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極為霸氣的黑GMC SAVANA頂級保姆車行駛在寬闊的道路上,遠是云霧環繞的峰巒叢林,夕越過林梢,恍若給車涂上一層金的薄,瑰麗至極。
寧迦漾半閉著雙眸躺在淡白的車椅上,小巧致的耳上掛著藍牙耳機,似乎正在聽什麼。
只是越聽,漂亮眉尖蹙得越。
前排小鹿扭頭問:“姐,是的錄音嗎?”
寧迦漾睫低垂,聽著耳朵里悉至極的男人清清淡淡的嗓音,順勢摘下耳機,敷衍似的應了聲,而后問:
“這些全都是送的?”
纖白指尖再次翻了下那些信封。
隨手拆開幾個。
全都是們心制作的手寫信。
小鹿老老實實答:“對,公司匯集起來,再分別送到各個藝人。”
因為寧迦漾不收禮,只收信件,所以一般送手里的,只有信封明信片之類,倒是省了前臺的事兒,不需要檢查有沒有奇怪東西。
寧迦漾睫垂落,閑談般:“查不到是誰送的?”
“那麼多,怎麼可能查到呀。”
倒也是。
寧迦漾輕了眉梢。
只是到底是誰呢?
居然能錄到商嶼墨和他老師的對話,而且——送到這里。
知道與商嶼墨關系的人,不算多,但也不。
還有這錄音的容……
寧迦漾靠坐在車椅上,思考時,指尖喜歡一下一下挲著玉兔手串,側眸著窗外飛快劃過的連綿峰巒。
黑白分明的桃花眸,像是覆上了薄薄的云霧,讓人分辨不清此時緒。
不知過了多久,保姆車已經駛出了景區,即將進市中心。
前排開會的言舒跟小鹿換了個位置。
坐到寧迦漾旁后,低聲說:“《浪子》那部戲已經接洽好了,不過NN編劇滿意不行,導演那邊說得試鏡。”
“這部戲運氣不錯,是蔣奉塵執導,別看蔣導不到三十歲,只要被他看中拍出來的劇本,沒有一部票房差的,圈極為出名的鬼才導演。”
“若是你真能被他看中,這部戲票房穩了。”
重量級的獎項與票房對于一個演員而言,同樣重要。
如果江導那部電影可以讓寧迦漾有奪得影后的可能,那麼這部電影,若是票房大賣,在大熒幕的商業價值會得到攀升。
“不過他眼比較高,而且誰的面子都不給,要是試鏡不滿意,會直接懟。”言舒提到這位導演,便是一言難盡。
“大概天才總是有缺陷。”
例如這位,格外毒。
記得上部戲,這位導演還懟哭過一個當紅小花旦,后來蔓延到微博,他被小花的罵上熱搜。
最后這位蔣導,直接拿出試鏡錄像,從頭到尾把這個小花的表演評判了一遍。
小花被當眾刑,差點退出演藝圈。
后來,那些沒點演技的演員,都不敢試鏡這位的戲。
也間接導致了,他的電影里,沒有湊數的花瓶,都是演技派。
寧迦漾有點心不在焉,正垂眸著掌心那串玉兔手串,慢慢了幾下。
言舒問:“你怎麼想?”
寧迦漾隨口應道:“那就試鏡。”
“行。”
聽的話后,言舒松口氣,在行程表添上了‘試鏡’兩個字。
“想什麼呢?”言舒跟劇組確認了試鏡時間后,發現寧迦漾還是剛才那個姿勢,忍不住問。
寧迦漾偏頭,車窗映照出那張沒什麼緒的面容,回神般眼睫輕眨了下,眸瀲滟,似是恢復了往日慵懶隨意。
嗓音清,平平靜靜道:“就在想剛才看的小說。”
“覺得改編劇本應該不錯。”
“哦?”
言舒抬了抬眸,“什麼故事?”
