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縉的神變幻不定，沉了數息，慢慢冷靜下來：「是我又如何？不是我又如何？」

長公主冷冷地勾起角：「你沒有否認，看來，殺章禎的人，果然是你。」

沈縉的背後冒出了一層冷汗。

眼前的子，尊貴深沉，彷彿頃刻之間，就能決斷人的生死。

看著波瀾不起，但上的威儀，讓人不寒而慄。

「有證據，你們就去報，若是沒有，還請馬上離開。」

「殺人償命，你犯下的罪孽，你也不想禍及滿門吧？」

沈縉神一沉：「你想幹什麼？」

長公主道：「你去衙門認罪，事就此揭過，不然，章禎怎麼死的，你滿府上下也會是同樣的下場。」

沈縉然變：「你，你別欺人太甚！你以為殺人是那麼容易的事？沈家上下十幾口，一夕之間全都喪命，府一定會徹查到底。」

長公主譏嘲一笑：「一夕之間，滿門死絕，不是坐實了冤鬼復仇的謠言嗎？府又能查出什麼？」

沈縉噎住了。

他這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章禎死於你之手，你認罪伏法並不冤，你生意人，是你一人認罪，還是滿門給你陪葬，我相信，你知道怎麼選。」

說完這一句，長公主轉要走，沈縉住了：「就算死，也該讓我死個明白，你為什麼要幫章家？」

長公主轉過，面無表地看著他：「今夜之事，你最好不要跟其他人提起，這世上最不值錢的，就是人命。」

沈縉心頭狠狠地震了一下。

那樣冷的話，說得如此平靜，可見人命在眼裏，不過是草芥。

沈縉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一坐便是一整夜。

他忽然想起楚辭說的那句話。

天理昭彰，誰都逃不掉。

果然如此。

沈縉如往常一般，吃了早飯後，便出門了。

今日的天氣極好，碧藍的天下，日暖人，照在人上，彷彿能驅散所有的霾。

王氏給狗娃做了好幾套服，還有鞋子，知道楚辭今日要回明州城，搭把東西給狗娃捎去。

周中元把藥草和藥丸裝上馬車后，阮氏拉著的手，細細叮囑道：「出門在外不比家裏，要好好照顧自己，若是了委屈，就跟阿燼說，讓他給你出氣，知道嗎？」

「我跟知府衛大人有些，沒人敢欺負我的，阿不用擔心，我很快就會回來。」

阮氏頷首，不舍地鬆開的手：「時辰不早了，上路吧，路上小心。」

「嗯，」楚辭看向蘇氏，「阿娘，我走了。」

蘇氏也叮囑道：「明州城說遠也不遠，路上慢些走，別累著了，天黑前，最好找到客棧落宿，你們帶著這麼多的藥草，難免有人眼紅，宿在野外不安全。」

「好，我都記下了。」楚辭一一應下，抬手了宋小弟的腦袋，微笑道，「阿姐不在家，你要照顧好阿和阿娘，知道嗎？」

宋小弟老氣橫秋地說道：「我長大了，是個大人了，會替阿姐好好孝順阿和阿娘的，阿姐在外也要照顧好自己，不要讓我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