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進了城后，楚辭掀起窗簾，對沈心禾說道：「府中還有不事要理，先走一步，明日再登門拜訪。」

風塵僕僕地趕了一路，就這麼上門，有些失禮。

有藥王谷的大夫給沈老夫人診治，病應該是穩住了，便沒急著登門。

沈心禾點頭，道：「那我明日來接你。」

「好。」

等楚辭的馬車走遠了，沈心禾吩咐車夫先回裴府，梳洗了一番，才趕去沈家。

到了院，在迴廊上見了常氏和沈心蘭。

常氏是沈府的二姨娘，育有兩兒一，沈心蘭便是的兒。

常家在雲州城也是世家大族，常氏雖然是庶，但嫁給沈參將做妾，也不算高攀。

沈夫人故去多年，沈參將卻一直未曾將扶正，而且，沈家的中饋還掌握在沈老夫人手中，這頗有些令人費解。

「禾兒回來了，」常氏笑容滿面，「我聽說，你帶著兩大箱的金銀珠寶去清河縣找姑爺了，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沈心禾眼波一抬，似笑似諷道：「姨娘的消息倒是靈通，不知道的，還以為姨娘專盯著嫡手上那點東西呢。」

自從常氏進門后，沈夫人便鬱鬱寡歡，後來一病不起，沒過幾年便病逝了。

沈心禾心中有怨，對常氏一直都很冷淡，但也不會讓難堪。

但今日卻是落了常氏的臉面，常氏臉的笑容頓時就僵住了。

沈心蘭怒目瞪著沈心禾，指責道：「母親也是關心你，你不領也就罷了，為何要出口傷人？」

「母親？」

像沈家這樣的大族，嫡庶有別，尊卑有序，沈心蘭一出口就後悔了。

沈心禾臉上的神更冷了：「姨娘平日里最是恪守本分，尊卑貴賤，半點都不敢僭越，怎麼祖母一病重，姨娘就以夫人自居了？」

將門之，子雖好強了一些，但沈心禾並不是刻薄的人，不屑在言語上讓人難堪，但沈老夫人病得有些蹊蹺。

離開明州城之前，才剛回府看過沈老夫人，沈老夫人神尚可，怎麼突然就病重了？

常氏的野心，不是不知道，沈老夫人若是一病不起，這中饋自然就落到手上。

常氏一上凌厲的目，就知道沈心禾懷疑，面上帶著笑，道：「蘭兒還小，一時口不擇言，禾兒若是願意，就替姨娘多教導教導，姨娘不求像禾兒你一樣武藝出眾，卻也希能守禮儀，知進退。」

常氏為人玲瓏，笑裡藏刀，這話聽起來是在說沈心蘭不懂規矩，但又何嘗不是映沈心禾。

說沒有大家閨秀的端莊溫婉。

說不敬長輩，跋扈無禮。

沈心禾冷笑了一下，又往常氏心口扎了一刀：「當年，祖母有意將二妹養在膝下教導，姨娘死活不同意，好好的一個大家小姐，是被姨娘養得刁蠻無禮，」

說到這裡，沈心禾頓了頓，似是想起了什麼，又道「明日會有神醫上門替祖母診病，姨娘可要管好二妹，莫讓衝撞了貴人，惹人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