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草莓結束后,幾人回了房間換了一和。
因為晚上還有泡湯的節目,所以晚餐四點就準備好了。
晚餐是度假村準備的壽喜鍋,推開庭院餐食的包廂,純木的日式被爐桌上已經放滿了食材,除了傳統的和牛卷,蔬菜,還有牡丹蝦、松葉蟹等時令海鮮。
深海魚類富,絳紅、淡、橙黃,老板特意挑的那些容易口,沒有腥味的擺了盤。
眾人都忍不住驚嘆,夸東道主大方。
徐大律師笑瞇瞇的拍了短視頻給東道主,獻上來自于客人們的贊。
被爐桌是正方形,等坐下位置時,文靜和陳一嘉一邊,明揚可可靠著他們坐,這樣陳嫵和周聿就一人一邊。
徐文靜在陳嫵左手邊,被爐下很溫暖,兩人在被爐下你踩我一下,我踩你一下,活似小學生。
壽喜鍋開煮,甜甜的香味在包廂漫溢開來,明揚直呼壽喜鍋必須放在飯里吃,他可以干兩碗。
煮飯鍋在徐文靜和陳嫵中間,陳嫵拿過飯勺,接過明揚的碗給他放了一大勺,不太清楚他的飯量。
“明揚,夠嗎?”
“夠了夠了!”
“你們要嗎?”
徐可可舉起手:“陳嫵姐我也要!”
“陳嫵,還要再多一點——”“我也要一口就行。”“那我也來一碗,多一點,多謝。”
最后還剩下周聿,陳嫵看向他:“你要嗎?”
“要,謝謝。”
陳嫵于是盛了一碗給周聿。
明揚狐疑的眼神掃過,總覺得哪里有點不對勁:“小陳嫵,為什麼周聿沒說要多,你就知道盛一大碗啊。”
其他人都是說了要多還是要,只有周聿,只說了“要”。
陳嫵握著飯勺的手微頓,下意識看向周聿,暖融融的燈下,對方的眼神無辜,沒有替解圍的意思,反而藏了一點好整以暇。
眾人的注視之下,陳嫵從容地問:“周聿,會不會多了?”
周聿得地回:“不會,剛剛好。”
吃日式的晚餐不能了清酒。
酒足飯飽,幾人聊到明揚電視臺的訪談,周聿的訪談上周周末已經在黃金檔時間放映,收視率極其罕見的破了1,甚至被人做了短視頻放到網站上,起的標題是小說男主照進現實,有上熱搜的趨勢——
“我單位同事,大主持人,就是訪問你的那一位,周聿,有沒有興趣?問我要了你兩次聯系方式了,你也是真牛批,我們臺花的面子也不給。”明揚喝多了,大著舌頭吐槽。
“怎麼,周聿沒給人聯系方式?”
“對,特別有禮貌,說不太方便。”明揚無語極了,“有什麼不方便,你特麼連門口水果店老板的微信都加,大不方便了?”
徐可可舉杯大為稱贊:“好守男德!”
“真的,周聿,如果你愿意的話,我們臺啊如云。你也奔三了,不能到三十還是牡丹是吧,守男德給誰守啊,給異留一點靠近的空間吧,兄弟,你老實跟我說,你之前跟我說暗那的是不是唬我的?”
“暗?”
眾人七八舌,陳一嘉來了神,“是那個看流星那次說的,什麼很象的,牛批,我都不記得他說了什麼了——”
“就是那個!”
明揚翻了個白眼:“還問我怎麼給人家生發信息看上去不冷冰冰,我問他,人生喜歡什麼,他說喜歡貓,我說那你用貓的表包啊!”
陳嫵托著腮,聽到電視臺的喜歡周聿,他禮貌拒絕時,周聿原本就高大英俊的形象就更加春白雪了。
明揚又說周聿給暗的生發貓貓表包,徐文靜都吃驚。
“誰?周聿?發貓貓表包?”
