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綰心里一,剛要起,后突然有一團黑影撲過來,下意識的就地一滾,然而……還是沒躲開,一團帶著濃烈魚腥氣的魚網劈頭蓋臉的砸下來,把纏住。
魚從黑暗中撲出來,手中鋒利的魚叉死抵住顧綰的脖子,“別!”
“、哥,你、你這是要干什麼?”惠娘被魚這突然如其來的舉嚇壞了。
“你別管,快點帶孩子去船上,娘在船上呢。”魚頭也不回的吩咐著惠娘,手里的魚叉則死死抵住顧綰脖子。
“、哥……你、你可別干傻事兒啊!殺人是要遭報應的……”惠娘嚇的聲都變了。
“爹……我們害怕……你別殺那個……”虎子和小妞也嚇的直哭。
稚的音在漆黑的夜中格外尖利,顧綰看了倆孩子一眼,慢慢松開扣在暗機關上的手指,毒針無聲的回鐲子。
“還愣著干啥,趕帶孩子上船!”魚低聲朝惠娘吼著。
惠娘看看魚,再看看顧綰,嗚的一聲哭道:“哥,你可不能跟那幫畜生學啊……會遭報應的!”
“誰要學那幫……”魚下意識反駁,說了一半突然改口,咬牙切齒的盯著顧綰道:“一個死老太婆,殺了就殺了,哪來的報應!”說著惡狠狠的舉起魚叉,“趕帶孩子走!”
“哥……算我求你了……”惠娘噗通跪到他跟前,死死抱住他的,“你千萬別殺人吶……”
“你這婆娘……快點帶孩子走!”魚咬了咬牙,踢了一腳。
惠娘親這麼多年,還是頭一回挨打,怔了一下突然放聲大哭,轉對準魚叉的利尖兒撲上去。
“你干什麼?”魚大驚,趕收回魚叉。
惠娘又哭著撲上來,“要殺你就先殺了我吧!我瞎了眼才嫁給你這種沒天良的男人……”
“你這個蠢婆娘!你懂什麼?”魚又急又氣,回手把按倒。
惠娘放聲大哭,虎子和小妞也嚇的哇哇大哭……
娘三個尖利的哭聲借著周圍的水聲傳出去老遠,魚臉都白了,驚慌的朝四下看。“別哭了,別把水賊招來!”
“招來就招來,反正也活不下去了!”惠娘不理他,依舊放聲大哭。
“你這個蠢婆娘!不、不是你想的……”魚急的直跳,可當著顧綰的面又不知怎麼跟惠娘解釋。
“他不是想殺我,是想把我嚇住,然后帶著你們一家人逃走!”顧綰突然開口。
惠娘愣一下,看看顧綰又看看魚,“真、真的?”
魚沒吭聲,握魚叉滿眼警惕的盯著顧綰。
顧綰繼續道:“真的,他是覺得的我太狠毒,怕我殺你們一家滅口,所以才演了這麼一出。你們放心吧,我可以對天發誓,絕不會你們一家人一寒。若是不信,你們可以綁著我,上岸之后再給我解開。”
“哥!”惠娘看了魚一眼,想讓他答應。
魚咬了咬牙,斷然搖頭,“不行,這老太婆又狠毒又狡猾,誰知道耍什麼花樣兒?”說著一把扯起惠娘把小妞塞到懷里,自已則抱起虎子,“走,咱們現在就走!”
“慢著!”顧綰住魚,“死了十來個水賊又了幾條小艇,這麼大的事兒水賊不可能察覺不到,這會兒肯定連夜尋江找人,現在出去太危險,你想走也行等到明天水面上船多的時候再走,否則就是去送死!”
“哥……說的好像有道理,要不……咱就信的?”惠娘小聲道。
魚猶豫了一下,猛的轉大步朝漁船的方向走。顯然是對顧綰的戒備超過了對趕夜路的恐懼。
惠娘沒再堅持,咬了咬,抱著小妞一路追過去。
顧綰知道再說什麼也沒用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家人走遠。不大會兒功夫。遠傳來船槳劈水的嘩啦聲,顧綰無聲的嘆了口氣。
魚雖然蠢了些,可說到底還是個好人,但愿老天爺開眼,家祖墳再冒點青煙。保佑他們一家子能順利,千萬別被水賊抓住,別連累一起倒霉。
掙扎了一會兒,顧綰從魚網里。從灶底出一塊還沒燒完的木頭,借著那點微弱的亮,在掌大的江心島上轉了一圈,想找個離開這里的辦法。除了在藏船的地方找到一個大澡盆之外,一無所獲。
澡盆子里頭還有一包魚干和幾塊餅子,顯然這是魚給留的后路。
顧綰不由的苦笑。
夜更深了,水面上起了風,風擁著江水一浪接一浪的拍到江心島,嘩嘩做響。
漆黑的江心島周圍突然亮出一片火,數十艘小艇并幾條大船飛快的駛過來,把小島團團圍住。
數十個表猙獰水賊手持火把跳上小島,人群中還有一個五花大綁被打葫蘆似的男人。不是魚是誰?
水賊們上了島,四找了一圈,連個人影也沒有。
“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是這兒嗎?人吶?還敢騙咱爺們,你他娘的活膩歪了!”郭連魚一腳把魚踹個跟頭,然后一揮手,“打!往死里打!這種賤骨頭,不打不能說實話!”
十幾個水賊應聲上前,圍著魚拳打腳踢。
魚被打滿地翻滾哀嚎慘,“是這……真是這兒……”
郭連魚怒道:“是這兒?那人呢,你說的那個手殺陳老六的死老太婆呢?”
魚口鼻淌,奄奄一息的道:“興、興許坐澡盆……上岸了……”
“你他娘的涮老子吶?夜黑浪大,一個老太婆子能靠個澡盆子上岸?揍,接著揍,揍到說實話為止!”
郭連魚破口大罵,一揮手手下的水賊們撲上去剛要接著打人,后突然傳來一聲尖細刺耳的聲音:“慢著!”
“等等!”郭連魚揮手讓眾人住手,轉朝剛從大船上下來的陳八斗的道:“陳大當家的,您看出啥了?”
陳八斗沒理他,徑直走到魚跟前,森森的道:“江心島這麼多,你敢確定沒找錯地方?你可想好了再說!”
魚生怕再挨揍,掙扎著指著不遠的道:“沒、沒找錯……你看我家的鍋和魚網還在那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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