連都這麼興趣。
寧迦漾像是回憶,將這個故事娓娓道來:“男主從小智商極高,過目不忘,但如你說的那樣,天才一般都會有缺陷,男主的缺陷就是天生淡漠,冷冷,對任何事都不興趣,類似于缺失癥。但是,年相親結婚后,婚卻對妻子基本予取予求,大方又縱容,后來……”
“后來怎麼樣了?”言舒倒是興趣,忍不住追問。
寧迦漾編不下去了,“后來我忘了。”
“你說,如果現實中有這樣的男人,最后會喜歡上他妻子嗎?”
言舒嘖了聲。
講故事講一半,真的很讓人抓心撓肺啊。
不過——
言舒還是回答道:“小說可能還會是大團圓結局,但是現實絕不可能。”
語調篤定,讓寧迦漾眼皮無意識地跳了下。
車廂線黯淡,卻掩不住烏黑幽靜的瞳仁,紅抿時,側染著清冷的艷麗。
言舒語速極快:“缺失癥沒有緒波,沒有同理心,世界上沒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引起他們的興趣。一些聰明的還是天生的演員,把自己包裹的像正常人,其實本沒有心,永遠不可能上一個人。”
說到這個話題,言舒有些意猶未盡,“說起來我以前也有個缺失的朋友,也是很擅長演戲,后來還真了影帝。”
“但演技再好有什麼用,騙不了枕邊人,后來跟妻子離婚,到現在都未再娶。”
寧迦漾聲音極輕,似是困了:“為什麼離婚?”
言舒理所當然:“人都是生,天生需要被,所以哪個人能得了一個沒有的機人老公。”
“你……”
言舒一側眸,目便是寧迦漾靠在椅背,雙眸微闔的畫面,低聲音自言自語:“我聲音有這麼催眠嗎。”
反手拿起旁邊的薄毯,給蓋上。
黑白花朵的薄毯,襯著寧迦漾臉蛋越發的小巧致。
……
商家老宅,坐落在陵城老富人區中珩公館,如今住在這個地段的,所居者亦是非富即貴。
宅邸獨門獨戶,環境優又安靜,很適合養老。
陌生車牌號得經過層層嚴查,才能批準。
此時。
位于公館中心區那棟最大的別墅之一,熱鬧極了。
大家難得聚得這麼齊。
商從枝在自己家里自然是懶散至極,還有端方如玉的貴公子老公伺候著吃葡萄。
食人在懷,簡直神仙生活。
穆明澈酸溜溜地往他們夫妻邊一坐,對正在剝葡萄皮的穆星闌張大:“啊……哥,我也要吃!”
“你別有了媳婦忘了弟弟!”
商從枝連忙握住穆星闌的手腕,將那顆剝好的葡萄咬進里,含糊道:“我老公憑什麼伺候你,有本事你也找個老婆伺候。”
“跟我搶什麼!”
另一側沙發上,穆明澈嫡親的表妹傅星喬,正枕著老公謝瑾的大玩手機,瞥了眼這邊靜道:“就是,你都快三十了,初還沒出去,丟不丟人?”
穆明澈左看看又看看,除了他,也只有坐在單人沙發上閉目養神的壽星之一商懶懶可以安他傷的小心臟了。
其他的全都是雙對他的!
“商懶懶~”穆明澈需要人的時候,非常會撒。
此時他非常需要人幫他剝葡萄皮。
來證明就算沒有老婆也無所謂!
然而商懶懶眼睛抬都不抬,當沒聽到。
旁邊傅星喬笑得打的在謝瑾上打滾:“你要不要臉,為了口吃的。”
“我們商懶懶重度潔癖你不知道,別說給你剝皮,就算他老婆來了,也很難有這個口福。”
親哥穆星闌替商從枝梳理著散的長發,閑閑道:“連商懶懶這個注定單一輩子的都有老婆了,云朵兒,你怕不怕?”
穆明澈:“……”
一群已婚來他一個單狗,他可真是怕死了。
“商懶懶,都是為了來給你過生日,我的小心靈才會遭這麼大的傷害,我不管你得補償我!”
