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中毒？」章梅兒的臉變了又變，「這幾日，我跟阿禎吃的都一樣，我好好的，他為什麼會中毒？」

兇手是怎麼下毒的，楚辭也不清楚，問道：「這幾日，章學子可有外出？」

「前幾日，阿禎去韓家的書鋪還書，順便再拿那些回來抄寫，之後一直未曾出門。」

楚辭拿起桌上那本被章禎啃得七八糟的書，問道：「這書，是韓家書鋪的嗎？」

章梅兒點了點頭，面上憂心忡忡。

這些書都是從韓家書鋪拿回來抄寫的，不是被章禎撕碎了，就是被他啃了，到時候都不知道要怎麼跟書鋪代。

家裏沒多銀錢了，還要給章禎抓藥，本賠不起。

「沈括！」章禎又發了狂，猛地撲向楚辭，他面容猙獰，死死地掐著楚辭的脖子，「你休想害我，我要殺死你！殺死你！」

「阿禎放手！這是宋神醫，你快放手！」

楚辭臉發紫，額上青筋突起，章梅兒大駭，想要拉開章禎。

章禎雙目怒睜，目呲裂地瞪著楚辭，楚辭纖細的脖頸在他手中，彷彿雖是都會被掐斷，雲五一掌劈暈了他。

新鮮的空氣湧進來，楚辭捂著脖子，猛咳了幾聲。

雲五倒了一碗水遞給，楚辭喝了幾口，才緩過來。

章梅兒心痛地看著昏倒在桌上的章禎，淚如雨下：「宋神醫，對不起，阿禎他，他還能治好嗎？」

「藥量很輕微，不會致命，這幾日，章學子雖然沒有出門，卻一直中毒，所以才會神志不清，瘋癲發狂，」楚辭從藥箱裏拿出一瓶藥丸遞給，叮囑道，「這瓶是解毒丸，每日服用兩顆，另外，我再開張方子，服用幾日，便可無大礙了。」

「多謝宋神醫，多謝宋神醫。」

楚辭看著道：「你重病纏，如果不介意，我給你瞧瞧吧。」

章梅兒卻搖了搖頭，婉言謝絕了楚辭的好意：「我的我知道，將死之人，就不勞煩宋神醫了。」

李嬸急道：「宋神醫醫那麼好，梅兒，你別犯糊塗，快讓宋神醫瞧瞧，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章學子怎麼辦啊。」

提起章禎，眼淚再次模糊了章梅兒的視線：「阿禎長大了，沒有我，他也能活得很好。」

章梅兒的病拖了很久，已病膏肓，楚辭不用診脈，也知道時日無多。

「我雖治不好你的病，卻也能減輕你一些痛苦。」

李嬸大驚：「宋神醫，梅兒的病真的沒得治了嗎？」

「生老病死，誰都逃不過。」

李嬸不紅了眼眶，章梅兒坦然一笑：「宋神醫說得對，誰都有這麼一天，嬸子不要難過，能陪著阿禎多活了這麼些年，我已經很知足了。」

李嬸轉過臉，地抹淚。

楚辭古怪地看了章梅兒一眼，總覺得這話怪怪的，就好像早該死了一樣。

楚辭給診了脈，最多活不過半年，心口有些酸脹。

生死有命，誰都強求不得，也只是個大夫而已，能治百病，卻沒法起死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