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亦瑜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慵懶優雅地一抬手上的龍首拐杖，遞給宮，戴著尖銳地鏤花護甲套的手一抬，宮們都低下頭彎著腰輕地退出去。

　拓跋玹咬牙忍怒火，“皇祖母最好明白，蘇妙音絕非一般的子，您若讓蕭霖殺……”

　“蕭霖，蕭霖……”蕭亦瑜不敢恭維地嘖嘖搖頭，“你皇外婆蘇未央就是這樣教導你的？在大周活了這些年，哀家就了你的仇敵是不是？”

　說著，自供桌上拿起三炷香，在佛龕前的紅燭上點燃，拿手扇去火苗，遞給拓跋玹。

　“你一個晚輩，不要直呼蕭霖的大名。他就算不是丞相，還是你的表叔，你為皇子，最起碼的恭敬是該有的。”

　拓跋玹沒有接手上的三炷香，“一邊殺人一邊拜佛，你這佛龕里的佛、你心里的佛，恐怕都染了腥，了魔！”

　“罪過呦！”蕭亦瑜幽幽一嘆，只得朝著佛龕里的佛祖高舉起香，“佛祖啊佛祖，年輕人暴躁易怒，都被他外婆教壞了，被他舅舅帶壞了，被那小妖蠱得家也不認得，哀家這祖母他也不放在眼里，他爹讓他來思過，他卻吃貢品，還在這

　兒耍賴……”

　拓跋玹沒有耐心聽念叨，收起地圖轉就往外走。

　“給哀家滾回來！”

　拓跋玹收住腳步，“我雖與妙音和離，在我心里，還是我的人，我絕不能容有事……”

　“瞧你急得！哀家何時說過要殺了？再說，蕭霖又不蠢，他一心顧著名垂千古，豈會做惹兩國紛爭的蠢事？戰火四起的話，臣民們不將他撕了才怪！”

　蕭亦瑜說完，就在金墊上攏著袍服跪下，“過來，給佛祖磕頭謝罪！”

　拓跋玹著火氣轉回來，僵起屈膝跪在墊上。

　蕭亦瑜虔誠地雙手合十念了兩句佛號，就俯首磕頭，命令道，“磕頭——快點！”

　拓跋玹敷衍地磕了三個頭，不羈地擰就背對著佛祖坐在墊上。

　蕭亦瑜則優雅地盤膝坐好，看了看他致卻清瘦的側，不敢恭維地冷笑兩聲。

　“臭小子，你若是對蘇妙音真心實意的好，為何回來大魏？為何不干脆為了放棄仇恨？”

　能聽到自己嫡親的祖母說出這樣的話，拓跋玹毫沒有意外。“說到底，你是希我死在大周，一輩子不再回來。”

　“你回來，就意味著無盡的殺

　戮，你的兄弟們都有可能慘遭你的毒手。”

　蕭亦瑜見他不理會自己，轉過他的肩，翹著佩戴了護甲套的小指和無名指，輕輕捧住他俊的臉，疼惜地笑了笑。

　“看看你這臉，自打出生時，蕭穗就命人給你相面，給你掐算生辰八字，雖命運多舛，卻怎麼看都是帝王之相，就算被廢了后位、被打大牢，也絕容不下你，你在這里勢單力孤，是死路一條！”

　拓跋玹被說得心里難，卻無法再對氣急敗壞地吼。

　他心里也明白，這老婦人是蕭家人，兒子又是皇帝，手心手背都是，不管是手管束，還是袖手旁觀，都是錯。

　在這皇族里，最痛苦地，莫過于這位孤獨的老婦人，可能走到今日，若非心狠手毒，恐怕早就死傷了千百回。

　“蕭穗如此著急，怎麼就沒給我算一算姻緣？怎麼就沒給我算一算我將來的皇子皇孫？”

　“自然是給你算了一生的命運，才執意這樣對你。你是大周太后的親外甥，自然是殺不得，留了你的命，把你弄一個廢人，給你存活的期限，一則穩住大周和大魏的太平，二則給兒子爭取長的時間，屆

　時，兒子順利登基稱帝，你則一命嗚呼，剛剛好。”

　拓跋玹沒有興致聽那些，只要他活著，蕭穗和拓跋旻必須死，所以，那些事，他完全沒有必要多考量。“我問的是姻緣！”

　蕭亦瑜無奈，“那算命先生說，你這眉眼面相天生惹桃花，桃花劫有幾樁，且還有一段前世之緣未了，且你這前世孽緣中的子，乃是凰之命，九死一生，浴火涅槃，自九天俯沖而下，銳不可擋，且彈指可天下風云，誰得到的心，誰便能順利地奪取天下。”

　拓跋玹恍然大悟。妙音說前世死前飛機墜毀炸，最后一眼滾滾的火撲面而來，然后，一醒來就在他的床榻上……那算命先生果真是料事如神。

　“所以，蕭穗才想讓妙音嫁給拓跋旻？！”

　“蘇妙音多次被的庶母暗害，都沒有死，反而變好了，這可不就是九死一生麼！”

　拓跋玹啞然。

　蕭亦瑜：“當年哀家派了人在蕭穗邊探聽到這些事，也被殺了，哀家是尋到了那算命先生問出來的。不過，蕭穗是哀家的侄，哀家不能做對不起蕭家的事，如今，哀家也不能看著你和你的兄弟自相殘

　殺，那樣……你的父皇會生不如死！”

　拓跋玹適才明白，這長篇大論真正的目的。“你顧著你的兒子，我所的痛苦呢？該如何討回公道？我母妃的死，誰來償命？”

　“你可以取走哀家的命，哀家賠給你！”蕭亦瑜抓住他的手，“我的孫兒呀！其實蕭穗也是可憐的子，你父皇從未有一日喜歡過，的妒忌因而起，的跋扈和殘暴都是因為被你父皇的冷漠出來的……”

　拓跋玹疏冷地擋開的手，憎惡地一眼不愿多看。“你既如此諒解，分明也是漠視我的痛和我母妃的死！”

　“玹兒，你左右不過再活五年，何必在這五年之中，多造殺孽呢？此生造下殺孽，你來生說不定又中寒毒。惡有惡報呀！”

　“若被我查出，殺我母親的有你一份，我定將你碎尸萬段！至于蕭霖，明年今日，就是他的死期！”

　拓跋玹一掌劈在供桌上，轉就往外走。

　供桌遲了一瞬，就轟然坍塌下去，供著的糕點水果，滾了一地。

　蕭亦瑜俯視著地上的狼藉，一時間心灰意冷。“玹兒，哀家是讓蕭霖去接江逢海前來，有他在，蘇妙音不能不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