陳嫵此地無銀地將手機翻面,似是附和眾人一般也朝他投去視線。
大概是還剛才好整以暇那一報。
周聿只淺酌了一些,好在不上臉,表淺淡一如既往,既不對明揚說的做出反駁,也不去解釋到底有沒有這麼一個象的暗對象存在。
等到眾人無趣地回過頭,他準確無誤地捕捉到了陳嫵想逃沒逃走的視線。
游樂園里用紙做的網兜去撈金魚,金魚逃走得很快,不過他的網兜很牢固。
陳嫵的從容自若頓了一拍。
徐文靜察覺陳嫵的不對,問怎麼了,陳嫵緩緩松下來,說沒事,剛才喝的那一口有一點點猛,徐文靜說那就喝一點,不然頭疼。
點頭應聲。
然而在十足溫暖的被爐桌下,漆黑一片的,沒有人去探究的狹矮空間里,周聿握住了的手。
相,干燥溫熱的大手將的手完全包裹住。
周聿的手很大,修長的手指像抓一只兔子一樣輕巧地將的手團在手心,掌心不容抗拒的溫覆蓋如玉的手背。
一開始,周聿以為自己是抓住了一塊豆腐。
得像是沒有骨頭,在掌心能化綿的水。
直到手心的豆腐輕微地一下手指,周聿摒棄了他的克制,更有力量地、用了力道地圍堵住,像是白日里的忠犬,夜晚化狼狗叼住一只雪白的乎乎的兔子。
他們的熱鬧是他們的,彩的觥籌相撞,喧嘩吵鬧。
被爐桌切出一方獨立的小角,靜默如啞片,只是迷失心跳的火焰在熊熊燃燒。
“陳嫵姐,你的臉好紅啊。”
嬉鬧的幾人終于有人發現這里一過分安靜,徐可可問:“是不是喝得太多了啊,上臉的話好像不太合適喝酒。”
陳嫵搖了搖頭,鎮定自若:“沒事的,一會兒就好了。”
手背與掌心地著傳遞彼此灼熱的溫度,-麻的自神經末梢接通心跳,強而有力的跳躍著。
視線掃過,周聿一臉淡然地,正人君子一般端正地坐著。
陳嫵眨了眨眼。
周聿的耳尖好紅。
那邊,明揚有意無意地大倒苦水——
“昨天許溯和我打了電話,他可真是被林芊給纏上了,已經幾天幾夜沒有睡覺就想聽聽你的聲音,陳嫵——”
徐文靜皺眉:“明揚,別說他。”
“對不起,但是他求了我好幾次,許溯他爸著他——”
明揚是真的有一點點喝迷糊,徐可可去堵他的也沒有功。聽到“許溯”兩個字,陳嫵的思緒被拉了回來,昨天拉黑了許溯的新號碼。
“著他結婚。”這幾個字很輕,沒頭沒尾。
但是就和個炸彈一樣掉進溫暖的氣泡里,一下子炸開,泡沫炸裂。
“什麼鬼!?”在座的都被明揚的醉醺醺的話驚住,徐文靜忙回過頭看陳嫵,只見到陳嫵心不在焉的樣子。
哪里是心不在焉——
聽到許溯要結婚也怔愣了一下,然而下一秒的注意就被被爐桌下周聿的手用了力道地抓住。
明揚一顆字一顆字地往外蹦,周聿也不再只是錮住的手。
一點都不會見好就收的周聿慢吞吞地手指嵌進的指,像是要丈量指寬度一樣嚴謹地毫分不差地嵌進去,十指扣——
他肯定是有點醉了,
陳嫵慌,瞪他一眼。
周聿想和說,你這樣水盈盈地瞪人毫無威懾力。
燈下白的腮如驚蟄枝頭上的桃花,俏生生的,巍巍的,又像撒了糖的糯團子,如果再這樣著他——
周聿朝淺淺地笑了。
明揚說完那一句就完全翻篇。
他們聊了多久,周聿和陳嫵的手就疊了多久,以至于最后起時候陳嫵的右手整個紅撲撲的,像是蒸爐里蒸過的小饅頭。
凝著自己的手一瞬無語,周聿忍住笑意,直到憤憤的眼神投向他,正人君子終于板正了神。
晚上泡湯需要等酒意完全去了,安排在了晚上八點。
趁別人換的間隙,明揚小聲地朝招了招手:“陳嫵同學,來一下。”
房屋里剛用過晚餐,煎烤三文魚頭的香味還未散去,悉的食氣息使人不自覺地放松,所以有這樣的說法,酒桌或者飯桌,更能談事。
明揚其實在等陳嫵來問他,可是陳嫵一點反應也沒有。
不知道剛才到底聽見了,還是沒有聽見。
如果沒有聽見,他還能再說一次,但如果是聽見了裝沒聽見,明揚心里為許溯默哀。
明揚不愧是新人,深諳揚先抑的表達方式,他見面無異,于是將剛才的炸彈又放了出來:
“許溯的爸爸著他結婚,結婚對象是林芊。”
明揚細心觀察陳嫵臉上神,但凡有一些神波,包括且不限于神傷、焦灼、失落——他就可以告訴許溯兄弟你還有路可以走。
他等了十幾秒,
陳嫵的平和神依舊紋未,僅有一點的對于“頭條新聞”無傷大雅的好奇,且浮于眼神表面。
明揚心里已經為兄弟苦。
正要準備繼續說下去,說說許溯堅決不同意,并且和他爸鬧僵連家也不回了——
陳嫵笑著說:“那我祝他百年好合。”
明揚不是當事人本人,仍然到當頭一棒的驚愕。
他磕磕絆絆、絮絮叨叨說完,又最后補了一句是應了兄弟的要求,陳嫵不用覺得被道德綁架,他只是完一鍵轉發的功能。
陳嫵自然不會介意,還心地告知他剛才他不在,服務人員走過來建議泡湯不要超過三十分鐘。
等陳嫵轉走了,明揚咂舌于的不聲。
當初陳嫵對許溯有多好日月可鑒,好到連他這個在上得過且過的人都在想被許溯能得到陳嫵的真是天大的福氣。
高中他對陳嫵并不悉,到了大學,聽人說追陳嫵的男生從學校跑道一頭可以排到另一頭,但陳嫵就死心塌地地喜歡許溯,眼睛里只有他一個人。
嫉妒得讓人無語。
有人在學校論壇開玩笑說許溯把校花陳嫵拿得死死的。
但是現在明揚想,不是許溯厲害,而是陳嫵給了他這個權利。
潔自好,一心一意,許溯算什麼拿。
這段陳嫵付出更多,別人會以為于弱勢,實際決定權都在手里,這不,許溯只是偏心了林芊,陳嫵收放自如,說離婚就離婚,果斷地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
離婚后悲痛絕活得不像個人樣的是許溯,不是。
拿得起放得下,陳嫵真是一個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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