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老爺臉上的怒氣瞬間僵滯，目慌地閃爍了一下，再也沒有了先前的囂張氣焰。

「你你，你是宋楚辭？你把我綁到底想幹什麼？」

楚辭都敢當著聞珽的面，刺傷常弘，如今把他綁來這鬼地方，他還能落得什麼好？

鄭老爺越想越惶恐。

楚辭悠然一笑，笑意卻微涼：「冤有頭債有主，鄭老爺的手段如此損毒辣，我不找你找誰啊？」

鄭老爺噎了一下，狡辯道：「明明就是你的豆腐有毒，你休要把髒水潑到我上來，誣陷我。」

「我誣陷你？」楚辭嘲諷地扯了扯角，「鄭老爺剛才還說鄭家是一方富戶，怎如此不要臉？難道鄭家的家業，都是靠鄭家上下賣臉掙下的？」

這話猶如針尖，扎得鄭老爺心口刺痛，一張老臉漲紫，極其的難看。

楚辭不管他是何臉，道：「放心，我綁你來，不是讓你認罪的。」

鄭老爺一怔，無論如何也不敢放鬆心神，反而還有種不好的預。

「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做了張人皮面，打算讓人頂著你的臉，去府衙認罪，所以啊，需要委屈你幾日。」

聽到這裡，鄭老爺臉劇變，心神大，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昏厥過去。

楚辭又往下說道：「你和常弘狼狽為這麼多年，那些骯髒事應該也沒干，你若是如實代，我就放過你的家人，不然，那數十條人命，鄭家滿門都得給人陪葬，想想你那剛滿月的孫兒，鄭老爺，你可得想清楚，是你如實代，還是鄭家滿門陪你一起死？」

被抓住了肋，鄭老爺臉煞白。

眼下還不到暮春，天氣還有些冷，鄭老爺的額頭上卻冒了汗。

他著抖了許久，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一旦我被問罪，他們也不能倖免，你怎麼保證他們不牽連？」

「那自然是有人替他們去死。」

常弘這個老狐貍，行事，想要抓他的把柄還真是不容易，楚辭不想再耗下去，鄭老爺就是個突破口。

這話聽起來有些無，卻讓鄭老爺放了心。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他和常家關係再好，也比不過脈至親，只有常家被問罪，他的家眷才能活著。

鄭老爺悔不當初，可事已至此，又能如何？

短短一瞬，鄭老爺就已經下定了決心：「我說！」

楚辭笑道：「鄭老爺可別欺我年紀小，就隨便說幾句打發我，不過，你若是覺得，你可以糊弄得了我，也可以試一試。」

鄭老爺哆嗦了一下，慌忙說道：「不敢。」

家眷的命全都攥在楚辭的手裡，鄭老爺哪裡敢耍心眼。

他和常弘乾的那些缺德事，事無巨細，一五一十，全都代得清清楚楚。

為防常弘卸磨殺驢，他還另備了一份賬冊，還有往來的書信，和一些常弘的其他罪證，這些東西全都藏在了他書房的暗格里。

說完之後，鄭老爺一臉的死氣，癱在柴堆里，不老淚縱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