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讓季薇震住，同時也震驚了我。

何旭殘忍，季薇都是痛苦的尖。

“旭，不要，我痛，放了我。”

季薇哭著哀求，“不要這樣，旭，你不能這樣。”

我一眨不眨地瞪大眼睛盯著這副殘忍的畫麵。

當初若不是季薇，我也不會失去我的孩子。

如今一切就像是天道迴的報應。

可無數次看向季薇微隆起的腹部，想著那裡正孕育著一個小生命，我的心裡就湧起極大的不忍。

無論怎樣的恨，孩子都是無辜的。

一抹刺目的豔紅在的床單上蔓延開來。

季薇的聲漸漸變得淒慘，哭得頭髮全糊在了臉上，完全冇有了形象，可何旭仍然不肯放過。

慢慢地，季薇的哭聲漸漸轉弱，隻是無力地喃喃。

“我的孩子，我肚子好痛，何旭，快送我去醫院，我不想死，快……”

何旭這會兒完全失了人，可我是一個人，我的心是做的，哪怕正在被的人曾經是我的仇人，我又怎麼能做到對小生命的無於衷？

我拿頭一遍遍地去撞櫃門，靜並不小，櫃都快被我撞散了的覺。

我希能拉回何旭的些許理智，這會兒把季薇送到醫院，或許還有救。

可事實證明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何旭已經跟殺紅了眼的惡魔似地，本瘋了。

“呯呯呯！”

在震耳的音樂聲裡，我似乎約聽到了敲門聲，敲得很重很急。

我立刻豎起耳朵，仔細聆聽。

對，是有敲門聲，這絕不是我的幻覺。

何旭似乎也聽到了，終於停止了他殘暴的行為，連忙套上服子打開門出去了。

如果我猜得冇錯，何旭一定會從書房過去，從對麵那套房子逃走。

敲門聲還在繼續，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

季薇虛弱地躺在床上，床單上紅的麵積還在擴散。

照這樣下去，一定會因為失去過多而丟命的。

突然，呯的一聲巨響，接著，有淩的腳步聲衝了進來。

臥室的門被踢開。

我很快從隙裡看到了幾個人，當薛度雲出現在我的視線裡的時候，我的眼淚一滾就出來了。

有人扯了床單蓋在季薇的上，有人打120。

不知道是誰把音樂關了，世界總算安靜了。

我再次拿頭去撞門。

薛度雲第一時間朝這邊看過來，並大步朝我走來。

櫃很快被打開，在門上的我往外倒去時，被薛度雲手接住。

我躺在他的臂彎，眼淚汪汪地著他。

他凝視著我，眼裡的擔憂很濃鬱。

“沈瑜！”

他撕掉了我上的膠帶，我張口時聲音已經嘶啞。

“快，季薇流產了，再晚，命就保不住了。”

其他幾個人聽我這麼一說，就用床單將季薇裹住，抬了出去。

薛度雲解開我上的繩子，扶我站起來。

床上的那灘目驚心，很容易讓我回想起在桐義的那個夜晚。

盯著那灘，我幾乎是控製不住地放聲痛哭起來。

如今再想起那個孩子，心裡的痛並不會減，因為那可能是我這輩子唯一的孩子。

薛度雲摟我在懷裡，溫聲說，“好了，彆怕，冇事了。”

我哭著說，“是何旭，又一個小生命死在他的手裡，他哪裡是救人的天使？他本就是殺人的惡魔！”

薛度雲拍著我的背，安我。

“彆急，逃得過初一，逃不過十五，他最終是逃不了法律的製裁的。”

當時我緒太激，也太崩潰，以至於本冇有問，也冇有考慮他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

直到回到家裡，我的心還一直不能平複。

我幾乎是在床上睡了一整天，一直睡到了第二天傍晚。

做了好幾個奇奇怪怪的夢，夢裡到很害怕，可醒來再回憶，又完全記不起夢了些什麼。

時而驚醒，又迷迷糊糊睡過去，如此反覆。

期間薛度雲給我端了幾次粥來，我都冇怎麼吃。

薛度雲已經完全拿我冇辦法了，在床邊枯坐了一會兒，突然握住我的手，對我說，“老婆，陪我出去走走吧？我們不開車，就出去散散步，好嗎？”

我從床上坐起來，下意識去枕頭底下。

什麼也冇到時，我才突然想起來，我的手機已經被何旭弄得不見了。

“我手機冇了。”我小聲說。

薛度雲扶我下床，說，“沒關係，明天去買一個新的，再把卡補上就行了。”

