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懷疑聽錯了。

　可虞寂淵很肯定地說，“就是皇后，我很確定。”

　楚只以為皇后心機重了些，手段高明，可沒想到竟然如此冷無。

　若說心狠手辣，殷遲楓哪里比得過皇后？！

　殷遲楓不是皇后的親兒子麼！

　皇后竟然還給自己的親生兒子下毒？？！

　而且還是這般狠的，比死還要痛苦的毒！

　“難道太子殿下不是皇后親生的麼？”楚到很不可思議。

　虞寂淵默了默，沒說話。

　他拉著姬云箋過去給殷遲楓施針把脈，獨留楚仍舊停留在震驚里。

　楚著痛苦的殷遲楓，忽然覺他其實很可憐。

　沒有人他。

　唯有太后對他好……可前兩天虞寂淵跟楚八卦，太后喜歡殷遲楓也僅僅只是因為他長得像先帝——

　太后那早亡的夫君。

　“……”仿佛有無數針刺殷遲楓的腦仁。他的眼前一片腥紅，就連想要找到那道影也尋不見。

　腦袋更加痛了。

　劇烈又持續的痛楚，讓殷遲楓蠢蠢的暴戾因子更加按捺不住。他想要撕碎眼前的一切，迫切地著找到那個人。

　把阻攔他的全部撕碎……

　把他的狠狠抱懷中，融骨里，再也不分開……

　忽然，臉頰上傳來一抹溫涼。

　眼前雖然看不見，但能聞到那悉至極的香。

　“……”殷遲楓愣了愣，腦袋里的狂躁瞬間被安了下去。

　他想要立即躍起將人牢牢鎖在懷里，可是剛剛他如此做，卻換來對方的掙扎與離去。

　……可是為什麼又回來了呢？

　將鎖在懷里，不愿意。跑了，卻又回來。

　此刻殷遲楓的腦袋完全運轉不來如此復雜的問題。他想將人抓住，卻又不敢。強行忍耐得額頭青筋暴起，指甲深深嵌掌心。

　殷遲楓有些委屈，克制而又小心翼翼地往前湊了湊，眷而又有幾分討好地小心翼翼在那小手的掌心里蹭了蹭。

　虞寂淵：“……”

　姬云箋：“……”

　簡直沒眼看！

　楚的心臟陡然跳了半拍。

　眼眶微微有些熱。

　毒發時候的殷遲楓……真的讓人有種楚就是他的全世界的錯覺。

　可這到底是不是錯覺？

　一遍又一遍地警告自己久了，本以為會堅定不移地堅信，到時候待他好了，就可以毫不留地離開。

　可為什麼卻一次次猶豫糾結，反倒讓曾經自以為極其理智正確的結論都變得不那麼確信了？

　殷遲楓輕輕拽住楚的袖，力道一點點變大。

　楚沉默著，沒有掙。

　＊

　虞寂淵很快把完脈。

　眉頭皺得死。

　——他并沒有看出什麼問題來。

　現在看殷遲楓的脈象，明明就是毒素減輕了啊！

　可為什麼會出現楚說的那個問題？

　“你來看看。”虞寂淵跟姬云箋道。

　姬云箋雖然并不想管殷遲楓的死活，但是殷遲楓的毒竟然難倒了虞寂淵跟楚，這倒引起了他的興趣。

　他立即挽起袖子手，把殷遲楓的脈。

　姬云箋對經脈很擅長，他的針灸相當厲害。而他給殷遲楓把完脈，又看了楚跟虞寂淵之前給殷遲楓的用藥……覺得并沒問題，而且也不至于會讓毒發時候的毒素，轉移到正常的時候。

　而這，正是他們所有人想不明白的。

　楚也從沒見識過能量守恒定律，竟然還會現在中毒的人上。

　這中了毒吃了解藥，要麼毒變，要麼變多，或者不變……怎麼可能會“轉移”？

　跟有生命似的……

　姬云箋著下思忖良久，突然開口，“你們不覺得這殷遲楓這毒，像活的似的麼？”

　殷遲楓中毒之后，所吃的藥完全集中在他毒發之后。

　而殷遲楓喝了楚的藥后，就開始出現了噬神癥狀從“毒發”時漸漸轉移到“正常”的時候。

　就像是有人在固定的時間被狠狠胖揍了幾次，然后長了記，就轉而在別的時間出門從而避開挨揍一樣。

　而這樣的話，反而倒是說明楚的藥有用。

　——至比虞寂淵的有用，虞寂淵下的藥人家“噬神”都沒嫌疼沒跑。

　楚默。

　所以這還是穿越到了玄幻的世界里了吧？

　毒怎麼可能有生命？？！

　說得這麼嚇人！

　姬云箋對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了解得也很多，他想了想，不確定道，“難道是蠱？”

　若是中蠱……蠱蟲的確有生命呀！

　楚不了解蠱，虞寂淵跟姬云箋雖然比楚知道得多一些……但也僅僅只是道聽途說，只是些皮。

　至于怎麼解蠱……

　還是得找人家南疆的正宗蠱師。

　“靠，那怎麼辦？”虞寂淵泄了氣，“首先這‘噬神’到底是不是蠱都不確定，萬一花了大代價請來蠱師，然后再發現不是蠱怎麼辦？”

　耗時又耗力！

　“而且就算是蠱，請來的蠱師有沒有能力解這蠱還兩說。”姬云箋冷哼一聲，“給一國太子下的蠱……能是啥好解的蠱？”

　“那咋辦？”虞寂淵發愁。

　姬云箋收拾自己的銀針：“沒救了，埋了吧。”

　虞寂淵：“……”

　楚：“……”

　“那什麼，那我先問一下，大殷有沒有啥習俗之類的，譬如太子死了需要太子妃陪葬？”楚舉手。

　姬云箋：“…………”

　嚯，這比他還損。

　虞寂淵快要氣背過氣兒去。

　“沒有！但是就算沒有，估計老殷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哦。”

　就是問問嘛。

　這麼兇干嘛……

　而且殷遲楓可是說過，就算他死，楚也得給他陪葬——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楚嘆了口老氣，了殷遲楓的臉頰，“那要不，找顧清辭試試看？他不是蠱師嘛，貌似還很厲害。”

　而且，還稍微有那麼一小丟丟的。

　正好今天走得匆忙，素貞忘給他了，待他來了也能順便給他。

　不過既然“噬神”怕的藥，那就每天三頓地喝著，就不怕“噬神”還敢猖獗。

　但是得試試配個稍微溫和點兒的了，不然這藥吃久了容易腎虛……

　等等，腎虛？

　那必須吃！

　就原版的，不換了，省得某人氣方剛還老伺機占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