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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今生不行善》 第二百九十二章 另有隱情(一更)

 趙行回宮原是想到福寧殿去探探口風,想著能不能探聽出更多有關于姜元瞻負傷的消息出來。

 結果在宮門口遇上趙禹。

 他眼見著兄長面不善,甚至可以說臉鐵青,心下一沉,當即便覺得況不對。

 一時還以為是姜元瞻的傷有所反復,匆匆迎上去兩步:“大兄方從福寧殿出來?”

 趙禹沉沉嗯了一聲:“你進宮是為姜二郎負傷一事?”

 趙行也不瞞他,點頭說是:“我才從國公府來。”

 趙禹嘖了聲,倒暫時沒說別的,只低了聲:“先回王府,此事說來話長。”

 趙行心中咯噔一聲。

 他深往宮中方向去一眼,權衡再三,還是聽了趙禹的話,跟在他后,再沒進宮去見晉和帝,反倒一路過止轎橋,兄弟二人先后登車,一路往肅王府而去不提。

 ·

 書房的氣氛是有些抑且凝重的。

 趙行幾次三番想開口,只是那些到了邊的話,又似有千斤重,仿佛不知該從何問起。

 趙禹面上是難得表出幾分煩躁,還有些許的暴怒夾在在其中:“你供職兵部,得了邊關邸報,知曉大捷,同時也知道了姜二郎負傷的消息,在邸報未曾呈送前之前,就敢私自到沛國公府把消息告知,你也太放肆了!”

 他原本是背對著趙行的,忽而轉過來,重重于書案上拍了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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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紅木書案發出一聲悶響來,趙行是聽著都覺得自己手掌跟著疼。

 “此事是我欠缺考慮,只是一見姜元瞻負傷的消息,我……”

 他也沒什麼好狡辯的。

 這件事確實是他欠考慮,也做的不妥當。

 姜元瞻負傷一事,早晚也不會瞞而不發,沛國公府上下還是會知道的。

 但不該是他私下去告訴。

 往大了說這是私相授,目無王法,倘或史言拿住,非要給他上潑臟水,說他是結黨營私都不為過。

 往小了說,他也是恃寵而驕,不把朝廷法度放在眼中。

 也無怪趙禹會生氣。

 趙行自知理虧,后話也就沒說完。

 他聲音漸次弱下去,分明就是心虛。

 趙禹看他那副模樣,一則恨鐵不鋼,二則又不知道該怎麼跟他發脾氣。

 他氣個半死又怎麼樣?

 事已經做了,就是把人罵個狗淋頭,不也已經這樣了嗎?

 “還是素日里太寵著你,也太縱著你,平日里見你如何穩重,一旦遇上與姜莞有關之事,你就什麼都拋之腦后了!”

 趙禹還是氣不過,又罵了他兩句。

 趙行不還口,眼下也不敢追問姜元瞻的況。

 趙禹氣了半天,起先連都是劇烈起伏著,呼吸也急促的。

 后來慢慢平復下來,他拉了帽椅,大馬金刀坐下去,才冷眼剜趙行:“不過后面的事,就不要再到國公府去說了。”

 趙行眉心一跳,面越發往下沉:“他的傷果然不好嗎?”

 沒想到趙禹卻忽而搖了頭。

 趙行就看不懂了:“大兄這是什麼意思?”

 “他本就沒有負傷。”

 沒有負傷?

 傳回兵部來的邸報,是假的?

 這怎麼可能呢?!

 趙行瞳孔一震,驚詫難掩:“怎麼回事?”

 “姜元瞻另有信送回京中。他領兵在外,做三軍統帥,有信送回京城,都是直呈前的。”

 趙禹又橫去一眼,多解釋了兩句:“以后你就知道這里面的門道了。他送了信回京,說是在南苑王的王帳中發現了一些朝中員與南苑王的往來信件。

 今次南苑突然起兵,本就蹊蹺。朝廷才為設立南苑都護府鬧了那麼些天,剛剛做了決定,派了宣旨去傳旨,那頭南苑就立馬起兵反叛。

 就算是早有謀劃,這未免也太巧了點。

 現如今姜元瞻在南苑王的王帳拿著那些證據,他信上說,只恐怕朝中有人按耐不住,會有所靜。

 可是他隨軍陣,押解南苑王回京,勢必是重兵把守,防備極強,那些人就算有心做些手腳,但忌憚著他,也未必敢貿然行

 故而他在呈送兵部的邸報上除了獻大捷之外,假稱為生擒南苑王而負重傷,是為了把消息散播出去,好讓朝中與南苑王有所勾結者掉以輕心,自以為或能事,在押解南苑王回京的途中,做些手腳,屆時也好一網打盡。”

 趙行聽聞這些話,不免眉心蹙攏:“他既得往來信件,便已經是鐵證如山,又何苦要兵行險著,引人去刺殺南苑王?

 他若做此部署安排,我料定他不會將南苑王放在大軍陣中押解。

 八是要另派一隊人馬做押解之用,與大軍分割開來,或是腳程快些,行在大軍陣前,為盡早回京做準備。

 總歸是要給人可乘之機,得人覺得有下手的機會。

 只是如此一來,他所要承擔的風險,可就更大了。”

 一旦押解不利,南苑王真的死在京途中,他的一軍功,大抵也要功過相抵了。

 南苑王是降而復叛之人,罪大惡極,朝廷既已平叛,是肯定要把他弄到京中做置發落,方能彰顯大鄴國威的。

 怎麼能他死于宵小之手?

 “往來書信可以說是偽造的,算什麼鐵證如山?拿那些所謂證據去懲治發落尋常宦人家,或許使得,可若再要上了門第,你又怎麼說?”

 趙禹一語點醒夢中人。

 趙行縝著臉,僵的眼神緩緩掃去:“他信上是那麼說的?”

 趙禹卻搖頭:“我估著他是在那些往來信件中發現了端倪,可事關趙奕與鄭家,就算是呈送回京的信中他也不好多說,更是拿不準父皇心意。

 所以決定劍走偏鋒,雖然是一招險棋,但他若謹慎防備,查著蛛馬跡,再順藤瓜追查下去,那才是一擊斃命的鐵證,無可抵賴,鄭家又拿什麼去推諉說不是?”

 話雖如此,趙行心中卻到不安。

 趙禹知道他心里擔憂的是什麼,便又勸了兩句:“他有軍功在,天大的功勞,哪怕真出了意外,了不起是功過相抵,回京后不賞也不罰。

 父皇諒他此舉苦心,也不會真跟他生氣。

 他年紀還輕,將來戰事再起,總有機會建功立業。

 你只管把心放回肚子里去。

 但是二郎,此事,除我與父皇之外,便只有你一人知曉,萬不要再到沛國公府去說,對阿莞也不,否則我一定拉你到父皇面前,父皇治你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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