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貨？”

　章澤輝瞪圓了眼睛，暴怒道：“年輕人，你知道什麼是藝嗎？在服裝設計的領域里，你給我提鞋都不配，敢說我的設計是垃圾，行啊，那咱們就比一比。”

　他揮了揮手，兩個學徒將桌子騰了出來。

　秦巖神凜然，讓劉楠不要擔心，在眾人的注視下，走到桌子前面。

　章澤輝指著工箱，輕笑道：“凡是制作服裝的工，都在里面，你使用哪種，可以隨便挑，我的兩個學徒，也可以任你驅使。”

　同樣的工。

　同樣的幫手。

　章澤輝這麼做，已經把秦巖到了絕路。

　秦巖怡然不懼，倒也不客氣，把擋在前的董展國推開，來到了桌子前方。

　“你用哪些工？”章澤輝問道。

　正所謂，行家一出手，便知道有沒有，在服裝設計的領域里，裁剪的手法最為重要，每一個大師都有自己的心得，比如章澤輝，他最擅長的是裁剪，設計一套服，往往需要十幾把不同尺寸的剪刀，至于其他工，也需要很多。

　秦巖淡淡的道：“一針一線！”

　針線？

　章澤輝愣住了，譏笑道：“年輕人，你確定連剪刀都不用？”

　其他設計師聞言，齊刷刷的笑出了聲。

　“你是來搞笑的吧？”

　“制作服，從來沒聽說過不用剪刀的？”

　“你要是不會，就別瞎逞能，我們沒時間跟你扯淡。”

　……

　“給他一針一線。”章澤輝皺起眉頭，接著道：“我倒要看看，你還能翻上天不？”

　兩個學徒上前，遞給秦巖一白線團，以及一細針。

　秦巖拿在手里，選了一塊同樣的白薄紗，放在桌子上，慢慢的平，舒展。

　“楠姐，來我邊。”

　這一瞬間，秦巖仿佛變了一個人，出一強大的自信。

　劉楠滿臉疑，不明白秦巖想要做什麼，但依舊走了過去，站在秦巖邊。

　“啊你，小巖，我……”

　可接下來的一幕，超出了劉楠的想象，只見秦巖蹲下子，從的腳踝開始，不斷的索，每一寸，都非常的仔細。

　劉楠打起哆嗦，從來沒有男人侵犯過。

　腳踝！

　小！

　膝蓋！

　大！

　哪怕是最敏的部位，秦巖都沒有放過。

　“不，不……”

　劉楠滿臉紅，想要把秦巖推開，可看到秦巖一臉認真的表，又猶豫了，因為秦巖的一雙眼睛，深邃、專注和前所未有的自信。

　他，不是故意的？

　就在這時，董展國笑出了聲，想要嘲笑秦巖和劉楠，可剛開口，又閉上了。

　不對勁！

　太不對勁了！

　因為他看到，章澤輝、兩個學徒和幾個設計師，都是一臉狂熱的盯著秦巖，抖，甚至是充滿的震驚之。

　怎麼了？

　不就是耍流氓嗎？

　為何都是這種表，誰能告訴我？

　接下來，秦巖更加過分，拍了拍劉楠的屁.，接著是細腰、前和脖子，每一個環節，每一寸，都是十分仔細。

　劉楠幾乎要瘋了，腦袋一片混，害怕、恐懼、愧、竊喜、激……

　“好了！”

　秦巖直起，將眼睛閉了起來。

　董展國再也忍不住了，大喊道：“章老，幾位設計師，他在耍流氓啊，你，你們……”

　“閉！”

　章澤輝瞪著眼睛，呵斥道：“不要說話，這是比較古老的骨測量，能做到這一步的，早就拋卻了男觀念，心中有一把尺，一切都在他的計算之中，真是沒想到，小小年紀，居然懂得骨測量，我倒是期待了。”

