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凜快要氣死。

　衛家這幾個，一個比一個不要臉！

　氣極了，楚凜反倒笑了，“那英國公想怎麼樣？”

　想怎麼樣？

　衛欽咬牙盯著楚凜，左眼下的皮微微痙攣。

　……他想楚凜死！

　既然拉攏不來，那就是敵人。

　為了如沁，也為了四皇子，他必須得出這口惡氣！

　可惜今日弄不死他，衛欽只能退而求其次。

　“臣，請皇上按律置！”衛欽收回目，深吸一口氣，朝皇上拱手深深彎下了腰。

　無故苛待休棄懷有孕的妻子，若是朝中員，得剝削爵，貶為庶人，且終生不得仕。名下所有財產，全部歸為孕妻所有。

　也就是說，楚凜將會一無所有。

　所以大殷自從制定這條律法以來，從來沒有一個人犯這條律法——再怎麼厭惡想要休棄，放在一邊兒不看就是了，等過了這段時間再做打算，何必非要急于這一時。

　可楚凜不。

　他一刻都不能忍。

　只是雖然楚凜鐵骨錚錚，也不怕罰。但他的兒現在是太子妃，若無強大的娘家撐腰，日后了委屈怎麼辦？

　只可惜現在所有的證據都收集齊了，只差楚老夫人這最為重要的一環……

　楚凜咬了咬牙。

　否則提前把底牌抖摟出來，并不能徹底將衛如沁擊垮。

　可現如今，也只能……

　“可楚將軍保家衛國，功蓋天下。撤了楚將軍的職，誰來保護大殷的江山呢？”殷遲楓拍了拍衛欽的肩膀，“英國公，心寬廣些，不過是一點無關要的小瑕疵，瑕不掩瑜。”

　衛欽：“……”

　這還無關要？？！

　“太子殿下，如此劣跡斑斑之徒，人品卑劣，如何能配得上當我大殷的護國大將軍！難道這是要告訴天下之人，只要有所功勞，就可以為所為了麼！”衛欽怒道。

　“英國公的意思是，只要有錯，不論份地位，不談以前的面——只講法不講，只要做錯了事就得嚴懲？”

　“沒錯！”

　殷遲楓莞爾。

　衛欽見殷遲楓的笑，心中察覺出什麼不對勁來。但他還沒想明白，楚凜卻是立即明白了殷遲楓的意思。

　……不愧是太子殿下。

　這樣的人，做友軍最好，能不當敵人就不要當敵人。

　譬如衛欽，被忽悠進圈套里，還一無所知呢。

　于是楚凜朝皇上道：“既然如此，按照律法，臣這就寫休書直接休了衛氏。”

　衛欽：“？？”

　什麼“按照律法”？

　“楚將軍何必多此一舉，苛待孕妻跟休棄孕妻結果一樣……”有員道。

　“怎麼多此一舉了？”楚凜疑地看著那員，“我這是按律休妻！”

　“楚凜，你胡說什麼！”衛欽冷聲道，“按的什麼律！”

　“大殷律法啊。”楚凜冷哼一聲，“衛氏人懷孕，我自然得休妻了。”

　眾人：“！”

　楚夫人人？

　楚家最近的事可是一個比一個刺激啊……

　“楚凜！你為了罪，竟還要污蔑我妹妹清譽……”

　“到底是不是污蔑，英國公應該心里清楚吧？”一道年輕的子的聲音打斷了衛欽的話。

　眾人看去，只見一藍裳的絕子踏進金鑾殿。

　金鑾殿外的軍想要阻攔，卻皆被東宮的暗衛攔在了門外。

　這……

　眾人愕然。

　金鑾殿除了皇后太后，可從未有別的子能夠進來！

　而且這子著實眼生，想必也不是什麼位分高的妃子，或者名門貴。雖然漂亮得不似凡人，看一眼便難以移開視線……但是這并不能改變一介份低微的流之輩堂而皇之闖金鑾殿的事實！

　“放肆！你是何人？這里是金鑾殿！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來的！”衛欽被人打斷，心一肚子火氣，見竟然是個流之輩，頓屈辱。

　什麼人都敢頂撞他？

　“本宮是何人？”楚看向衛欽，微微一笑，“本宮，是大殷的太子妃。”

　衛欽一噎。

　……楚？

　除夕宮宴上他只遙遙地看了楚一眼，只記得的臉的確是好了，長得也的確漂亮。

　但當時距離遠，且今日楚換了裳，沒有戴那些繁復的頭面，也未抹脂。冷不丁一見，還真沒認出來。

　“拜見太子妃。”眾大臣忙跪下行禮。

　衛欽也不得不忍著氣，跟著行禮。

　“但是太子妃來金鑾殿，不太妥吧。”說話的，是位白發蒼蒼的老者。

　楚歪了歪腦袋，芹葙立馬小聲告訴楚：“這是林太師。”

　林太師，乃皇后的父親。

　而他亦是翰林院院長，朝堂上超過一半的大臣，都是他的學生。

　——衛欽也是。

　“父皇恕罪，兒臣聽聞有人污蔑兒臣那忠心耿耿的父親，這才急之下來到金鑾殿……父皇應該不會介意的吧？”楚看向坐在龍椅上的皇帝。

　皇帝：“……”

　想要拉攏楚的皇帝只好點頭：“無礙。”

　行，無礙就行，那繼續了。

　楚給后面的宮人使了個眼，他們立即跑了出去。不一會兒重新進來的時候，抬了個輕竹榻進來。

　竹榻上躺著個瘦骨如柴的老太太。

　“那就開始吧！本宮要狀告楚衛氏衛如沁，謀殺待本宮祖母——大殷朝一品誥命夫人，楚周氏！楚周氏腦后創傷為證，可請太醫驗傷！”

　“還有楚衛氏紅杏出墻兵部侍郎南宮輒，并有孕，冒充是楚家脈！”

　“以及楚衛氏心狠善妒，待本宮，燒傷本宮的臉以期欺君讓本宮替嫁，殘害楚家長子楚辭命……”

　楚一口氣將楚衛氏的罪行一條條全抖摟出來。

　去他丫的低調不惹事！

　好幾天晚上沒睡，剛睡著就得知英國公找事，現在渾的起床氣，一點就著。

　楚看向跑出來的患者，見他好好的，眼睛仍舊是黑沒有任何異樣，這才松了口氣。

　不過等等……

　這貨怎麼又跟穿的裳相配啊啊啊，又裝了！

　明明都故意避著些了！

　都沒穿芹葙給的裳！

　楚正有些不自在，就聽爹鏗鏘有力的聲音補充道：“還有楚鈺澤，并非楚家脈！臣在外拋頭顱灑熱，那人卻在家人，還生下孽障冒充楚家脈，讓臣著實寒心！臣請陛下明察！”

　楚：“！”

　只以為楚衛氏懷的這個孩子冒充楚凜的，還敢腆著臉找楚凜負責已經夠無恥的了，沒想到竟然早就紅杏出墻了？

　還那麼早……

　楚鈺澤竟然都不是楚凜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