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不打算搭理那老太太。

　不過猜想，那老太太估計不會善罷甘休。

　果然——

　老太太的人在東宮吃了癟，東宮不敢欺負，于是，那之前被趕出東宮的丫鬟又到玉閣來了。

　“你們這兒，管事的在不在？”丫鬟生的一副勾人的相貌，走起路來裊娜多姿，段兒極好。

　初春的天，丫鬟卻穿了極薄的春裝，手鐲耳環，竟是一樣不，不是銀就是玉。

　不像是打雜的丫鬟，倒像是個揚州來的瘦馬。

　然而沒一個人搭理。

　買藥妝的客人也頂多只是好奇地看一眼，就收回了視線，畢竟之前來鬧事的有德君主，有未來的四皇子妃。

　而這位，顯然夠不上排面讓們好奇看熱鬧。

　而至于店里的小二，更是眼皮子都沒抬。

　被無視的丫鬟有些惱意，但是眼珠子一轉，隨即扭著腰走到柜臺前，對打包藥妝的韓時逸聲道：“小哥～韓姨娘在這兒吧？”

　這丫鬟剛進玉閣，就有暗衛稟告給了楚。

　而楚此刻正趴在二樓的欄桿上，看著那丫鬟對著一臉不耐煩的韓時逸撒套話。

　“打扮得這麼花枝招展干什麼？”楚磕著瓜子看戲，“還指名道姓要見我娘……”

　怎麼莫名還有種小三來正宮面前示威炫耀的既視呢？

　“問有何貴干，沒事兒丟出去。”楚吩咐苒苒。

　＊

　月蘭正說的口干舌燥，可那冷面年鳥都不鳥。

　呆子！

　月蘭翻了個白眼。

　這麼好看，看什麼瓶瓶罐罐！

　月蘭正要掐著腰上前，近再說幾句話，樓上突然下來個小姑娘，朝走來。

　月蘭挑剔的眼神掃了眼，瞧著年紀不大，看著是個丫鬟。微微低著頭，子靦腆。

　嘖，來了個好拿的柿子。

　“這位姐姐，請問你有什麼事嘛？”苒苒小聲問。

　月蘭哼了一聲，“我在這兒這麼久才搭理我……韓姨娘是不是在這兒？我要見韓姨娘。”

　“有什麼事呢？”

　“你誰啊，什麼事能跟你說？”

　苒苒歪了歪腦袋。

　這人磨磨唧唧的，問也問不出來。

　下意識抬頭看了眼樓上的楚。

　這想必就是主子說的“沒事兒”吧？

　月蘭見苒苒抬頭，心中不屑，也跟著抬頭，想看看這丫鬟的主子是誰，會不會是韓晚娘。

　結果還沒看清樓上的人，脖子突然一，接著一陣天旋地轉——

　“砰”！

　劇痛席卷全，月蘭再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門外。

　掙扎了半天，卻是爬都沒爬起來。

　“姐姐，你最好趕走哦。”苒苒趴在門邊，小聲提醒，“不然等鴻鵠爺爺出來，你可就沒命啦。”

　一臉單純無害的模樣，仿佛剛剛把月蘭掐著脖子提溜起來甩了一圈又丟出去的，不是一樣。

　月蘭：“……”

　月蘭一口老噴了出來，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

　上午才剛剛趕走個月蘭，下午將軍府就再次來了人。

　這回，還是楚老夫人親自來。

　一進門，扶著老太太的月蘭立馬嚷嚷：“韓姨娘在哪兒？趕讓韓姨娘出來！”

　了傷的月蘭面蒼白，但這次來，卻是比上午底氣還足，聲音更大。眼底的不甘惱意明晃晃的昭示著——

　月蘭，帶著靠山來找回場子來了！

　就算韓姨娘是太子妃的生母又如何？那也是老爺的妾室！

　份得搞清楚！一個姨娘，憑什麼無緣無故就打傷這個老夫人的丫鬟！

　打狗也得看主人……以為這個姨娘比地位多高麼？！

　韓時逸煩躁地不行，擼起袖子就想把人再次丟出去。

　鴻鵠攔住了他。

　如果只是個小丫鬟，打死都沒事，可問題是……那個病歪歪的老太太，莫不是主子的祖母？

　“先去告訴主子。”鴻鵠低聲吩咐他。

　月蘭剛走進，就聽到鴻鵠的話，立馬大聲道：“告訴你們主子干什麼？直接讓你們主子下樓來！”

　話還沒說完，后的楚老夫人突然咳了起來。

　“咳咳……咳！閉，閉！”訓斥月蘭。

　……沒腦子的東西！

　把月蘭揍一頓還丟出去，這不像韓晚娘能干出來的。

　楚老夫人猜測，楚可能在玉閣。

　如此的話，那這老頭說的“主子”，很有可能就是楚！

　老夫人緩了口氣，和善地對鴻鵠道：“……去請，請吧，我是你們……太，太子妃的祖母。”

　迫切地想治好自己的病，恢復曾經健步如飛、無病無災的樣子，夠了現在吃喝拉撒都得靠別人。

　這讓到很恥。

　所以現在的老夫人展現出了難得的耐心跟和藹，哪怕跟楚的小廝也盡可能地溫和。

　這次，說什麼也要見到楚！

　治了一半就不治了算怎麼回事？

　可是楚的親祖母！

　現在這幅模樣，是一刻也忍不了了！

　＊

　很快，楚老夫人就被請上了二樓。

　月蘭不知為何老夫人剛剛那麼客氣，但是此刻被請上去，揚起下很是得意。

　把丟出去又怎樣？

　見了老夫人不還是得客客氣氣的！

　憋了一肚子氣想要老夫人幫自己報……上午摔的那麼嚴重，可不能這麼算了！

　扶著老夫人走進二樓的客房，率先一把推開門。

　“……你就是韓姨娘？”月蘭見房間里端坐著喝茶的子一愣，隨即眼中涌上嫉妒。

　只聽說韓姨娘生的極，能把老爺迷了二十多年都不曾變心。

　可沒想到竟然這麼！

　還保養的如此之好！

　“你，你見到了老夫人，怎麼不請安！”月蘭道。

　楚放下茶盞，著眼前這位張牙舞爪活蹦跳的丫鬟，嘖了一聲。

　看樣子苒苒下手有點輕啊。

　還能讓這丫鬟出來再惡心。

　楚老夫人這是怎麼回事，新招的丫鬟，竟然也是個沒腦子的。

　看自己就像在看敵一樣。

　……有病病？

　還是上午的時候被苒苒那一摔，把腦子給摔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