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綰話音還沒落,人群里不知誰喊了一聲,“該打!”
其他人雖然沒吭聲,可瞧著方嬤嬤的眼神里多都有點兒幸災樂禍。平日里仗著老王妃不管事,就上躥下跳的假充二主子,這回好,搬起石砸自已的腳!該!
顧綰把眾從的表都看在眼里,回頭對方嬤嬤道:“一個替你求的也沒有,可見你的所作所為有多不得多人心。還是那句話,在我跟前伺候本事不濟可以,心若是不正,我絕不輕饒!而且我也給了你改過的機會,是你自已一條道走到黑。那就別怪我心狠了!拖下去,重打六十板子!”
侍衛上前拖著方嬤嬤就走。
“饒命啊……王妃饒命啊……”方嬤嬤這會兒終于知道怕了。
六十板子,打完還有命啊?就算老王妃回頭發作這賤婦,也活不回來啊!
顧綰面無表,跟沒聽見一樣。等侍衛把方嬤嬤拖遠了,才順手一指站在眾人后的一個管事模樣的婆子道:“你什麼,平時負責什麼事兒?”
那婆子趕上前,給顧綰福禮,“回王妃,老奴馬六媳婦,平時負責院的灑掃。”
“負責院灑掃,那應該對各種院子都比較悉,你給我推薦個落腳的地方吧!”
“這個……”馬六媳婦明顯一哆嗦。
顧綰笑道:“讓你說你就說,只要不是存心使壞,哪怕說錯了我也不會怪你。如果推薦的好,還有賞。說吧!”
馬六媳婦也不是傻子,知道這是個抱王妃大的好機會,于是也顧不上害怕了,想了想道:“府里空著的院子多,照說芙蓉居是最好的,可芙蓉居一直沒住,一時半會兒收拾不出來。
剩下的就屬海棠閣最好了,雖然比芙蓉居小,可位置風景還算好。幾位跟沐姑娘好的幾位本家姑娘,偶爾會來住幾日,所以一直有人打掃,這會兒趕著把屋子燒熱,再把被褥擺設之類的換換,差不多就能住人了……”
顧綰點了點頭,“那就把海棠閣收拾出來,我暫時在那兒落腳。”
馬六媳婦一愣,沒想到顧綰這麼痛快。“王、王妃不用瞧一眼再決定?”
“你剛才這些話可有欺瞞?”顧綰反問道。
馬六媳婦嚇的一哆嗦,“老奴不敢!”
顧綰微微一笑,“那不就行了?我瞧你說話很有條理,考慮的也還算周到,所以我相信你的眼。等會兒還有勞你找幾個人把海棠閣收拾出來。”
“是!老奴遵命!”馬六媳婦趕點頭。
顧綰又吩咐江春草道:“給五十兩銀子。”
江春草掏出一張銀票遞給馬六媳婦。
馬六媳婦嚇的連連擺手,“老奴不敢要王妃的銀子!”
顧綰道:“拿著吧!這本不是你的份事兒,沒道理大過年的讓你白干活。”
馬六媳婦還要推辭,顧綰又道:“這錢也一不是給你一個人的,你拿大頭,剩下的按出力多給干活的人分一分。記著要分的公平,大家都服氣,即不能虧了老實人,也不能縱了那些濫耍干面子活的。明白了嗎?”
都說的這麼直白了,馬六媳婦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王妃可不是打賞這麼簡單,這是給所有人立規矩呢!
“王妃放心,老奴一定把這事兒辦好!”馬六媳婦趕磕頭做保,然后起喜孜孜的拿著銀票走了。
頭彩落在頭上了,若這趟差事干好了,往后只有好事兒等著呢!
眾人看的眼熱,有幾個婆子的跟上去,非要幫著搭把手,多能點兒不是?
剩下的也眼饞也想跟著,又怕顧綰這兒還有別的事兒吩咐,錯過更大的機會。于是都咬牙站在原地,無比熱切的瞧著顧綰,等著開口。
顧綰也沒讓眾人失,“我為什麼打方嬤嬤,你們都從頭聽到尾,現在,你們都去榮安堂,把你們聽到的看到的,一字不多不字不的回稟給老王妃。不用替我說好話,也不用替我瞞著。
但也別肆意歪曲事實,有什麼說什麼。這件事兒辦完,每人給二兩銀子。算是你們給我做證的酬勞。這二兩銀子的事兒,你們也可以跟老王妃說!沒什麼可瞞的!”
剩下這二十來個人互相看了一眼,這銀子能拿嗎?
有幾個膽子大的把心一橫,拿!不不搶,有啥不能拿的?
對,實話實說,老王妃也不會怪罪的!
于是,眾人齊齊點頭,“我們愿意給王妃做證!”
顧綰微微一笑,回頭沖江春草點了點頭。
于是江春草手握銀票,帶著一群人,浩浩的朝榮安院而去。
四周終于安靜下來,顧綰轉進了花廳,癱坐在椅子里了眉心。
累!累,心更累!
“王、王妃,您、您要不要喝茶?”后一個怯怯的聲音響起。
顧綰回頭,看見一個十來歲的小丫頭,手里捧了杯茶,正滿眼瑟的瞧著。
“你什麼名字?怎麼沒跟著們一起去榮安院兒?”顧綰笑著朝招了招手。
小丫頭怯怯的道:“奴、奴婢鶯草,我娘是看花廳的,今天頭疼的爬不起來,就讓我來替一天,我不敢隨便走。萬一我走了有人來東西怎麼辦?我和我娘賠不起!”
真是個實心眼的小丫頭!
看著那雙干凈清澈的眼睛,顧綰一下子想起玉苗和玉芽小姐妺倆。
“那你怎麼想起來問我喝不喝茶呢?也想要賞錢?”
鶯草飛快的搖頭,“不、不是,我是看王妃說了那麼多話,一定干了。我娘口了就會一直咳,一直咳,所以……所以我就問問……”
顧綰心倏的一,方才那難以承的疲憊好像也減輕不。
“謝謝你了,我正好口想喝茶!”笑著接過茶杯。
茶是好茶,應該是花廳中待客用的,可泡茶的水溫不夠,茶葉沒泡開,都飄在水面上。
“我是不是沒弄好?”小丫頭踮腳瞥了一眼茶水,不安的道。
顧綰沒立刻回答,抿了一口茶回味片刻,點頭道:“不錯,泡的很香!”
小丫頭得了夸獎,瞬間眉眼彎彎,出一對可的小虎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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