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氏眼底閃過一異樣的芒，不聲道：「明州城醫最好的，當屬仁和醫館的韓大夫，他出自藥王谷，聽說還是藥王谷的長老，不知禾兒請來的那位神醫師承何？」

沈心禾問道：「神醫師承何，與姨娘何干？」

常氏訕笑了一下：「招搖撞騙的人那麼多，姨娘也是擔心你被人騙了，害了老夫人。」

「除了那些別有心思的人，我想，沒人會害祖母，藥王谷的大夫固然厲害，但天下之大，能人輩出，姨娘有這個心思，不如多放在二妹上，已經定親了，若是嫁去婆家，還是這般不懂規矩，丟的可不僅僅是沈家的面。」

沈心禾說完就走了。

沈心蘭氣得差點把手裏的帕子給絞爛了。

「這是什麼意思？我還沒出嫁呢，就咒我被夫家給休了，太過分了！還有，一個外嫁，還敢敲打母親，才沒有規矩。」

沈心禾可不是在敲打常氏。

常氏不是那種空有心機卻沒有腦子的人，如果真是害的沈老夫人，怕是早就無跡可查。

沈心禾是想藉著楚辭上門給沈老夫人診病，常氏出馬腳。

遠遠聽見沈心蘭的抱怨，頭也不回地說道：「妾就是妾，二妹若是記不住常氏的份，我大可讓父親請家法。」

一聽到請家法，沈心蘭小臉微白。

沈心蘭直呼常氏，讓常氏臉上掛不住，就好像被狠狠掌摑了一般。

沈夫人死了好些年，但仍然只是沈家的一個姨娘，常氏有怨氣，又不甘。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私底下，讓院子裏的下人都稱呼為夫人，時日久了，便以沈家主人的份自居。

韓大夫說若無凰膽，沈老夫人時日無多，常氏覺得自己終於熬出頭了，便有些飄了，連沈心蘭都敢明目張膽地當著沈心禾的面母親。

常氏下心底的鬱氣，叮囑沈心蘭：「以後謹言慎行，莫要讓人抓住把柄，知道了沒有？」

沈心蘭對沈心禾極其厭惡，氣鬱道：「不就是仗著祖母和父親寵，才目中無人，奚落辱母親嗎？」

「還不改口？真想讓老爺請家法不？」

「知道了，姨娘。」沈心蘭揪著角，不甘不願地說道。

常氏自己也是庶，未出閣前，看盡了嫡母的臉，所以，對沈心蘭縱溺了一些。

原本，也覺得沒什麼，但沈心禾的那一番話提醒了，沈心蘭再不改改子，日後出嫁了，在婆家是要吃苦頭的。

「從今日起，將《戒》、《則》，好好抄寫背。」

「姨娘！」

「撒也沒有用，我都是為了你好。」

常氏一臉沒得商量的表，沈心蘭更恨沈心禾了。

沈老夫人喝了葯正睡著，沈心禾沒有驚擾，出了室，問尤嬤嬤：「大夫怎麼說？」

「韓大夫說老夫人是勞過度，引發舊疾所致，如果沒有凰膽，老夫人撐不了多久了。」

尤嬤嬤說到這裏，不眼眶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