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燼上還帶著潤之氣，顯然是剛剛沐浴完，蘇氏看了眼被他抱在懷裏的楚辭，眉心蹙起，涼聲道：「多謝公子送阿楚回來，只是男有別，公子日後還是多避諱些。」

雲燼淡聲道：「我已答應阿楚，將來贅宋家。」

蘇氏愕然，默了半晌后，目微深：「你可是出自長安雲氏？」

雲燼道：「長安已無雲氏。」

蘇氏端婉溫，時常讓人覺得溫和可親，可當神冷凝的時候，那由而外散發出來的端肅的氣勢，也讓人不可輕視。

「你是戴罪之？」

那通的氣度韻致，一看就不是尋常人家出來的，更何況，還是楚辭的母親，雲燼沒有半分的瞞，如實道：「那人說過，不可赦，不可死，他未曾褫奪我的封號，在外人眼裏，我依然是天之驕子，榮寵無雙。」

蘇氏的眉頭蹙得更深了：「那人不過是將你架在火上烹烤，讓你為眾矢之的，你在阿楚邊，只會給帶來無盡的危險和麻煩。」

雲燼眼睫微垂，目落在楚辭臉上時，清冷的面容瞬間變得和起來：「所有事塵埃落定前，我不會把阿楚牽扯進來。」

「聽阿楚說，你中劇毒？」

「是。」

「能活多久？」

「不知。」

蘇氏審視著他：「你真心喜歡阿楚嗎？」

「我想陪一世，若找不到解毒之法，」雲燼頓了頓，面若冰霜，「我已查出下毒之人，雖沒有證據，但我每日殺一人，他不想斷子絕孫，總會給我解藥。」

蘇氏角冷抿：「若是如此，即便讓你活下來，他也依然不會放過你，他奈何你不得，就會以阿楚佈局。」

一個鄉野村姑，無權無勢，不正是拿來對付他的利嗎？

雲燼抬頭，看著蘇氏說道：「所以，不到迫不得已，我不會走那一步，這些年，我一直暗中收集他的罪證，我用國法殺他，以絕後患。」

「你要報仇？」

「滅門之恨，下毒之仇，不敢忘，亦不可忘！」

「雲氏滿門盡毀他人之手，你連自己的生死都掌握不了，何以覺得，你能大仇得報？若有一日，你不得善終，你要阿楚如何自？」

「心有牽掛，便不敢死，雲氏滅門時，我能護下阿澈，他日，我也能護住阿楚，我這一生所求不多，不過一個阿楚，還請伯母全。」

雲燼神赤誠認真，蘇氏沉了須臾，道：「為人父母，所求的，也不過是子的喜樂平安，既然阿楚喜歡你，我不會阻攔你們，但你若想娶，得答應我兩件事。」

雲燼問道：「哪兩件？」

「活下去，不負。」

「多謝伯母全，答應伯母之事，絕不會食言。」

楚辭窩在雲燼懷裏正睡得香甜，夜風吹來，鬢邊的碎發拂過臉頰，的，撓了幾下，往他的懷裏鑽了鑽，並不知道雲大公子已經搞定未來岳母了。

第二日醒來，想起雲燼的安神丸快吃完了，家裏正好缺了兩味葯，便背上小竹簍，帶上弓弩和小雪貂一起上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