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雅知道錦梅是因為太激、太高興暈過去了,可實際況也並不是很好。
又看了拓跋將軍一眼,眼神裏有幾分的無奈的道:“舅舅,錦梅……”話說了一半,柳雅實在說不下去了。
拓跋將軍頓了頓,抱著錦梅的手臂微微收,可是卻又不敢太用力,生怕抱疼了。然後輕聲道:“我知道,可能不會再醒過來了,對嗎?”
“嗯。”柳雅回答這一個字都很艱難,實在不想讓錦梅就這樣離去。
得知了卿墨和芷玥要辦喜事了,錦梅卻可能沒有機會參加,那該是多麽憾呢。
拓跋將軍卻又慢慢的抬起頭,聲音沉緩而堅定的道:“我明白的,沒關係,這些都沒關係。心裏是高興的,我知道。雅兒,你們幫幫,如果能夠醒來最好,如果不能,我知道也沒有什麽憾了。”
這些話,每一句都是發自拓跋將軍的肺腑,更像是一細細的針,一下下在柳雅的心尖上。
柳雅咬了咬牙,回頭看看還有些落寞慌張的卿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們還有機會的。我們兩代都是神醫弟子,你也救過那麽多人了,該有信心。”
“是,師父。”卿墨把腰背直,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那瓶藥,也是芷玥千辛萬苦得來的,我也不能讓芷玥的心思白費。”
配藥的過程並沒有多麽艱難,柳雅和卿墨在一起,雖然算不上是什麽組合,但是兩個人能夠把所有的藥理、藥以及各種配合都考慮周全,把可能引發的問題到最低。
但危險還是有的,尤其是錦梅現在的狀況極差,很可能連藥都扛不住,就……
接下來等待的時間顯得尤為漫長,最開始是令人抑的沉寂。
不管是柳雅還是卿墨,又或者是一直抱著錦梅的拓跋將軍,都是一言不發的等待著。
過了好長一段時間之後,錦梅的子了兩下,是那種從肩膀開始,整個子都抑製不住的。
拓跋將軍先是愣了一下,繼而就像是快要支撐不住神力似的,眼圈紅著,嚨發出一聲聲抑的悶吼。
柳雅趕示意卿墨把舅舅拉開,又把錦梅從他的懷裏抱過來,低聲道:“舅舅,你去休息一會兒吧。錦梅不希醒來的時候,你支持不住倒下了。”
舅舅顯然是太過張,而且舅舅的年紀也不小了,柳雅生怕舅舅也出什麽事。
卿墨很快就把拓跋將軍拉走了。等到卿墨回來的時候,他低聲說了句:“用了針。”
柳雅明白了,舅舅一定是緒比較激不肯休息,所以卿墨用針灸的方法讓他平靜下來。
然後就是柳雅和卿墨守著錦梅,看著錦梅在生命線上一點點的掙紮。
痛苦是一定會有的,就算是一次重生,破繭而出或是凰涅磐都要經過痛苦。
錦梅的一生雖然沒有那麽的輝煌,但終究是有了人、有了自己的生活,也擁有了數不清難以割舍的回憶和亮點。
所以在錦梅不斷掙紮的時候,柳雅會握著的手,給鼓勵和勇氣。
錦梅確實是個堅強的子,從打定主意、賭上了自己的全部也要跟著柳雅從屏山村爬出來開始,就注定了不會偃旗息鼓的過一輩子。
終究,在苦苦支撐和劇痛的煎熬中一天一夜,錦梅醒了過來。
柳雅也是疲憊不堪。神的張和的疲勞讓靠在錦梅邊一的冷汗,也快要說不出話了。
可是當兩個子的眼神默默匯,一個是重生之後的喜悅,一個是留住朋友的歡心,頓時湧出一無比激烈的熱。
“錦梅,你,你終於醒了。”柳雅撐起子單膝跪在床沿上,雙手把錦梅擁抱起來。
錦梅還虛弱的像是一灘泥,可是也用盡最大的力氣,把再怎麽努力依然綿綿的胳膊環在柳雅的肩上,和擁抱著。
子之間一樣會有熱烈的誼,多年的同甘共苦,多次的彼此相照,心中的覺說不出來卻都很明白。
“雅兒,我正式向你提親。”錦梅的眼圈紅著,淚水已經順著眼角流過了鼻梁,輕聲的、無比認真的說道:“我作為卿墨的姑姑,真心替他求娶芷玥為妻。”
“好,以後我們就是親家了。”柳雅在錦梅的背上拍了拍,道:“所以你要更快的好起來,我們一起給他們證婚。”
“好。”錦梅答應著,忽然間就不出聲了。
柳雅詫異的回頭,就看到了已經被卿墨請回來的拓跋將軍。
拓跋將軍這短短的一天一夜之間好像蒼老了,可是明亮的眼角和帶笑的角又讓他看起來活力無比、力充沛。
柳雅輕輕放開錦梅,側扶著錦梅的肩膀站在床邊,對拓跋將軍道:“舅舅,我把錦梅還給你了。放心,現在真的很好很好。”
“好,好。”舅舅的聲音明顯帶著音,但他迎著錦梅走過來的步子又急又穩。
當舅舅把錦梅從柳雅的手裏接過來,柳雅看到他的眼角也滾落了一顆淚珠。
“我,我們去給錦梅開藥。按照藥方調理,兩、三個月就可以下床了。”柳雅讓開了位置,拉了卿墨一把,兩個人出了門。
柳雅還不忘親自回,把門給關上了。
就在門合攏的一刻,拓跋將軍的聲音忽然朝著這邊響起來:“雅兒,回去準備婚禮吧。錦梅好了正好辦喜事。”
“唉,知道啦。”柳雅笑著答應了,回頭看了卿墨一眼。
卿墨的臉有點紅,不過走了幾步之後突然一袍,跪在了柳雅的麵前。
“這是……”柳雅微詫異,卻沒有手來扶。知道卿墨有話要說。
卿墨跪得筆直,肩膀和腰背撐起來顯得堅毅而穩健。他抬頭看著柳雅片刻,然後低下頭、俯下,鄭重地一個頭磕在地上,發出悶悶的“咚”的一聲。
“卿墨謝師父,謝芷玥師妹,我……此恩終生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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