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

　沈符？？！

　這人到底什麼病？？！

　這麼多天才第一次出門！！！

　楚都無語了，“不是，大哥，你老跟著我干嘛啊！”

　有恩怨不找跟他有恩怨的人，天天盯著是幾個意思？

　而且這天化日之下，還人來人往的大街上，沈符能把怎樣啊？

　可是聽芹葙說了，這回帶出府的暗衛可是相當多呢！

　沈符笑了笑，出一抹病態的笑容：“我沒惡意。一起吃頓飯？”

　楚：我信你個鬼！

　楚眼中的警惕跟防備都快要溢出來，沈符角的笑容更大了，他看著楚，道：“你今日帶了那麼多人出來，我可傷不到你。你還怕什麼呢？”

　楚只是抱臂警惕地看著他不說話。

　沈符上次讓蝎傷到了虞寂淵，他自己也沒討到什麼好，也了點傷。而且沈符應該明白，現在殷遲楓、大殷皇帝跟藥王谷聯手找他，他躲不了多久，被找完全是時間問題。

　沈符現在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保不齊沈符會狗急跳墻做出什麼事來。

　楚面無表地想，譬如……抓住這個懷了孕的太子妃做人質，然后要挾殷遲楓，讓殷遲楓幫他對付藥王谷，或者是讓他出城。

　沈符看了眼四周，他能明確覺出來周圍的暗衛數量，以及他剛剛就察覺到了，有暗衛離開報信去了，一會兒陸空庭他們就會來。

　……沒有時間了。

　“行吧。”沈符有些焦躁地了頭發，忽然笑了一聲。

　他深深地看了楚一眼，然后從懷里出一樣東西丟給楚，“既然師妹信不過師兄，那師兄就不啰嗦了。”

　“這東西耗費了師兄畢生心。師妹，可莫要浪費了……”

　那東西楚還沒等看清，就被芹葙如臨大敵地一劍鞘打飛。

　那東西落到地上，楚才發現，那是一本不算薄的書卷。而沈符早已趁機跑了，不知所蹤。

　“那是……”芹葙微微一愣。

　楚瞇了瞇眼睛。

　結合沈符剛剛的話，楚覺得這大概是沈符這些年所研究的跟毒有關的東西。

　暗衛警惕地上前去檢查，確認沒什麼問題，才捧著書給楚看。

　這本書的紙張再正常不過，楚看了一下，里面也沒夾雜什麼危險的東西，也無毒。不過用的紙墨，是能保證幾百年不會損壞的極品紙墨，適合代代相傳。

　至于里面的容……

　楚翻了一下，麻麻極其詳盡的，記載了他所創的毒，包括他所練的毒功，以及各種用毒治病。這里面所涉及的東西，有些甚至是楚都不知道的。

　偶爾還有幾頁跟寫日記似的，沈符用了大量的詞匯去描述贊毒，仿佛一個狂熱癡迷的。

　而除此之外，書中還詳細地記載了大量的實驗記錄——

　沈符養藥人，用藥人做實驗的實驗記錄。

　沈符這是知道藥王谷不可能饒過他，然后把他的這一輩子癡狂的東西全都給楚了啊。

　沈符這是什麼意思？

　希走沈符的路，繼承他的缽，然后把這些東西發揚大？

　但毒師跟毒師可不都一樣啊！

　喜歡毒，可是基于自己的三觀以及道德底線之上的！

　用藥人實驗的事兒可干不出來……

　沈符干嘛還記錄怎麼挑選最完的藥人……干嘛啊，教給讓挑？

　楚擰眉，合上書打算先去回府等師兄他們回來再說。

　但楚回府之后不久，虞寂淵就回來了。

　“沈符抓住了。”虞寂淵喝了一大口茶，坐在桌子邊有些呆怔，“大師兄知道城外幾百藥人的尸是他干的……他活不了了。”

　沈符殺了那麼多人，早就天怒人怨，哪怕想看在曾經的同門的份兒上只廢掉他的毒功，如今也是不行了。

　兜不住了。不殺他，沒法兒待。

　雖然平日里虞寂淵他們對沈符恨得咬牙切齒，天嚷嚷著要抓到他，但真抓到了還是有些心復雜沉重。

　畢竟……

　他們也算是跟沈符一起長大的。

　藥王谷最是團結護短，而沈符，曾經也是他們所護著的。

　虞寂淵又給自己灌了一大口茶。

　明明是茶水，卻讓他喝出了酒水的覺。

　楚嘆了口氣，又給他倒了一杯：“他臨走前給了我一本書。”

　虞寂淵倏地抬頭看向楚，楚把書給他看。虞寂淵翻了幾頁，目瞪口呆。

　“怪不得我爹說他資質是我們幾個當中最好的……”虞寂淵翻著手中的書，除卻里面殘忍的部分，這就是一本極其厲害的醫書，甚至書中還記載了許多疑難雜癥，乃至時疫的解決方法。

　“可惜了……可惜啊！”虞寂淵嘆息。

　可惜沈符非要走歪路。

　不然，他很有可能為他爹那樣厲害的神醫，名垂千古，為一代神話。

　然而今夜之后，世上就不會再有沈符這個人了。

　*

　與此同時，被綁住的沈符。

　他靠在馬車里假寐，面上看不出任何的驚慌與絕。甚至在路過一家茶肆的時候，腳還有規律地跟著打拍子。

　“老實點。”姬云箋沉著臉道。

　沈符并不在意。

　在馬車聽到太子府門口的時候，過車窗，他看了眼四王府，角意味不明地勾了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