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跟殷遲楓很好，顧清辭是知道的。

　但是驟然聽到楚懷孕了，還是愣了一下。

　栗羊羹很快就被端了出去。楚站在門口等屋子里的味道散出去些，這才往里走。

　“抱歉啊娘，沒讓您吃上栗羊羹，等會兒您走的時候我讓人給您現做打包帶走。”

　楚掛在韓晚娘的肩膀上撒著，吐槽道：“這崽實在是太氣，什麼都不讓我吃……”

　韓晚娘了兒瘦了一些的小臉，心疼不已：“不知你跟太子殿下是否方便？如果可以的話，娘就過來給你做飯……每天做好了送過來也行。”

　母親伺候孕期乃至坐月子時候的兒，這是一般或者貧苦人家的習慣。

　富庶些的家里有奴仆，婆子廚子一應俱全，并不需要娘家的母親來伺候。

　但是韓晚娘一腔慈母之心，總怕兒夫家不如自己細心耐心了解兒，擔憂兒在這最虛弱脆弱的時候被欺負。

　“這倒不用，太子府里有四個廚呢，還有兩個是專門負責皇上膳食的，被阿楓給挖了過來。現在他們四個圍著我一個轉，是每頓喝的各種補湯就三四道，還頓頓不重樣。”楚嘆氣道，“現在太子府都恨不得把我當祖宗供著……”

　但是廚子做得再好吃，再不重樣……

　肚子里的這個也不讓吃。

　楚檢查過了，跟孩子都很健康，只是質問題而已。

　‘阿楓’？

　韓晚娘下意識回頭看楚凜，跟楚凜對視一眼。

　看樣子兒跟太子殿下的關系是真的好，都能直呼太子殿下的名字，還的如此親……

　兩個人放下了心。

　夫妻和睦，如今他們又有了孩子，真真兒是讓楚凜跟韓晚娘很是高興。

　只要兒過得幸福滿就好！

　＊

　一家三口親地往花廳里走。

　顧清辭站在門邊，猶豫著要不要進去。

　楚回頭看了他一眼，道：“顧主既然來了，就進來坐坐吧。”

　顧清辭頓了頓，踏了門中。

　韓晚娘此刻看著顧清辭，還是覺得他是自己的辭兒。但是聽楚凜說他好像對他們的存在很排斥……

　韓晚娘抿了抿瓣，眸中閃過一抹苦，不再想此事。

　將桌子上自己做的小裳一件件拿出來，展示給楚看。

　“看，娘做的。”輕聲跟楚道，“你喜歡什麼樣式，娘再去做……你跟你哥的裳啊，都是娘自己做的。”

　栩栩如生的蓮花、鯉魚，上等乃至珍品的料子，以及極其細的針腳……一看就是下了大心思。

　就連孩子的小肚兜用料，都是楚之前送給的魅影流做的。

　“娘，以后這些料子您自己留著。”楚無奈。

　送給了韓晚娘，韓晚娘再做好了給送回來……

　這算怎麼回事兒！

　“而且這是阿楓同意了的，太子府不缺這些東西。”楚埋怨韓晚娘，吩咐苒苒再去庫房取一匹魅影流給韓晚娘，又挑選了許多上等的好料子。

　“春天快到了，天氣也暖和，您可以做幾漂亮的裳，沒事兒踏踏青，溜達溜達。”

　一聽楚建議韓晚娘穿得漂漂亮亮出去玩兒，楚凜立即警鈴大作，不想讓任何男人看到他貌如花的媳婦兒。

　但是……

　楚凜還在追妻火葬場中呢，還沒追到。

　他本沒有任何的立場阻止這件事——

　就連今日能跟韓晚娘一起來太子府，還是他磨泡，又帶過去許多關于兒跟婿的事兒，這才勉強被允許跟韓晚娘一起同行！

　不過楚大將軍轉念又一想，他家晚娘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天天待著將軍府不能出去，在將軍府磋磨了二十多年。出去踏青散步……倒也是件好事。

　大不了他再想辦法陪著晚娘一起去好了。

　韓晚娘雖然是丫鬟出，但是好歹也是自小便在將軍府中，還跟了楚凜這麼多年，眼界是有的。

　楚報出來的那麼一大堆東西，怕是連宮里正當寵的淑妃跟姜嬪都未必能一下子拿出來這麼多。

　“兒，雖然你跟太子殿下關系好，但是也不能恃寵而驕。用夫家的東西補娘家什麼的……”韓晚娘微微蹙眉，并不贊同。

　只是還沒等韓晚娘說完，就被楚打斷。

　“送給您的，都是些我不喜歡的——倒是很適合您。若是不送人，我家那敗家的還想讓芹葙去丟了呢。”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對于富可敵國的太子殿下來說，幾匹布而已，本不算什麼。更何況那些布還都是送楚了，有權理自己的東西。

　——而且又不是‘扶弟魔’那種，挖空夫家補娘家。家那口子見不喜歡覺得不適合自己還想扔呢，與其扔了，還不如送人。

　楚這麼說，韓晚娘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先應下了。

　＊

　顧清辭坐在對面，覺自己本不進去話。

　著他們其樂融融，忽然生出些許羨慕來。

　他自小就沒有爹娘。如今，也完全忘記了爹娘的模樣。倘若還能再見到他們，是不是也會想楚一家這樣？

　他下意識地再次看向韓晚娘。

　那個溫如水的子，跟曾經自己做夢夢到過的很像……

　就在這時，似乎韓晚娘也注意到了他的視線，抬起頭來，正好跟他的視線相撞。

　顧清辭心念一。

　“不知韓夫人，是南疆人嗎？”

　韓晚娘搖頭，“不知道，我是撿來的。”

　自小有記憶以來，就在京都了。而的養父母很是貧窮，當初撿是因為養母生不出孩子。后來養母有了孩子，待稍大了些，就把賣到了將軍府當丫鬟去了。

　顧清辭默了默，“不若，您跟在下回趟南疆，可以得知您是不是南疆人。”

　若不是，那就本不可能跟他有什麼關系了。

　——楚凜可是土生土長的京都人。

　“不行！”楚跟楚凜異口同聲道。

　南疆路途遙遠，且那邊著實危險，他們怎麼可能放心顧清辭把韓晚娘帶回南疆。

　顧清辭蹙眉。

　他沉思片刻，再度開口道：“那便只能試試，能不能把南疆測試脈的圣玉帶到殷國京都了。”

　南疆的圣玉跟族木有一定相似之——能測出來是不是南疆脈，以及統純正程度、是否是嫡系。

　因為太過神奇，所以被南疆奉為圣玉。

　只是既然被稱作圣玉，可想而知其重要程度。圣玉被放在南疆的長老閣里，被長老們重重把手，本難以將其隨便從南疆帶出來。

　最簡單的方式便是把人帶回去，趁著看守的人不注意測完就走。

　如果帶出來……這一兩個月的時間很難保證不會被發現，到時候南疆兩派的關系怕是會更加水火不融。

　不過……

　只能試試了。

　現在南疆在斗，怕是沒空時刻盯著圣玉。趁帶出來一段時間不被發覺……應該也可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