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和祁夫人相談甚歡，離開前，祁夫人想留在府中用膳，楚辭婉拒了。

等回到客棧，雲燼和雲澈也正好回來，楚辭看著馬車裏的一大堆東西，咂舌道：「怎麼買這麼多？」

雲澈拉著那些禮盒，說道：「這個是給阮的，那個是給蘇姨的，還有這兩個，這兩個是給奚兒和悅兒的。」

家裏每個人都有禮，連豆寶都有，楚辭笑著道：「阿和阿娘沒白疼你。」

「我也很疼阿楚姐姐的，」雲澈笑嘻嘻地將一盒胭脂塞到楚辭手裏，「這個送給阿楚姐姐，掌柜說，這個胭脂採用古法制，不但可以往臉上抹，還能當口脂。」

「謝謝阿澈。」

雲澈看了雲燼一眼，見他負手天，沒有往他們這麼邊看，便悄悄靠近楚辭，低聲音道：「話本子裏說，為悅己者容，阿楚姐姐若凝脂，抹了這個胭脂一定更加好看，七哥見了，一定恨不得把心都掏給你。」

楚辭哭笑不得：「以後看那些不正經的書。」

雲澈指了指手裏的胭脂，再三叮囑：「一定要用哦。」

「知道啦。」

吃過午膳，一行人離開雲州城，往明州城而去。

傍晚前，趕不及進城，便在道附近尋了條小溪，打算在平坦搭兩個帳篷。

一旁的竹林里已經有人在，見有馬車停下，好奇地張了一下，見他們氣度不凡，便不敢再打量，連忙收回目。

楚辭往他們這邊看了一眼，三個大人，一個小孩，看起來像是一家人。

晏九和雲六已經在一旁的空地上搭起了帳篷，雲澈和雲燼在砍竹子，等下用來做竹筒飯，楚辭把剁好的塊放砂鍋里，熬一鍋湯做火鍋湯底。

將洗好的米放竹筒里，放到火上慢慢翻烤，一刻鐘后，竹筒發出「滋滋滋」的聲音，滿是沁人心脾的竹香味。

這時，湯也燉得差不多了，「咕嚕嚕」地翻滾著，濃郁的湯味伴著裊繞的水汽，飄散開來，整個竹林里都是陣陣人的香味。

「娘，我，好好。」

一道稚的聲音響起，話雖是對那婦人說的，眼睛卻一眨不眨地往這邊看。

別說小孩讒了，大人也忍不住吞咽了好幾口口水，可他們窮啊，一年到頭，就連過年的時候，都捨不得殺一隻。

那婦人拿出一個裝著清水的竹筒，安著懷裏的小孩子：「牛蛋乖，喝口水就不。」

牛蛋很聽話，喝了兩口水了，著扁扁的小肚子，道：「娘，我不了。」

婦人著牛蛋的小腦袋心酸得不行，坐在旁邊的小姑娘說道：「牛蛋真乖，明天，姑姑上山挖野菜，給牛蛋煮野菜湯喝，好不好？」

牛蛋開心地說道：「野菜湯好喝。」

眼下正是野菜和菌類瘋長的時節，野菜脆爽口，但如果只是放在水裏煮一煮，實在稱不上好吃，有些還十分口。

有錢人家的小公子錦玉食，窮苦人家的小娃娃，喝頓野菜湯都這麼開心。

但這便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