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綰驚覺不對,剛要小心,郭連魚已經抻著脖子往陳八斗跟前湊過去了。
刀猛的一閃,郭連魚碩大的腦袋陡然飛到半空,打了個旋,他腔子里那才噗的噴出來,失了頭的晃了晃直的栽倒,半空中的腦袋隨后落地,五正好朝著陳八斗。
兩只眼瞪的溜圓,像是沒想明白似的,死不瞑目。
這一切不過是電火石間的事兒,眾賊們還沒反應過來,郭連魚已經死了。
“蠢貨!”陳八斗冷笑一聲,拎著還在滴的腰刀過去,一腳踩在郭連魚的腦袋上,轉森森的盯著周圍那幫水賊,“郭連魚已經死了,從今往后,老夫就是你們的大頭領……”
“放你娘的羅圈屁!兄弟們,抄家伙給大當家的報仇啊!”有幾個郭連魚的心腹瞬間紅了眼,揮刀就往上撲。
陳八斗連眼梢兒都沒挑一下,縱而起,刀閃中,沖上來那幾個人全倒在地上,不是斷胳膊就是斷,哀嚎慘。陳八斗卻像不過癮似的,手起刀落,竟然把那幾個人削了人。
瞬間那慘已不像是人類能發出來的,直如地獄里的厲鬼在嘶嚎。
眾賊骨悚然,陳八斗卻像十分似的,瞇著眼聽了一會兒,這才瞧著眾賊桀桀怪笑道:“誰還不服?”
眾賊互相看了一眼,紛紛扔下手里的兵,“一切都聽陳大當家的吩咐!”
陳八斗放聲獰笑,回頭盯著顧綰道:“雕蟲小技,真以為挑撥幾句,郭連魚這種廢就敢把老夫怎樣?”
顧綰無話可說,低估了陳八斗的歹毒,也高估了郭連魚的智商。
“怎麼,沒話說了?那就跟咱們走一趟吧!”吳彩娥捂著夸張的笑著朝顧綰走過去,嫵的眼中卻一笑意也沒有,非但沒有笑意反倒有一冷的狠素一閃而過。
顧綰雙手握,也不說話,只冷冷的看著。
吳彩娥走了幾步,突然像想什麼什麼了似的,回抓著惠娘擋在自已前,咯咯的沖顧綰笑道:“差點忘了,您不狡詐,手上零碎兒也多,你……”回手一指始終跟在后低著頭的黑子,“你去搜的!”
那子應聲朝顧綰走過去。
吳彩娥回手亮出一只匕首架著惠娘脖子上,沖顧綰笑道:“您最好老實配合,別嚇著我。我一害怕手就會抖……咯咯……你也不想看著我把這人脖子割開吧……”
顧綰咬了咬牙,依舊沒吭聲,扣在鐲子上的手指卻慢慢松開了。
此刻,那黑子正好走到顧綰跟前,剛好瞥見顧綰腕子上那只白銅鍍銀的鐲子在袖口閃了一下。上前一步,悄無痕跡的擋住了吳彩娥的視線,然后面無表的給顧綰搜。
一直低著頭,似乎刻意不想讓顧綰看見的臉。可距離這麼近,借著周圍火把的亮,顧綰還是瞧清楚的長相,竟然是江春草。
顧綰一愣,轉念一想也是理之中,這人若不是吳彩娥的心腹,吳彩娥又怎麼會派使苦計騙自已。可是……
瞥著自已腕子上被江春草刻意忽略的那只鐲子,顧綰眸微深,有些想不明白。
上回就是用鐲子里的毒針扎暈這人的,這人自然明白這鐲子的作用,可為什麼……
片刻之后,江春草把顧綰從頭到腳搜了一遍,然后捧著一堆東西走到吳彩娥跟前復命。
“路引、銀票、迷煙、啞聲丸……嘖嘖……您準備的東西倒不啊!”吳彩娥瞥了一眼,怪氣兒的笑起來。轉臉又問江春草,“都搜干凈了,確認沒別的了?”
“沒了!都搜干凈了!”
“上回弄暈你的毒針呢?這回沒帶著?”
“沒看見!應該是用完了把針筒子扔了!”江春草解釋的很合理,吳彩娥沒再多想,立刻松開惠娘,大步朝顧綰走過來。
顧綰第一個念頭就是挾持做人質離開這里,眼尾余卻瞥見江春草不著痕跡的沖搖了搖頭。顧綰瞬間醒悟,以吳彩娥的份量本要挾不了陳八斗。
倏的垂眸,一不的站在那兒。
“小賤人,沒想到吧,你也有落到我手里的時候!”吳彩娥走到顧綰跟前,突然手要耳。
然而,顧綰在揚手的瞬間,一把抓住手腕,另一只手狠狠回去,與此同時,猛的彎起膝蓋用盡全力氣撞上吳彩娥小腹。
吳彩娥‘啊’的一聲,捂著肚子跪在地上,疼的臉煞白。
顧綰不給爬起來的機會,回手抓住先前蓋澡盆的木板,劈頭蓋臉的往上狠砸。
“啊……啊……”吳彩娥連聲慘,一邊躲一邊罵周圍那幫水賊,“你們都是死的啊……快點抓住這瘋子……”
眾賊哪敢輕易,齊刷刷的看向陳八斗。
然而,陳八斗似笑非笑的站那兒看著,跟看猴戲似的,一兒要阻攔的意思也沒有。
眾賊……
那咱們也跟著看會兒吧!
顧綰掄著木板子了半天,實在掄不了,這才氣吁吁的扔了木板子。吳彩娥鼻青臉腫披頭散發的趴在地上,半天沒爬起來。
顧綰也不看,回頭盯著陳八斗道:“想跟我談條件,想拿我當魚餌,就讓這個沒廉恥的東西往我跟前湊,我嫌惡心。”回手又一指家眾人,“放了他們,我就跟你們走!否則……休想讓我替你做任何事!”
桀桀桀……
陳八斗一陣怪笑,“誰說老夫要跟你談條件?你還真當自已是個人了?實話告訴你,老夫今天費這麼大力氣抓你,就是要活剮了你,以泄老夫心頭恨意。”
顧綰呵的一聲冷笑,高揚著下頜別開臉不再看陳八斗,也沒再多說什麼。那模樣似乎篤定了陳八斗不敢拿怎麼樣,終究會低頭有求于似的。
“小賤人,我跟你拼了……”緩上一口氣的吳彩娥揮著匕首撲上來。
顧綰躲都不躲,就站在原地冷眼看著吳彩娥手中的匕首朝自已口扎過來。
在賭!
賭和家所有人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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