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哪句？”穆青有點兒懵。他剛才嘞嘞了那麼多，王妃想聽哪句？

　顧綰擰眉道：“你說沐水的娘生的時候難產？”

　原來是這句啊！

　穆青忙點頭道：“確實如此，沐母生了一天一夜沒生出來，市井穩婆都束手無策，一大一小只有等著死的份了。沐父走投無路求到老舅爺門上，想讓老舅爺去宮中求個接生嬤嬤來救命。大過年的舅爺不想招這個晦氣，就沒見沐父，沐父在府外頭哭求不知怎麼驚了老王妃。

　老王妃了惻之心，出面幫他請了個宮里的接生嬤嬤。沐姑娘生出來的時候正好子時剛過，算算時辰竟跟王爺出生時辰一不差！所有人都說沐姑娘命大，萬幸是太平時候，要像王爺出生那年全城一鍋粥，整個皇宮只許進不許出，就算王妃有心救人，也請不到接生嬤嬤……”

　顧綰道：“就是這句！王爺是大年初一子時剛過的生辰。按慣例那會兒正該是圣上大擺承平宴，帶著皇親國戚、后宮嬪妃開懷暢飲的時候，城中也不宵，任由百姓游樂搶春彩，王爺出生那年怎麼會一鍋粥？”

　“這事兒……”穆青下意識回頭四下看了看，屋中只有他和顧綰，江春草遠遠守在門邊，應該聽不到他說話。他這才低聲音道：“回王妃，這事兒其實涉及先帝暴斃的幕。”

　“什麼？”算算時間，先帝駕崩那年正是蕭烈出生那年，可先帝暴斃是過完年一百多天后的事兒，大年初一什麼？難道……顧綰瞬間驚的滿手心冷汗，“難道……”

　沒敢把話挑明，穆青知道想問什麼，點了點頭，“那天先帝擺承平宴的春熙殿突然著火，火勢迅猛剛發現就躥上殿頂了，十幾個太監侍拼了命才把先帝從主位高臺上救下來。還沒跑出去，春熙殿的大梁就塌了，滿宮嬪妃以及十余個皇子公主都沒逃出來，皇親國戚也死的死傷的傷，先帝也被塌下來的柱子砸重傷。

　所有赴宴的人中，只有當時離席更的圣上僥幸逃過一劫。若不是老王爺留在府中陪老王妃待產只怕也難逃一死。事發突然，為了防止先帝重傷的消息泄引起混，圣上當即下令封鎖宮，并以黨行刺為名在城中放施宵，同時召集所有重臣宮議事。

　先帝當時已經于彌留之際，所有皇子又都罹難，于是下詔傳位也自已的親弟弟，也就是當今圣上。下詔后數個時辰，先帝就駕崩了。為了安民心，同時也為了留點時間準備先帝的后事。圣上這才下旨瞞先帝駕崩的實，以突染重病為由，拖延了一百余天，侍局勢穩定之后，圣上才對外宣布先帝駕崩的噩耗。”

　顧綰聽的直冒冷汗，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這里頭有問題。好端端的大殿說著火就著火了？就算著火，也不可能瞬間把大梁燒塌，更不可能嬪妃、皇子、公主全死在里頭。天底下沒這麼巧的事兒！

　“當、當時有沒有因為各種原因，僥幸沒去赴宴的皇子幸免于難？”一想到那種可能，顧綰的心都快不跳了。

　穆青搖了搖頭，“先帝下葬時，所有皇子都隨葬在側，一個幸存的都沒有。”

　顧綰微微松了口氣，果然是想多了。那人敢這麼明目張膽的弒兄篡位，又怎麼可能留下活口？

　“不過……”穆青突然想起什麼似的。

　“不過什麼？”顧綰剛松下去的那口氣，瞬間又提到嗓子眼兒。

　穆青搖了搖頭，好像那事兒不值一提。

　顧綰追問道：“你想到什麼不妨直說！”

　穆青只好道：“當時有個懿嬪娘娘還有幾天就要生產所以沒去赴宴，結果驚提前發作……”

　顧綰失聲驚道：“、生了個什麼？”

　“據說生了個公主，剛生下來就沒氣兒了，當時宮中做一團，懿嬪娘娘也崩而亡……”

　顧綰腦子嗡的一聲，好像迎頭被人狠敲了一記悶，險些失去知覺。難道、難道……

　“王妃！您怎麼了！”穆青被突然間褪盡的臉嚇了一跳。

　江春草驚呼著撲上來，扶住搖搖墜的顧綰，回頭沖穆青怒道：“你還愣著干什麼，趕去請太醫啊！”

　“噢噢！”穆青被罵醒了，轉頭就往外跑。

　“我沒事兒！穆統領請回。”顧綰使勁兒掐了自已一把，讓自已冷靜下來。

　江春草不放心的道：“王妃，還是請個太醫瞧瞧吧！”

　顧綰擺手道：“你先出去，我有話要問穆統領！”

　這……會惹人說閑話吧？

　江春草和穆青互相看了一眼，都覺得顧綰有些反常。可瞧見那半天也沒緩過來的臉，倆人也知道顧綰要說的話一定非常重要，顧不了那麼多了！

　江春草二話沒說立刻出去，把門關嚴。

　屋中只剩下穆青和顧綰。

　顧綰直勾勾的看著穆青，半晌沒說話。

　穆青被看的發，“不知王妃想問屬下什麼？”

　顧綰緩緩開口，“穆青，王爺特你如何？你又待王爺如何”

　“王爺待屬下如兄弟，有福同有難同當！”穆青鄭重道：“屬下亦誓死追隨王爺，絕無背叛。”

　顧綰點了點頭，“既然如此，我想讓你幫我查一件事。可事關重大，我希你能發下毒誓，以自已和脈至親命做保！不論查出什麼結果，出你口我耳再不會讓第三個人知道，哪怕是你親娘老子都不行。否則，萬馬踐踏，萬箭攢而死，永世不得超生。你同意嗎？”

　“王妃放心！屬下愿意發此毒誓，若有違背不但萬馬踐踏萬箭攢，永世不得超生。做鬼之后還要日日夜夜要油鍋烹炸、刀山滾爬的酷刑。”穆青毫不猶豫的道。

　顧綰站起鄭重的朝他深施一禮，“多謝穆統領！”

　穆青嚇了一跳，趕側避開沒敢顧綰的禮，“王妃折煞屬下了，您想讓屬下查什麼，只管吩咐！”

　顧綰直起子，深深吸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