“嗯。”
商嶼墨終于慵懶地掀起長睫,隨口應道。
目卻掃了眼墻壁上掛著的鐘表。
六點整。
商太太該到了。
客廳一群年輕人眼睜睜著商嶼墨頭也不回的離開。
商夫人溫喻千領著傭人開始給他們上餐前小零食:“漾漾還沒來,晚餐先等會。”
素來跟這些小輩們不客氣,畢竟看著他們自小長大。
他們三家的關系可以完全可以用‘親朋好友’四個字來概括。
總之長輩們關系好,小輩又是一起長大,自然不一樣。
穆明澈霸占了商嶼墨坐過的那個單人沙發,孤獨自閉。
人生艱難。
什麼時候,沒有老婆都不合群了!
寧迦漾挽著商嶼墨進來后,先跟外面大廳的長輩們打過招呼,這才來到小客廳。
素來要求致,更何況是來婆家。
此時一襲婀娜搖曳的寶藍絨長,細細的鉆石肩帶勾描在漂亮致的肩胛,紅翹起時,端得是明艷四,貌多。
沒有特別隆重,卻也費了心思。
畢竟這是第一次這麼正兒八經給商嶼墨過生日。
去年他生日時,還關在科學院研究一個醫學課題,只是草草度過。
“嫂子,這邊!”
商從枝翻臉不認人的推開自家老公,讓漂亮貌的嫂子坐過來。
穆星闌:“……”
然而商嶼墨沒理,攬著寧迦漾走到那張寬大的單人沙發旁,“起來。”
穆明澈:“???”
“這就是你對我的補償?”
他還沒坐熱乎,就讓他走開。
在寧迦漾面前,穆明澈非常大氣讓開位置:“弟妹你坐。”
然后隨意在地毯找了個坐墊坐下,涼涼道:“商懶懶,我不管,你必須要補償我。”
“布加迪威龍最近出了一款全球限量版超級跑車……”
商嶼墨懶散瞥了他眼,薄漫不經心溢出一個字:“買。”
寧迦漾靠坐在舒適度極高的按沙發上,睫起,視線無意般落在男人那清淡從容的俊面龐。
腦海中浮現錄音里與言舒的話。
冷冷,沒有,沒有同理心,對任何人都是一樣的。
以前沒察覺。
現在想想,商嶼墨對這個妻子和對穆明澈這個兄弟好像沒什麼不同。
想要什麼,便給什麼。
寧迦漾搭在膝蓋那雙細纖長的手指忍不住蜷了下。
“嫂子怎麼了?”枝枝還是很關心這個嫂子的,見寧迦漾好像沒在狀態,擔心地問了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們雖然見面不多,但相極好。
都是直率坦然的格,沒有什麼歪歪心思。
寧迦漾睫輕了一下,恰好聽到其他人也商懶懶,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回過神來。
“沒事。就是在想‘商懶懶’是什麼,你哥哥的小名嗎?”
隨即,似笑非笑地著商嶼墨。
商嶼墨坐姿慵懶地靠在旁邊,修長指骨撥弄著一顆水靈靈的葡萄。
聽到這話后,難得頓了半秒,而后將那顆剝了皮的葡萄塞進寧迦漾間,神冷靜:“吃。”
大家忍不住笑出聲:“噗……”
傅星喬反應極快:“商懶懶,你不會是騙漾漾你沒小名吧?”
穆明澈:“哈哈哈,商懶懶,你還好面子呢。”
商從枝笑瞇瞇:“嫂子我告訴你,這就是我哥的小名,懶洋洋的懶!因為他小時候特別睡覺,懶得吃懶得哭懶得說話懶得彈,所以商懶懶!”
商嶼墨將一顆沒有剝皮的葡萄塞進妹妹里:“就你話多。”
商從枝:“略略略。”
雙標狗!
給老婆的就剝了皮,給妹妹的就不剝皮。
“嫂子,我還有我哥很多小時候沉迷睡覺的照片,回頭發給你。”
寧迦漾在這樣歡快的氛圍中,繃的緒漸漸放松下來,桃花眸彎漂亮的月牙狀。
滿腦子都是:商懶懶。
狗男人。
說好的沒有小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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