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秦歆可沒有先手的便宜可占。
何況這次,李兆才是先手。對上他,秦歆也沒有占便宜可言……
秦歆沒有說話,皺著眉頭很久很久。
袁景知側眸:“歆兒也覺得無從下手?”
“是。”秦歆嘆了口氣,毫不掩飾自己的無奈,“我覺得,我現在就像是狗咬刺猬一樣。”
袁景知笑了,不以為然道:“哪有人把自己比狗的。”
秦歆狠狠瞪了他一眼:“重點是這個嗎?”
“好,自然不是。”袁景知笑笑,寵溺地抬手,秦歆的鬢發,“不過,歆兒你也應該知道。有些事,急是急不來的。既然如此,你倒不如善加籌謀,說不定咱們能堂堂正正的贏過李兆。”
“嗯。”秦歆頷首。停頓片刻,又淡淡地道,“就算咱們沒有辦法堂堂正正地贏過他,這回,咱們也非贏不可。”
不算是正人君子,不在乎用出某些過激的手段來對付李兆。
橫豎李兆也不是什麼善良之輩。這次來到邊境,也是另有圖謀。
李兆做初一,便做十五,如此罷了。
袁景知溫和地頷首:“總之不論如何,我一直站在你邊支持你。你知道這一點,便是最重要的。”
“袁景知……”
秦歆心里一陣溫暖。
眼下他們待著的地方,人數不多。
秦歆忍不住趁機靠在袁景知懷里,靜靜握住他的手。
袁景知回手攬住秦歆,輕輕拍了拍的肩膀。
兩人的作有些逾矩,卻并沒有太過親。
只是這時,一道不和諧的聲音驟然出現——
“或許是李兆離開邊塞太久。我竟不知,太子殿下和秦大小姐的關系,居然好到了這般地步。”
聲音雖然帶著一點笑意,卻也涼薄無比。一聽便知,這是李兆的聲音。
袁景知有些不悅地皺眉,回過頭,一眼看見李兆站在背后,冷眼睨視著自己和秦歆。
秦歆蹙了蹙眉。不喜歡被人這樣看著,就要直接推開袁景知。
“李大公子。”袁景知卻沒有松手,而是直接加大了抱著秦歆的力道,沖李兆淡淡頷首,“李大公子剛才的話,說得很對。仔細想來,孤的確是許久沒有和你見過面了。”
李兆斯文地一笑:“太子殿下還能記住微臣,是微臣的榮幸。”
袁景知勾:“原來李大公子還記得,自己是臣。”
兩人之間的氣氛,立即為之一滯。
李兆瞇起眼睛,定定地看著袁景知。
他心里清楚,對方方才的話,實是在諷刺自己君臣不分,連主君的事也敢手。
若換了其他人,恐怕直接就得為這句話跪下。只是李兆在心里,其實從未將袁景知當過自己的主君。于是自然他也就并不在乎這句話,而是微微一笑道:“李兆這次來到前線,代表著的人,是皇上。對于太子殿下的份,微臣心里自然是有著敬意的。只是在表面上,這敬意,就未必能現出來了。”
換言之,即使他現在忽略袁景知,甚至是對袁景知態度惡劣,那也是其來有自。
秦歆聽得挑了挑眉。
看來李兆這是要跟袁景知打擂臺了。
李兆這人平時為人沉穩得,也不知道他今天是喝了什麼假酒,居然如此的大膽妄為。
“你的確是能代表皇上。”袁景知倒也不生氣,只是淡淡地道,“不過,那也只是在你置公事的時候而已。私底下,你一樣是臣子的份。李大公子,為人世,還是要牢記自己份的為好。要不然,恐怕你以后的日子,會凄慘得很吶。”
李兆沉默,沒有說話。
袁景知淡淡地迎著他的視線。
秦歆冷眼旁觀這兩個人的對峙,總覺得有點不對。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袁景知和李兆如今的對峙,似乎比起平常的立場不同,還帶了更多的東西……
李兆微笑道:“人各有志,人各有命。李兆往后的日子凄慘與否,就不勞太子殿下關心了。”
“孤原本也沒有關心過你的前途。”袁景知微微一笑,言語中帶著鋒銳,“眼下孤唯一關心的,其實還是自己的境。”
李兆皮里秋地一笑:“李兆也很關心太子殿下的境。”
兩人對視一眼,眼神都冰冷而犀利。
袁景知輕哼了聲,對李兆頗有些瞧不上。
男人的心思,男人最是懂得。
先前李兆看著秦歆的時候,那眼神便是十足的不對勁。若說李兆對秦歆沒有毫的想法,那完全就是不可能的事。
只是,既然有他在,又怎麼能容忍李兆對秦歆的覬覦。
“李大公子……”
袁景知正要開口,一旁的俞落忽然跑過來,大呼小道:“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話頭被人打斷,袁景知不悅地回過頭去:“怎麼?”語氣有些冷峻。
俞落嚇了一跳,吃吃地道:“是秦大將軍……大將軍請您過去一趟。”
“原來如此,我知道了。”
袁景知微微蹙眉,冷淡地頷首,松開了秦歆。
由于方才摟抱的作,袁景知的袖子,一時間便有些凌。
秦歆替他整理一下袖子,輕聲道:“你應該知道,和我爹該說什麼。有些事,是一定要說的。”
“放心,我知道。”
袁景知沖出一抹笑痕,轉隨俞落一起離開。
秦歆看著袁景知的背影,角也不自覺地和了幾分。
既然袁景知已經離開,秦歆也就不想在這里繼續待下去。
沒有再說什麼,轉過頭便要走向自己的營帳。
誰知這時,李兆卻忽然出手,攔住了秦歆:“靖邊郡主請留步。”
一只胳膊驟然橫在眼前,秦歆不由皺眉,冷淡地看向李兆:“怎麼,李大公子有事要說?”
