，雖然自己總覺得自己忘了什麽，但他們一口篤定沒忘，也就覺得是自己昏迷了六天，產生錯覺。

雖然真的覺，好像……是擁有了那位月皇後的記憶？

……

馬車上。

雲疏月還是覺得不問清楚睡不著，悄悄了蕭蒼衍的手臂：“在墓宮，我是不是擁有了月皇後的記憶，所以才暈倒的？”

蕭蒼衍渾一。

毫不知他的慌，“否則我有點想不明白啊，僅僅是因為接了生前的執念，我會陷瘋狂？”

蕭蒼衍合上書本，語氣不疾不徐：“執念是種比記憶更可怕的東西。但我確實不知你在墓宮遇見了什麽，隻是當時放在你邊的是一本那位皇後的手劄，我翻了幾頁，確實到一強大的執念。”

雲疏月鬱悶：“可是怎麽什麽都不記得了……”

“不記得不好麽？這樣你就不會因為而影響了自己。”

雲疏月咬了咬下，

真的是‘’麽？

為什麽會有那麽一瞬間的覺，覺那位皇後，就是自己呢……

還是說，真的被執念影響的太深了？

蕭蒼衍微微朝窗外看去——帝星高懸。

都說帝星現世，這片大陸的統治者或許又要換了，所以玄月大陸越來越，皇帝希找到帝星命定之人，或殺之，或用之。

雲疏月也看到了那顆帝星，歪著腦袋看著旁邊的男人。

帝星……隻有邊這個男人，才配得上帝星吧？

馬車裏的案上架著一顆碩大的夜明珠，線和卻不刺眼，足夠看書的亮度。

蕭蒼衍取來一本書翻了兩頁，淡聲道：“你還要在那裏看到什麽時候？”

“喲，你怎麽知道我在看你？”

雲疏月笑瞇瞇的轉頭，剛剛以別人的視角看去，應該是在看天吧？

“你的氣息了。”

“什麽氣息？”雲疏月沒覺得自己呼吸變快啊。

“大概是心意相通。”

“……”一句話，功讓雲疏月閉了。

也功的扼住了接下來的百八十個問題。

睡了六天，神實在太好了，幹脆湊過去：“你在看什麽書？棋譜？”

“這是千機棋局。”蕭蒼衍把書扔給：“也不是什麽稀奇的書。”

千機棋局……好耳。

雲疏月大腦一片空白，這個名字，絕對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