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夫人臉上閃過慌：「阿佋，你是不是怪我沒有對你吐實？我不是有意瞞你，我只是不知道怎麼辦才好，這些年，我亦不好過。」

葉佋冷冷地看著，沒有接話。

葉夫人更慌了，淚盈於睫，這副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的模樣，真真是我見猶憐。

哽咽著說道：「自從知道真相后，我日夜難安，我害怕有朝一日，你知道了所有的事，會怨恨父親，可午夜夢回，看著你就在邊，又覺得慶幸，我這一生，最大的幸事，便是嫁你為妻，為你生兒育。」

葉夫人笑了起來，眼淚含在眼眶裏，這麼一副真意切的模樣，不論誰瞧見了，都會心。

然而，葉佋沒有，沒有被迷，更沒有為搖。

「你說，你一生下來，就不懂得何為認命，你說得沒錯，你的悔恨，你的擔憂，你今日所說的每一個字，都不過是權衡利弊下的抉擇。」

他淡淡地說著，語氣清淡得像是在閑話家常，葉夫人呆愣愣地看著他，葉佋眼底的陌生和冰冷，讓如被針扎了一般，既痛又不安。

「不是這樣的，不是，」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葉夫人搖頭說道。

「葉大將軍心切，一念之差做了錯事，而你，你只為你自己，你利用了葉大將軍對我的恩，你也利用了我們之間的，你還企圖用孩子讓我心，比起葉大將軍，葉瑛，你更無恥。」

這一番話，字字誅心，葉夫人臉煞白如雪。

葉佋冷漠地轉走了。

「阿佋！阿佋！」

看著他遠去的影，葉夫人心如刀割，伏在地上崩潰大哭。

自以為手握籌碼，卻不知葉佋最痛恨人耍弄心機，如果早在連嬤嬤自盡那日，便和盤托出，不至於夫妻斷。

葉夫人哭了淚人，哭聲撕心裂肺，葉佋卻無於衷，徑直出了府門，往郡主府而去。

然而，當他站在郡主府的大門前，卻不敢上前了。

葉佋一直念葉家的恩，激葉大將軍救了他一命，激葉夫人給了他一個完整的家，但原來，他不是無父無母的孤兒，他也有家，有父母兄弟，有妻有。

葉佋在郡主府大門前站了許久，朱紅的大門忽然就開了，雲五朝他走了過來：「葉將軍，我家郡主有請。」

葉佋滿寂寥地站在大街上，連暗衛都看不下去了，前去跟楚辭稟報，楚辭訝異，讓雲五把人迎進來。

葉佋一進來，就一瞬不瞬地盯著看。

楚辭被他瞧得有些不自在，微微轉開了目：「將軍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葉佋啞著聲問道：「郡主恨過自己的父親嗎？」

有什麼從腦海里閃過，楚辭的眼睫了一下，定定地盯著他：「恨他什麼？恨他拋下我和阿娘嗎？」

「恨嗎？」

「將軍的模樣不像是恢復記憶了，是葉夫人跟將軍坦白了是嗎？」楚辭反問。

「是。」

「那將軍是我阿爹嗎？」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