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時間,一恍就過去。
戚秀蕎守在家裏做家務,便是戚秀蓮今日結婚,他們四房人都沒過去幫襯。
倒不是他們記恨五房不樂意去,反而是五房記恨四房人,當家男人不來請,李翠花更是不一聲——
向來好脾氣的戚衛南,見到長回避,老妻也憋著火,為了家庭和氣也就推聾作啞,五房都不來請,他又何必自甘下賤送上門被支使!
原本就不是他家的錯。
那哥離家時,戚秀蕎又拿了些自家曬的山珍和幹,並著一些坐月子要用上的山藥草,一並讓哥送到龐家去備著,省得姑暗中急上火,那肚子可都七個多月了,萬事得心護著。
另一點,也不知道戚衛北夫妻是如何想的,明明戚家姐妹先後跟梁更生扯上婚事,實在是讓人尷尬丟臉,定親都擺了,結婚準備的時間又短,偏偏就要大擺。
擺地是流水席,又是同村聯姻,梁戚結兩姓之好,幹脆一起賀喜。
這年代擺喜酒可簡單了,最多弄上兩道菜湊上六大菜,煙酒都省了,桌上擺些散裝糖果、喜糕、花生,再就放一下鞭炮熱鬧熱鬧,別的什麽對拜禮節,能省都省了,誰讓破四舊還沒有完全過去。
便是這樣的婚禮,已經算是富裕人家的宴請。梁戚兩家要麵子,就是擺這般喜宴,因而,從昨晚開始,新生產大隊就熱鬧起來。
八月二號
早上十點左右,梁更生就騎著村裏拖拉機去戚五房接了新娘——
方家裏,因著戚秀蓮要臉,陪嫁的‘三轉一響’裏,就私下哄著梁更生一人出一半,陪嫁了一塊裝手表。
因為梁更生已經有手表了,自行車也有,收音機鄉下地方信號不太好,又不實用,便沒有再費錢。另外,也是因為自行車要票,向來需求量大,本不好弄到手。
唯有手表,戚秀蓮還能咬牙關買了,畢竟最後戴它的人,是自己啊!
再加上什麽立櫃、箱籠、痰盂、紅尺、龍被、床單、枕頭等等,村裏姐妹和比較親的工友也有送上陪嫁,有的送對枕,有些送麵盆,有的送搪瓷杯,反正拖拉機算是裝滿了陪嫁品,倒也不失麵。
當然,戚衛南雖然沒有提前過去幫手,但是後頭正餐戚衛北來請,他還是過去了,四房一家子就他和他老娘在場,先前戚秀蓮求的嫁,最後也沒做,時間不夠不,連紅布都沒給半尺,誰給做?
最後,阿婆省事,直接封了十塊錢,就當全禮了。
戚衛南也包了個紅包,也是十塊錢,這禮金不算差了,普通村民都是給個一塊、二塊,近親才隨上五塊錢,十塊錢算是頂頂貴重。
大房戚衛東夫妻也做了代表歸來,隨了些金貴的瓜果紅布,紅包也隨大流包了十塊錢,畢竟夫妻倆人都是縣城工人階級,總不能大侄結婚,連紅包都失禮於人。
戚雁兒是隨著戚援翰一同回來的,倆人提前一夜回到四房。在著認真聽完戚秀蕎的細聲解釋,後麵雖還惱,等蓮妮子結婚當還是人到隨了禮。
不過,戚雁兒心裏有氣,就單純地包個五塊錢紅包,至於提前拿回娘家的一堆布匹、棉花等,全留在四房。
正喜的日子,戚秀蕎份尷尬,不好去湊熱鬧,但是有個好事的妹妹蔓蔓,這丫頭是扶著姑一起去的,瞧著姑這大肚子,誰也不放心,索就喚了蔓蔓守著姑。
沒辦法,姑丈工廠請不到假,他是技工,近期任務量大,就算他擔憂妻子那臃腫的孕腹,也沒辦法跟著來。
好在姑是前一夜回來了,家裏有地方睡,不蕎蕎屋裏置有兩張床,就戚援朝不在家,那也是可以睡人的。再有,阿婆屋裏的床是那種舊式大床,絕對夠大,一排睡上四、五個人都沒問題。
有了戚援翰相陪兒媳婦回娘家,龐大娘最後決定,還是不帶孫子過去湊熱鬧了。
畢竟自家兒媳婦一臉的不悅,再加上戚援翰給戚雁兒解釋時,龐大娘也聽了個全,心中對於戚五房蓮妮子的行為,甚是不喜,幹脆也不去湊熱鬧了。
戚雁兒隻在五房略坐了一會兒,戚秀蓮前腳被新郎接走,後腳就回了四房,本沒去梁家,更不樂意去梁家地頭——於來看,蓮妮子結的這頭親,實在是錯了。
梁家人也不是厚道的。
單是坐在五房那地頭,就時不時聽到村裏那些大媳婦兒的嘲諷話,向來要強的戚雁兒那是氣地心肝痛——
一回到四房,就拉著戚秀蕎忿慨:“蕎妮子,幸好你沒過去,要不然村裏那些三姑六婆更多醜話了!”
“姑,你氣啥子,你要是為了那些無關要的話生氣,那可就虧心了,你咋舍得氣著你肚中的寶寶啊!”戚秀蕎笑著給姑順氣,示意妹妹去煮飯後,勸道:
“姑,村裏向來都是芝麻事都誇大其詞地傳,你沒必要生氣。而且,在我看來,梁更生真不是個良人,戚秀蓮一頭撞進去,是福是禍還是未知數呢!”
“這梁家確實不是什麽好人家!”前後跟戚家訂婚,這結婚本就應該低調些,全了戚家人的裏子才對。
可現在看梁家人的作為,明顯要跟四房打擂臺,這春妮和李翠花就不是省心的潑辣貨!
戚秀蕎點頭,湊到姑耳邊跟了幾句。
原在跟梁更生定婚前,就知道梁更生之前跟本村和某知青都有牽止,也不知道他是怎麽哄的那些姑娘的,最後也沒傳出什麽流言來。
後來他又去參了戍,再回來時,那些姑娘要麽嫁了,要麽就找著機會返城了,讓原心裏有話都無法出來壞人姻緣。
“嘖,梁更生這麽花心?”戚雁兒皺眉聽完,心頭的怨恨轉眼化了沉鬱擔憂,著孕腹仍是帶惱怪地嘮嘮叨叨:
“咋蓮妮子母就這麽眼淺呢?什麽不好,看上堂妹未婚夫!唉,將來有的!”
“……”聞言,戚秀蕎被姑噎住了:算了,反正如何勸,姑怕是心裏都有各種想法,隨吧。
暗歎額,低喃地跟姑解釋:“可能是各人有各人的眼緣吧,要跟梁更生在一起,連計謀都用上了,我勸過,不聽,還覺得我對梁更生餘未了,索就由了。”
戚雁兒聽到二侄這話,原本對蓮妮子的未來擔心而心,霎時又生生斷了多慮,蓮妮子心計手段真的可以的!
即然是蓮妮子自個兒搶來的姻緣,們就沒必要再為杞人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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