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蒼衍瞇起眼睛。

他一直都知道，雲王府的嫡不似傳聞那麽懦弱。

自從月傾歌死後，雲疏月便被拋棄在雲王府後院不管不問，可誰都不知道，早已經拜天醫穀，為他的師妹，為大名鼎鼎的雲初。

但兩年前的九月十五那天，雲初找到自己，求他幫一個忙。

要求他在兩年後的九月十五，救下。

而在期間這兩年，無論雲王府如何對待，都請師兄不要手，隻要讓不死就行了。

於是蕭蒼衍親眼看著的師妹，一瞬間變那個唯唯諾諾，忘記一切的雲疏月，在雲王府後院盡淩辱。

終於，他不了自家師妹的蠢樣，於四個月前，救下了。

那天是他們兩年前約定好的‘九月十五’，蕭蒼衍本想問個明白，誰知道他的師妹徹底失憶，連他都不記得了，了現在這個蠢蠢傻傻的雲疏月。

可蕭蒼衍知道，們是一個人。

隻不過……為什麽會失憶？

雲疏月大氣都不敢出，蒼王殿下看起來好生氣的樣子啊，可是有些事沒法說呀。

說是穿越來的，他能信麽？會把抓起來吧？

說方才看到的那個人，是上輩子的哥哥，他能信麽？會覺得自己是個智障吧？

可蕭蒼衍的目太灼熱，讓雲疏月本不知如何搪塞過去，思索半晌，還是咬了咬：“我看到的人……你應該也認識……”

蕭蒼衍終於回過神，不再思索兩年前發生的事，而是轉向：“說說。”

“……鬼城城主，秦暮辭。”雲疏月覺得讓他背這個鍋比較好。

而且也不算撒謊，清宴和秦暮辭長的一樣……

最重要的是，雲疏月不相信雲清宴也穿越來了，既然是真實到的人，還留了東西，那麽肯定是這個世界的。

而這個世界，隻有秦暮辭能裝雲清宴了。

但是他怎麽知道雲清宴這個人呢！！好奇怪啊！

蕭蒼衍確定並未撒謊，沉許久：“本王知道了，那滴淚珠收好吧。”

“來人真是他嗎？”雲疏月問完發現不對勁，立馬改口：“我是怕那個人會幻，故意讓我看到秦暮辭的臉。”

“你可知這滴淚珠是什麽？”蕭蒼衍問。

雲小豹誠實搖頭。

“這是鮫人之淚。”

猛地抬頭，驚訝，鮫人之淚？

世界上真有這玩意？

蕭蒼衍見蠢萌蠢萌的模樣，下意識解釋：“南海有鮫人，泣淚珠。這個傳聞你可聽過？”

“……聽過，但那不是傳聞嗎？”

“玄月大陸遠比你想的開闊得多。”蕭蒼衍淡淡解釋，很多眾人所認為不可能的怪力神，在玄月大陸都會發生。

他將那枚淚滴托在掌心：“鮫人一生落淚數量有限，若是哭完了，淚流幹了，眼睛也就瞎了。他們瞎了之後，眼睛可以變珍貴的凝碧珠，這是大部分鮫人的狀況。”

雲疏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靜靜聽著。

“自然，還有一種況。鮫人首領擁有至高無上的法力，若他自願死亡，那麽他會在死前那一瞬，流幹所有眼淚。他的眼淚不會落地珠，而是會匯聚到一起，形一顆大淚滴。”

“……”雲疏月看著那有一個拇指大小的淚滴，“這是……鮫人首領的淚？”

“嗯。”蕭蒼衍意味深長：“鬼城原地址是南海，秦暮辭是南海出來的人，淚滴在他手上，不奇怪。”

“……”

也就是說這玩意真是秦暮辭的？！

可那人明明說自己的雲清宴啊！

等等等等……

秦暮辭和雲清宴有著同一張臉，莫非真的是一個人？

不可能啊，見到秦暮辭沒有那種稔之，可又如何解釋這個夢呢？何況除了秦暮辭，還有誰有這麽好的武功，能在蕭蒼衍麵前飛來飛去。

一時間大腦混，想要炸，雲小豹往自己腦門上敲了兩下：“下次見麵，我要還給他嗎？”

“既然送你了，就不用還了。”蕭蒼衍看了眼天，淡淡命令：“去睡。”

可雲疏月現在哪還睡得著？下意識拉住蒼王殿下的手腕：“你怎麽知道這麽多，你在夜國朝堂，難道不是隻關注夜國之事就好了嗎？”

曾經雲疏月以為蕭蒼衍要夜國皇位，可現在看來，他的舉是在瓦解皇帝的力量，卻又不要皇位。

雲疏月又以為，蕭蒼衍是想將夜國改朝換代，可事實證明了完全不像。

他似乎誌在遠方，又或許是整個玄月大陸。

可為什麽不將夜國皇位先奪來呢，這樣更方便不是嗎？

而今日聽他談起鮫人，雲疏月總覺得，這位師兄的目的，遠遠比想的，要龐大的多。

蕭蒼衍轉眸，難得的仔細審視這個人。

原本想告訴，他的目的隻是為醫學世家沉冤得雪，可這個說辭，他自己都不信了。

他的目的知曉之人寥寥無幾，若知道了，怕是會嚇得遠離吧？

蕭蒼衍明知不可告訴雲疏月，卻還是忍不住，沉半晌，微微啟口：“本王的誌，不在夜國，而在天下。”

至於是什麽天下，他不會說。

但僅僅有這幾個字，雲疏月就明白了。他本不屑做夜國皇帝，他想統治整個玄月大陸，對嗎？

難怪他對付北漠不餘力，難怪他的人不僅紮夜國，而是紮整個玄月大陸，玄月大陸每個角落，都有蕭蒼衍的人。

可玄月大陸四大皇族如此穩固，他想怎麽做？滅了四國？

“知曉本王在做如此危險之事，可還願意跟著本王？”蕭蒼衍突然問。

雲疏月一驚，下意識抬頭，未加思索：“願意。”

“……很好。”他不知是滿意還是欣喜，竟然笑了。

指尖覆上雲疏月的眉心：“今日本王與你說了太多，對你沒好，忘了吧。”

雲疏月隻覺大腦湧來一陣水，然後變得一片空白，睡了過去……

蕭蒼衍凝視著，負手而立，默默拿起那滴淚珠，沉默良久。

最終還是俯將溫地抱上床。

……

第二日一早。雲小豹腦袋，頓時驚了。

我去，怎麽在蕭蒼衍房裏睡著了！

昨晚他在說鮫人……然後……然後自己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