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縉淡然靠在窗邊的子，不知何時已經直，他垂下目，冷冷地看著楚辭：「哦？不知我了什麼馬腳。」

楚辭站在馬車旁，微微仰著頭，平靜地迎上了他的目，淡淡道：「你邀我參加搶燈大賽，是想藉機製造意外，將我置於死地吧？」

沈縉心頭一。

一個小姑娘，怎麼會有這般冷靜到冷然的目。

他斂了斂心神，似笑非笑：「在宋姑娘口中，我竟是個十惡不赦之人，既是如此，宋姑娘不妨說一說，我為何要在眾目睽睽之下，害死章學子？」

「當然不是因為你瘋了。」楚辭的角浮起譏嘲冷笑，一字一頓道，「只有在眾目睽睽之下，章學子承認跟沈公子之死有關，才能替沈公子正名，也能替你洗清嫌疑，世人只會以為，所有的事都是厲鬼索命，這也是你當初散佈謠言的目的之一吧。」

韓重舉辦文會之後，沈縉一定找過章禎，所以，章禎神志潰的時候，心中的恐懼和悔恨才會被放大。

沈縉默然地看了楚辭許久。

他把當對手來看，卻終究還是輸給了。

沈縉的心口湧起複雜的緒，扯著角凄然一笑：「宋姑娘，你真是個聰明的姑娘，如果當初，姚夫子也能像你一樣，括兒就不必背負污名，落到以死明志的地步。」

聽到這裏，楚辭便知沈縉是承認了所有事都是他所為，定定地看著他，又問了一遍：「所以，沈老爺是如何斷定章學子才是銀子的人。」

沈縉之所以承認，是因為，不論說了什麼，都不能作為呈堂證供。

楚辭沒有證據，奈何不了他。

何況，不管他承不承認，楚辭都懷疑他。

「他自己親口承認的，他家境貧寒，與他相依為命的阿姐又患重病，無意中瞧見韓公子將錢袋放進書箱裏，他為了給章姑娘治病，了貪念，他走了銀子，但不住良心的譴責，又還了回去。」

說到這裏，沈縉頓了頓，隨後苦笑了一下。

「韓公子的位置與括兒相鄰，章學子第一次做這種事，心中害怕，所以，驚慌之下，他放錯了書箱。」

本該放在韓重書箱裏的銀子，差錯，章禎將它放進了沈括的書箱裏。

楚辭輕嘆道：「既是誤會，讓他去跟姚夫子解釋清楚便是，為何要取他命？」

「你以為我沒有求他嗎？我求他去跟姚夫子解釋清楚，他拒絕了。」

沈縉的神變得沉鬱，扶在窗框的手，一點一點地收，猙獰的神里滿是激憤。

「他為了自己的名聲，眼睜睜地看著括兒被逐出書院，人唾棄謾罵，我本不想要他命的，只要他還括兒清白，我不會要他命的，是他為了功名利祿，一錯再錯，那就不能怪我心狠了。」

章禎此時坦白，必定會被逐出書院，那他的前程就毀了。

名聲有污的學子，是不會有人保舉，沒人保舉，他就不能去考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