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怔住。

那日在韓家書鋪見到章禎時，他雖神有些異常，但也儀錶堂堂。

可今日再見，發現，很難將這個瘋癲失智的年，跟當日那個儒衫翩翩的學子聯繫在一起。

章禎啃咬著手裡的書，見到們時，咧著，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很是瘮人，李嬸們嚇得都不敢進屋。

章梅兒捂著，眼淚簌簌地往下掉，半跪在章禎的面前，替他攏了攏散的頭髮。

好好的人，說瘋就瘋，章梅兒心如刀絞，哽咽地喊了聲：「阿禎，」

章禎抬起頭，目空而茫然地看著，看了許久，聲音干啞道：「阿姐，」

章梅兒輕他的臉，落淚道：「阿姐請了宋神醫，你很快就會好起來了。」

「好起來？」

「是呀，宋神醫一定會治好你的，地上涼，快起來。」

章梅兒扶著章禎在桌邊坐下。

章禎把手裡的書遞到章梅兒邊，笑得很開心：「阿姐，你吃，很好吃的。」

章梅兒的眼淚落得更兇了。

因為家裡窮，買不起糕點零，有一次，章梅兒做綉活賺了不銀子，便花一文錢，給他買了一塊桂花糕，章禎高興得滿臉都是璀璨的神采。

那時候，他明明那麼小，卻十分地懂事，分了半塊給。

他說，阿姐，這糕點真好吃，你也吃。

桂花糕的味道，早已忘記，可永遠也忘不了，姐弟倆共吃一塊桂花糕時的歡欣笑容。

「阿姐，你怎麼哭了？」章禎抬手了章梅兒臉上的眼淚。

章梅兒出一抹笑容：「阿姐是太高興了，我的阿禎長大了，知道疼阿姐了。」

章禎也開心地笑起來，又把手裡的書，往前遞了遞：「真的很好吃的，阿姐，你吃啊，你怎麼不吃？」

章梅兒從他手裡接過書本，忍住眼裡的淚，笑道：「阿姐等下吃，咱們先瞧病，等瞧了病，阿姐給你買桂花糕吃。」

「嗯。」

章梅兒看向楚辭：「有勞宋神醫了。」

楚辭頷首，也在桌邊坐了下來，正要給他診脈，章禎卻突然發了狂，呲著牙，要咬楚辭。

「阿禎，不要！」章梅兒慌忙抱住章禎，聲安道，「阿禎乖，宋神醫是好人，不會傷害阿禎的，阿禎別怕，有阿姐在。」

章禎果然安靜了下來。

章梅兒歉然道：「宋神醫，對不起，嚇著你了，阿禎不是故意的。」

「沒事。」

說著，楚辭雙指探在章禎腕間，神有些晦暗不明。

章梅兒心裡咯噔了一下，張道：「宋神醫，阿禎他到底怎麼了？」

「章學子他......」

「噓！」章禎突然打斷楚辭，對神地笑了起來，低聲音道，「我告訴你一個，我了韓重的銀子，韓重的銀子是我的，我的......」

章梅兒臉驟變，慌張道：「阿禎他病了，才會胡言語，他不會做出這種事的。」

章禎瘋癲，果然跟沈括之死有關。

楚辭心下微凜，道：「章學子他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