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住的沈符反倒沒有那麼焦躁了，十分淡定地被太子府。

　有些聞訊而來的百姓都對著沈符指指點點，其中不乏有害者家屬，恨不得沖上來生撕了他。

　但周圍被太子府的暗衛維持維持秩序不讓靠前，他們只能怒目瞪著沈符，咒罵著，扔著爛菜葉子。然而沈符自始至終都一副無所謂的模樣，面上掛著虛弱又無害的笑容，靠在馬車邊。

　“趕走。”姬云箋看著沈符，沉眸道。

　“師兄好生絕啊。”沈符著姬云箋笑笑，“師兄就這麼盼著我死？”

　跟虞寂淵不同，姬云箋是讀著帝王策長大的，對于是非對錯更為嚴苛。

　他沒有回答沈符的話，只道：“你殺人了。殺人償命。”

　“做了錯事，就得接懲罰。”

　“還有，不要我師兄，你早就不是藥王谷的人了。”

　沈符意味深長地看著姬云箋，只是笑。姬云箋側過頭不再看他，然后就聽到耳邊百姓的謾罵聲中，逐漸多了另一種聲音——

　“太子威武！”

　“太子千歲！”

　人是殷遲楓協助抓的，這個在京都短時間就殺了上千人的惡魔，終于繩之以法，百姓們對殷遲楓的印象更好了。

　甚至在沈符被推搡進太子府之后，他們還自發地把太子府門口的菜葉子撿了起來。

　＊

　第二天下午，陸空庭跟姬云箋一回來，虞寂淵就立即看向他們。

　姬云箋不等他問就道：“死了。”

　虞寂淵怔了怔：“……真的？”

　“死的的。等他沒氣了，都涼了，我跟大師兄才回來的。”姬云箋心也有些復雜。

　甚至還親手把人埋了。

　他們追殺了好幾年的人，就這麼輕易地死去了……想想還有些沒有實。

　楚作為最后門的藥王谷弟子，此事也不上什麼話，安靜地捧著沈符留下來的書看。

　這書足有上百頁。楚這兩天看了許多頁了，這書還細心地做了個目錄，每章都是不同的板塊容。

　楚避開兇殘的容，主要看正常一些的，基本快看完了。

　但不知為何，在第七章，用意行走江湖保命的稀奇古怪的小節里，好像被撕去了兩頁。

　楚著書仔細看，沒看錯，是被撕去了……

　“怎麼死的？”旁邊虞寂淵還在問。

　“鶴頂紅。”姬云箋道，“他被廢掉毒功，已經不會再百毒不侵了。更何況毒功反噬……不喝鶴頂紅他也活不了多久。”

　鶴頂紅見效快，痛苦也能些。

　這是作為曾經的同門，最后一點仁慈了。

　楚聽著他們的話，再看著面前的書被撕掉的部分，約覺哪里不太對勁，但卻又說不上來哪里不對。

　可能是多慮了吧？

　懷孕之后，總是瞎想。

　楚搖了搖腦袋，企圖將胡思想搖出腦袋。

　沈符已經死了。還被陸空庭跟姬云箋尋了風水極好的地方埋了，還胡思想什麼呢。

　楚勉強讓自己不再想，合上書了眼睛，打算找娘睡個午覺。

　＊

　沈符死了，一切都恢復了平靜，楚再出門的時候也不必再擔心沈符又會從何冒出來。

　陸空庭跟姬云箋完了任務，不日也會離開京都。

　至于沈符所留下來的東西，陸空庭決定尊重楚的意見。楚要是想自己留著就自己留著，他們不會有任何異議，畢竟那是沈符留給楚的。

　但書中記載的一些歪魔邪道，陸空庭覺得還是有必要提醒一下楚，玩不能讓楚被沈符哄騙，步沈符的后塵。

　但楚想了想，最終還是決定把這本書給虞真。

　書里面不好的東西——譬如怎麼讓藥人耐藥增加活的更久以便更好地試藥這類的，并不適合傳出去。這些都堪稱違容，算是書。

　那些不好的東西楚肯定不會學的，但其中也不乏有有用的東西——譬如那些可以造福百姓的藥方，若是治好了人也算是沈符積德了。

　陸空庭點頭應下，留下幾盒起死回生丹給楚，然后就匆匆地離開回藥王谷了。而至于姬云箋，則是打算再待幾天，躲躲他母后的嘮叨，順便想把楚給拐去燕國——他母后知道自己多了個義，高興得不行，一直想見見呢。

　但楚如今有了孕，不宜趕路顛簸，只得暫時作罷，等楚生下來之后再說。

　＊

　作為藥王谷的大弟子，陸空庭很忙。

　一襲白的俊朗男子帶著沈符的書翻上馬，匆匆策馬離去，并未注意到對面四王府的大門開了道小。門后，一個肚子微隆的子盯著他離去的背影。

　“那就是藥王谷的陸空庭？”待陸空庭的背影消失在街巷的盡頭，楚鈺寧問。

　旁邊的丫鬟點頭，“對，現在太子府還剩下姬云箋跟虞寂淵。”

　楚鈺寧有些不耐地擺了擺手：“那你去告訴他。”

　小丫鬟點頭，立即去寫信。

　不一會兒，信鴿撲簌簌地從四王府飛向了皇宮，繞過宮墻，最終落在一只骨節蒼白的手上。

　“咳咳咳……”那人虛弱地咳著，隨手打開手中的信紙，看完，將紙放在蠟燭上燒了。

　這座宮殿暗不，散發著腐朽的味道。

　而此刻，皇上邊的大太監匆匆走進這座宮殿，畢恭畢敬地對著榻上的人彎腰行禮。

　“您醒了？”

　大太監臂挽拂塵，笑道：“皇上有請——不知您現在是否方便？”

　那人也笑了笑，嗓音沙啞：“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