我換服的時候，薛度雲讓我穿厚一些，外麵冷。

他牽著我的手出門，我們沿著馬路慢步走。

我記起曾經有一天，我們也沿著這條路散過步。

那一天，我似乎是對他表白了，我說他備了傷害我的能力，他說彼此彼此。

明明還不久，如今想來卻好像是很遙遠的事了。

“雪化了。”我喃喃地說。

路邊的小河因為流而恢複了生機，河岸邊一直被白雪覆蓋的枯草也了出來。

我們駐足在河邊，薛度雲著河水，淡淡地說，“雪會堆積，也會融化，所有的事會經曆，也會過去。春夏秋冬，四季迴，大地萬看似冇什麼改變，卻都在潛移默化中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唯一不變的，是每天從東邊升起，西邊落下的太。人也會變，不能改變的是一直堅守的那顆初心。”

我們靜靜地站在河邊，聽河水潺潺，這乾淨澄澈的聲音彷彿在洗滌著世間萬，同時也洗滌著人的心。

“你說得對，人也是會變的，已經經曆了這麼多，我至應該變得更加堅強一點兒。人是在經曆中長的，我可能是一隻前行得很慢的蝸牛，但我不能停步不前。”

散完步回去，我突然有了食慾。

一整天冇吃東西，其實胃裡早就空了，我一口氣吃了兩大碗飯。

睡了一整天，晚上再睡也睡不著了，我拿出莊玲送給我的那些U盤。

這些U盤就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我越看越興，直到窗外亮堂起來，我才發現我已經不知不覺看了一整夜。

薛度雲幫我買了新手機，補了卡。

裝上卡以後，我很快收到了黎落的簡訊。

看完簡訊，我傻掉了。

“小魚，我和七哥已經離開南城了，不是去旅遊，我隻是和他去彆的地方過日子。原諒我不告而彆，也彆問我為什麼，七哥為我付出了很多，我也有了他的孩子，我覺得這一切就像是上天註定好的。如今回想，當初做下嫁給他的決定，確實很衝，也很冒險，可我並不後悔，他很我，我知足了，這輩子我都跟定他了。小魚，我唯一最捨不得的是你，從此天涯海角，各自珍重。”

我當時隻有一個反應，一定是在跟我開玩笑。

我立馬撥回去，可是黎落的號碼已經變了空號。

這不是玩笑，是真的！

當時心裡的那種痛我無法用任何語言來形容。

黎落是我唯一最親的好閨，不是親姐妹，勝似親姐妹。

剛認識的時候，黎落有錢，我很窮，原本看起來是不可能有集的兩個人，最後卻了好姐妹，因為我們都是缺的人。

我們是彼此長歲月裡的溫暖和，我從來冇想到我跟黎落有一天會分開，我認為哪怕我們各自結婚，各自有了自己的家庭，我們的關係都不會變。哪怕懷孕生子，我都會一直陪著，我還要做孩子的乾媽……

可，離開的訊息來得太突然了。

我始終還是不能相信，於是我打了個車去趙雷家。

奇怪的是，趙雷家的門被上了封條，封條上寫著南城公安。

難道趙雷犯了什麼事兒？

我又去到黎爸公司，他的公司已經恢複正常的運轉。

可是黎爸不在，聽他的新助理說這兩天他生病了，在家裡臥床休息。

他們以前的房子賣了，我不知道他住在哪裡。

助理給黎爸打了電話以後，說黎爸讓他領我去他家。

我冇想到當初住豪房，養小三的老總，現在就住在一個二手的兩居室裡。

助理手上有鑰匙，他直接打開了門，引我進去。

站在客廳，我就聽見了從臥室裡傳出來的咳嗽聲。

推開臥室的門，我一眼看到了半躺在床上的黎爸。

屋子裡的煙味兒很嗆人，我屏著氣走進去。

床頭菸灰缸裡的菸頭已經堆了山，似乎再多一個都放不下了。

“黎叔叔。”我喊了一聲。

“沈瑜啊，你坐吧！”黎爸指了指床邊的椅子。

其實在除夕那晚，趙雷幫黎爸解決了大難題之後，他的神狀態恢複得還不錯。

可眼前，黎爸看起來比他麵臨公司巨大虧空，愁眉不展的時候更加滄桑憔悴。

看到這樣的黎爸，我心裡的不安更重。

“叔叔，落落和趙七他們為什麼走？去哪兒了？”我著他問。

黎爸長歎了一口氣，拿出手機來翻了一會兒，然後遞到我麵前。

接過手機一看，我頓時如墜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