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所有的事都告一段落之后,楚出了宮,直奔玉閣告訴韓晚娘這件“喜訊”。
楚出玉閣再也不用特地換裝了,直接大大咧咧地進門,忽略店客人好奇的眼神,徑直上樓去找娘。
“衛如沁被剝除掉所有的稱號殊榮,徹底被休棄了。而且因為犯了多條律法,謀害多人命等等,將被天牢,估計秋后問斬。”楚道,“而且衛如沁的所作所為,還會影響楚鈺澤跟楚鈺寧呢!”
楚鈺澤那肯定不用說了——
衛如沁不守婦道生下來,哪怕他的親爹是南宮輒,好歹也算是世家子弟,即便不是嫡系,也是很親近的旁系,份不低,可畢竟是私生子。
必說許諾別人的什麼“不用上戰場的大將軍”了,他自己的仕途都斷絕了。
還有楚鈺寧……
有人建議要不要把楚鈺寧也驗一下,畢竟是未來的四皇子妃,馬虎不得。
于是皇上還特地把備用的一只小族木盆也拿了出來,把楚鈺寧來驗……
雖然最后證實楚鈺寧的確是楚凜的親生兒,但此舉殺傷力不大,侮辱極強。
楚鈺寧得知了事的始末,不能接這個消息,好一頓哭哭啼啼。
就算楚鈺寧是楚凜的兒,但因為有衛如沁這樣的母親,四皇子黨對這個未來的四皇子妃本來就有些爭議,如今爭議更大了。
還有許多員蠢蠢,把自己的兒送到寧順宮的想法復燃。
“不過……太子殿下赦免了衛如沁。”說到這兒,楚小心翼翼地瞄向韓晚娘。
早上發生的事,早就傳遍了,韓晚娘也有些耳聞。
道:“衛如沁那樣的人,把名聲看得極重。如今敗名裂,怕是活著比死了還難。”
見韓晚娘沒有任何不滿意,楚這才松了口氣:“我覺得也是,太子殿下一向擅長怎麼折磨人,殺人誅心、人心口窩他最拿手了。”
還怕韓晚娘更想讓衛如沁死呢。
不過要死也不是不可以,拎到韓晚娘跟前來讓好好泄憤都行。
但是韓晚娘顯然沒那個閑工夫把力安放在那樣的人上。有那個時間,還不如給的兒做幾合適的春裝,偶爾再想念一下辭兒。
楚繼續道:“而且楚老太太還不知道楚鈺澤都不是親孫子,看到族木盆里珠懸浮,氣得直哆嗦,話都說不出來了,直接兩眼一翻暈過去了。”
那個錢大人也沒能躲過。在理完楚家的事之后,亦被皇上命令徹查。
這也算是皇上給楚遞橄欖枝,以及給衛欽等人的一個警告。
*
門外。
“怎樣?”楚凜急急地過還沒合攏的門往里瞅,小聲問楚:“你娘可消氣了?”
可有同意見他、讓他進去?
如今他已經跟衛如沁徹底沒關系了,讓衛如沁付出了代價……
晚娘應該不會再生他的氣了吧?
“……”楚輕手輕腳將門帶上,亦小聲道:“我覺得我娘可能沒生氣。”
楚凜大喜。
就要推門進去。
楚趕忙攔住他:“我的意思是對你心如死灰啦!”
楚凜:“……”
從大喜到大悲,不過短短一剎那。
楚凜捂著心口窩一陣心痛。
人老了,不了這刺激……
不過楚覺得,韓晚娘對楚凜也并非完全絕。安了楚凜一通后,楚看了眼天,打算回去了。
自從上次遇刺,殷遲楓把盯得死,寸步不離的,今日出宮他也親自陪了過來,此刻便等在玉閣門外。
“師妹。”剛下樓梯,一道聲音從后響起。
楚訝然回頭,“大師兄。”
藥王谷大弟子陸空庭微微頷首,負手走下樓梯。
“我們要走了。”
楚一愣,“回藥王谷麼?何時?”
“明日一早。”
“這麼急?”
陸空庭點頭。
他們留在大殷京都這麼久,就是為了找尋沈符的下落,順便保護楚的,然而卻并沒有找到。
而他們已經在這兒呆了太長的時間了。
“以后出門,邊一定要帶夠暗衛死士,注意安全。我給你留了兩只藥王谷的信鳥,有什麼事寫信讓它們送來,不管我在哪兒它們都能找到。”
陸空庭為大師兄,心思縝,思慮良多,看著眼前年紀小又不會武功的小師妹,有些擔憂。
畢竟沈符一直盯著。
可沈符在哪兒,他們卻本不知道。
*
第二日一早,天還沒亮他們就要啟程了。
楚盯著殷遲楓喝完藥,就早早地出宮來送他們,一路送到了城門口。
薛明宥拉著楚的手很是不舍得,抱著韓晚娘親手做的干糧糕點,一把鼻涕一把淚。
姬云箋很是嫌棄,一掌把丟人的師弟拍走,然后對楚道:“什麼時候想開了休了殷遲楓,就告訴師兄。”
幾乎是他話音剛落,暗中幾道殺氣頓起。
姬云箋也不在意,哼了一聲,“燕國給你撐腰,隨時歡迎你!”
說罷,還給了楚一個小玉牌。
那玉牌是塊金鑲玉,小巧而又致。正面雕刻著燕國皇室的標志,背面的楚的名字,以及份,公主二字,十分顯眼。
“師兄……你認真的?”楚驚了。
以為姬云箋那麼說只是嚇唬皇帝的,沒想到姬云箋竟然還給了代表份的牌子?
“我寫信給母后說此事,省得殷國老狐貍旁敲側擊套話時候餡了。母后沒兒,一直想養個來著,看到了信直催我把你帶回去呢!”
于是就假戲真做了,他就給楚做了個份牌,方便隨時去大燕皇宮。
姬云箋嘆了口老氣。
他母后就喜歡滴滴的兒家,不然也不會老催他跟他兄長給找兒媳婦。
“有空回去看看咱母后。”姬云箋拍拍楚的肩膀。
……然后幫他分擔一下他母后催婚的火力!
親師兄啊!
楚挲著小牌子,不釋手。
天邊泛起魚肚白的時候,他們不得不啟程了。楚揮著小手絹直到再也看不見,這才打了個哈欠,打算回去睡個回籠覺。
可楚以及師兄們萬萬沒想到的是……
陸空庭他們前腳剛走——
某個青灰袍的年輕男子后腳就出現在城門口。
他頭戴冪笠,立在瑟瑟晨風中,蒼白的手按住冪笠,袖獵獵翻飛。
男人緩緩勾起了一抹詭譎的笑,不不慢地踏進了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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