　雖然他給出很高的評價，但依舊不認為自己會輸。

　就在這個時候，秦巖眼睛睜開，迸出一道芒，走到桌子前，起細針，順勢一劃，仿佛鋒利的剪刀一般，將白薄紗裁剪的整整齊齊。

　“這……簡直比測量車還要準！”一個設計師驚呼出聲，吸了一口涼氣。

　這還不止，秦巖的五手指翻轉，細針在指中跳，劃出一道道痕跡，響起刺啦刺啦的聲響，不到十秒鐘，白薄紗出現長的廓。

　我的天！

　章澤輝呼吸急促，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太快了！

　秦巖的手法太快了，仿佛只是在一瞬間，便裁剪結束，整個過程神乎其神。

　接著，秦巖穿針引線，拇指和中指著細針，在眾目睽睽之下，居然翹起了……蘭花指，的作，仿佛古代繡花的子。

　“哈哈，太娘了，真是笑死我了，哎呦，不行嘍，不行嘍。”董展國捧腹大笑，旁邊的范雪也笑了起來。

　可是，章澤輝沒笑，幾個設計師也沒笑。

　只見秦巖目灼灼，將白薄紗捧在手中，坐在椅子上，蘭花指落下，作、神態和氣質，宛若深閨，在一個人繡著紅妝。

　沒有時間！

　沒有地點！

　整個過程一氣呵，臨近最后，秦巖沉浸，輕聲唱：

　寂寞倚窗扉，

　對月滴清淚，

　已是秋夜雨聲微，

　相思無滋味。

　……

　昨夜夢除非，

　凝淚笑頹，

　癡心難訴心弦潰，

　北雁猶未歸。

　“好了！”

　伴隨著聲音消失，秦巖放下針線，展開手中的白長，呈現在眾人的眼前。

　嗡！

　劉楠愣住了！

　章澤輝愣住了！

　幾個設計師愣住了！

　董展國和范雪也跟著愣住了！

　他們看到了什麼？

　一襲白的長，渾然天，看不出任何裁剪豁口，也沒有針線的痕跡。

　那細碎的角，仿佛翻起的浪花。

　那纖細的束腰，好像窈窕的柳枝。

　那平緩的削肩，宛如流暢的線條。

　那整的廓，恍若仙子的霓裳。

　……

　靜！

　靜極了！

　章澤輝咽了口吐沫，兩只眼睛幾乎要瞪出眼眶，更是上下打哆嗦，他失聲道：“這是……傳世之作啊！”

　撲騰！

　他全抖，跪倒在地，爬到秦巖腳下，想要白長。

　秦巖皺起眉頭，呵斥道：“你不能！”

　章澤輝打了個激靈，猛然醒悟，給了自己一個耳，驚呼道：“對對，我沒資格，我不配染指這種瑰寶，看一眼，再讓我再看一眼，哈哈，妙啊，真是妙啊，這線條，這手法，去他媽的西方那群孫子，說什麼真正的藝在西方，哼哼，跟這個一比，垃圾，都是他媽的垃圾啊……”

　他跟瘋掉了一般，一會笑，一會哭，到最后跪在地上，愣著出神了。

　秦巖撇了撇，丫的刺激了吧？

　再看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幾個設計師目火熱，一副要吃人的架勢，哪怕不懂服裝設計的劉楠、董展國和范雪，也是死死的盯著白長。

　秦巖嘆了口氣，也不知該說什麼。

　他活了上萬年，見過的東西太多了，這件長要是拿到仙界去，連三歲小孩都要鄙視。

　不過在凡界嘛，算是絕無僅有的藝品了。

　秦巖問道：“章老頭，還比嗎？”

　過了七八秒，章澤輝才回過神來，噌噌噌，爬了過去，抱著秦巖大道：“大師，您才是真正的大師啊，求您收我為徒，傳我蘭花指，傳我針線活，傳我人，哦不，傳我骨測量的方法啊！”

　我日你大爺！

　秦巖一陣尷尬，這老頭子太氣人了，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了瞄了眼劉楠，只見劉楠滿臉漲紅，抿著，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咳咳，你的手法已經定型，失去了可塑，看你老頭還不算太壞的份上，我傳你一份機緣，能學多，看你的造化了。”

　秦巖出一指，按住了他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