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頤離很想說胡說，卻清楚地知道，自己早就已經收到了父皇的冊封旨。

　父皇不相信這皇宮里的人，對自己的也沒有把握，便早在與大魏那一場戰事之前，給了他一個盒子……

　他打開看過那盒子，小時候認不全上面的字，看不懂，長大之后，看著那上面的字和璽印貪又歡喜，每年都會拿出來看一遍。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天下戰不寧，百姓浸于水火，朕駕親征在即，恐一去戰死沙場，愧對宗祖，荒廢國本，幸三子頤離粹英奇，聰敏仁善，心懷天下，今封其為儲君，愗隆國本，綿延社稷，以安朕心。朕若遭逢不幸，頤離繼帝位，若有違逆此圣旨者，殺無赦！欽此！”

　那一字一句，都藏著父皇對他的在乎和疼惜，他能倒背如流，也甘愿為那一張圣旨，肝腦涂地，死而后已。

　然而，越長大，卻越怕失去那儲君之位，所以拼命的想守住那個位置……時至今日，他才了百姓們口中的北厥戰神。

　這會兒思前想后，他才發現，母妃去世正是在父皇給他那盒子的當日。

　他懷疑地看趙明霜，不重新審視眼前這茍且生的子，“你為什麼要把這

　件事告訴我？”

　“我剛才是去藥房配藥的，剛好經過這邊，看到你在這兒嚎，我怕你做出什麼傷害蘇妙音的事兒，畢竟，拓跋玹說了，蘇妙音有事，就會殺我……所以，我得保護蘇妙音啊！”

　“為什麼我覺得，你是在刻意跟蹤我，刻意對我說這些，刻意讓我憎恨父皇？”

　“殿下你想多了！”

　阿史那頤離一把扣住的脖頸，憎惡地咬牙用力，只想一把將死，“趙明霜，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可惡？可惡地我恨不能將你碎尸萬段……”

　“皇上還沒有下旨讓我死，我能治好他的病，我一定能……咳咳咳……”

　阿史那頤離轉手一擰，子的飄飛起來，遠遠就墜進湖中央……

　“啊——”撲通——結冰的湖面被砸了個大窟窿，趙明霜從窟窿里鉆出來，卻爬不出冰窟窿，“好冷，冷死了——救命啊——”

　湖邊巡邏的護衛聽到驚聲，這就要下水，阿史那頤離怒斥，“那子給皇上下毒，罪無可恕，誰敢救，與同罪論！”

　正行經湖畔的烏蘭皇妃搭著宮的手駐足，“呦！這不是頤離麼！拿著你父皇的寵妃撒氣，這是吃醋了呀，還是……”

　阿史那頤離不

　耐煩地打斷，“這里沒你的事兒，你最好不要手！”

　“據說趙明霜醫了得，本妃同樣為皇上的妃嬪，怎麼能對自家姐妹見死不救呢？”烏蘭皇妃忙對自己后的護衛道，“沒看見明妃正在喊救命嗎？快——把就上來，送回寢宮去。”

　阿史那頤離沉地了一眼趙明霜，轉就走。

　烏蘭忙追上他，“頤離，烏蘭母妃知道，你大哥傷了你的心，不過，烏蘭母妃對你始終是視如己出的！桑琪也始終把你當親哥哥……”

　阿史那頤離極厭惡這些說話拐彎抹角的人，“有話就說，有屁就放，你費什麼話？”

　烏蘭頓時被他嗆人的口氣激怒，“頤離，我是好好與你說話，你這是什麼態度？”

　“你兒子企圖殺我，你還指我對你笑臉相迎麼？”

　“你可以不對我笑臉相迎，但桑琪深著金諾，金諾被你父皇擇選為蘇妙音的男寵了……難道你希桑琪和你一樣而不得，悲慟一生嗎？”

　阿史那頤離這才明白想做什麼。卻也瞬間明白了，為何父皇擇選金諾、風朗和艾斯清越賜給妙音。

　父皇這看似荒唐的一場賞賜，分明也是斷了金家和烏蘭皇妃的合作之路。

　帝王

　心，他此刻才看明白一個大概。

　“金諾已經被父皇賜給蘇妙音，忤逆圣旨，金諾非死即傷，就算桑琪得到他，他們都沒有好下場，所以……我幫不了你們。”

　烏蘭詫異地挑眉，沒想到，這孽種竟然說了一句實話，下意識地就手抓住他的手臂，“頤離，若你登基稱帝，我必幫你助你，從今往后，我烏氏必效命于你！”

　阿史那頤離失笑，“烏氏，你錯了，只要朕登基稱帝，你們烏家若有二心，本皇子必殺了你們！”

　“你……”烏蘭憤懣地嚷道，“你就不怕話說得太絕遭報應麼！”

　阿史那頤離沒有理會，徑直闖進書房。

　阿史那引堯剛剛打發走蘇驍、拓跋玹和赫連遙等人，自龍椅上坐下，就見兒子氣勢洶洶地沖到眼前。

　他自嘲地搖頭笑了笑，“你母妃離開這麼多年了，為父還從來沒有見你對為父發過火，哪怕為父昏聵地冊封趙明霜為明妃，你也沒有多言語半句……現在你卻……”

　“你沒有資格提我母妃！”

　阿史那頤離惱恨地盯著他，直盯得自己眼眶刺疼，他不知自己的雙眼已經嫣紅如泣。

　“趙明霜想給你生兒育，你親口對說，皇子若要

　被冊封為儲君，就必須殺了皇子的生母！這事兒是不是真的？”

　阿史那引堯墊著帕子搖頭冷笑，“果然，那子不肯消停！”

　“你回答我！”

　“是！”阿史那引堯無奈地站起來，“頤離，若你是皇帝，你會怎麼選？”

　“你殺了我的母妃？”阿史那頤離暴怒地盯著父親的眼睛，不容他逃避，“回答我！”

　阿史那引堯氣結，“頤離，我們北厥與大周和大魏都不一樣，若是為父不在了，你的母妃就淪為你皇叔的侍妾，很清楚自己的境，也怕你被欺負……你母妃是自殺的！”

　“是你自殺!”

　“為父是最你的母妃的，為父豈會迫？！”阿史那引堯無奈地闔眼一嘆，“你若是不相信，可以去問你的舅父佩藍王，當時——他也在場。”

　“你以為我不敢問嗎？”

　“兒子……為父知道，你知道了你母妃去世的真相，知道了我皇族冊封儲君的規矩，一定會憎恨為父，憎恨我阿史那皇族的祖宗。你極蘇妙音，所以，為避免你重蹈我和你母妃的覆轍，為父就收了為義，并給了三千兵馬，若為父不在你邊，你找……定能幫你殺出一條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