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鈺抖著轉過臉,看見我被擒住,咬牙關發出低低的嗚聲,不肯再服,但右臂傳來的骨分離的痛覺還是他不控製的齜牙喊,“別哭小姝,不能哭,我沒事,額啊——!”
“慕容謹!丫的今天要是不把我弄死,我讓你下半輩子生不如死!”
“沈鈺別說了!”我哭啞了嗓子,聲音近乎哀求,拜托了,就這一次,別再逞強。
然而我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他的固執刺激了手的黑人,黑人看著他痛苦的樣子,玩味一笑,隨即緩緩抬手,將沾染漬的鋼管舉過頭頂。
終於,小區和家裏的安保都趕了過來,遠遠的在路口用聲音警告,“住手!幹什麽呢!把東西放下!”
集的腳步聲越發接近,我幾乎都要以為沈鈺要得救了。
可我忘了,他們原本就是一幫亡命之徒,即便明知道被抓住的下場,卻沒有一個人丟下同伴,反而齊齊看向了踩在沈鈺上的黑人,像在觀一場“聖潔”的儀式。
“咯——”
骨骼碎裂的聲音蓋過一切雜音傳我的耳道,沈鈺麻木的僵了下脖子,而後整張臉重重的摔在地上,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這一瞬間全世界似乎都變了啞,我隻看見沈鈺手臂上的紅。
黑人窮兇極惡,起初安保並沒有占到便宜,隨著加打鬥的黃人種逐漸增加,這才有了優勢。
沒有人再搭理我,我反而如無人之境,輕鬆就爬到了沈鈺邊。
我抱著他,裏含糊的自說自話,“沒事的,隻是皮外傷,會醫好的,一定可以醫好......”
不知道是在安昏迷中的沈鈺,還是安自己,我隻知道自己不敢去那模糊的手臂,更不敢去看,好像看了就沒有希了。
待我始終如一的沈鈺,全世界最好的沈鈺,怎麽能一隻手呢?
他有什麽錯啊,隻不過是替妹妹教訓了一個人渣,為什麽要對他如此的不公平?
我想不通,眼淚流到最後全都化為對慕容謹的恨,不得將他筋剝骨全都活吞了!
......
手從晚上一直進行到天,紅燈熄滅,護士推著沉睡的沈鈺從手室出來。
床邊掛著點滴,沈鈺上隻蓋著醫院薄薄的被子,假使右手沒有厚重染的紗布,看上去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我湊上前,趴在病床邊,他臉上有幾小的傷,卻一點也不影響他五的雅,甚至為此添了幾分漢的氣質。
眼睛忽然就紅了,吸了吸鼻子,抬頭問醫生,“大夫,我哥的況怎麽樣?”
經過一夜手,醫生的臉並不算好,有些疲憊的點了點頭,“已經度過危險期了。”
“不過,”醫生言又止,“傅太太,沈先生的右手是斷裂傷,後期需要進行接骨手,另外,雖然送醫及時,手臂的組織還是壞死了相當多的一部分,就算複原,神經是無法複刻的......”
“就是......”我做了個吞咽的作,將張緒都咽下,強裝鎮定,“以後右手,不能用了是嗎?”
醫生歎了口氣“以目前的醫療水平來看,可能很大。”
“您要有心理準備。”
說完,便帶著護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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