“不錯。”李兆微微一笑,笑如春風,“靖邊郡主,咱們不妨去河邊談。”
河邊,先前和安伊公主談話的地方,也是河邊呢。
只是那個時候,安伊公主是極力要結的盟友。可李兆又是什麼人?單憑他們倆的出和立場,就決定了,他們只能是天差地遠的死敵。
秦歆冷笑片刻,對李兆的提議沒有毫興趣,冷冷淡淡地拒絕了:“抱歉,李大公子。我帳中還有事,便不隨你走這一趟了。”
說著,就要從另一個方向離開。
李兆抬手再次攔住,沉聲道:“靖邊郡主怎麼跑得如此之快,莫非是在躲我?”
“躲你?”秦歆怔了下,隨即笑了,“李大公子覺得,自己有什麼值得我躲藏的地方麼?”
“自然是有。”李兆淡淡道,“先前北狄糧草的事,你我都記得。既然如此,靖邊郡主就不必在我面前裝聾作啞了吧?”
這是要圖窮匕見了?
秦歆冷笑了下:“李公子既然不再偽裝,那就更好了。既然你把話說開了,那我也就不和你虛與委蛇。先前你是北狄接糧的人,我是北狄運糧的人。而現在,你更是負責核查大衍糧草去向的人——就憑我們的立場,你覺得,我們有可能坐在一起,心平氣和地談一談嗎?”
李兆笑道:“愿不愿談話,看的是我的價值。而能不能和郡主你坐下來談,就要看在下的本事了。”
話里帶著威脅。
秦歆蹙眉:“你有什麼本事?”
李兆輕聲道:“凡是做過的事,必然會殘存痕跡。郡主莫非是認為,自己藏兩道的手段十分高明,能讓我們無跡可尋嗎?”
秦歆淡淡道:“那還真不一定。”
那個溶的位置無比險峻,本就不是正常人會去探尋的地方。
其實要不是秦家軍的士兵一腳踩空,就連他們秦家軍自己,也未必能找到這個藏糧的好地方。
李兆笑道:“看來這一次,郡主很有自信。”
“的確如此。”秦歆冷聲,“先前,你幾次折在我手下。所以這一次我也只能勝,不能敗!”
“能不能和會不會,是兩碼事。”李兆笑著搖頭,“靖邊郡主這子心氣,的確是很讓人敬佩。只是您能不能如愿,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李兆的話,讓秦歆有些煩躁。
冷聲道:“多說無益,咱們手底下見真章吧。”
說罷,秦歆轉頭想走。
李兆卻第三次攔住了:“郡主且慢。”
“李大公子到底要做什麼?”秦歆徹底不耐煩了,蹙眉地看著他,“你方才和我說的那些話,淡而無味,簡直無趣到了極點。如果李大公子y8ao對我說的,始終就是這些。那我不妨奉勸你一句,還是不要繼續了吧!”
“怎麼會只是這些呢。”李兆輕笑著靠近秦歆,“其實,在下真正想對秦大小姐說的,是……”
話音未落,他驟然靠近秦歆的,蜻蜓點水地印下一吻。
秦歆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完全沒想到李兆的舉居然如此輕佻。
回過神,秦歆怒氣陡升,低喝一聲,提掌攻向李兆!
李兆靈活地躲開,微微瞇起眼睛:“果然不錯,我先前的猜測是對的。”
秦歆沒興趣知道李兆的猜測到底是什麼,又沖他劈下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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