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黎清仔細想想也是,在家里總比在神病院要好些,“那我今天就不出去了,乖乖在家等江教授過來。你趕去見你姐姐吧,本來一年到頭就沒有幾次見面的機會,千萬別遲到,給人家留個好印象。”
“哦對了,我得找點兒東西給你拿去當見面禮。”黎清在自己的工作臺上東翻翻西翻翻,最后功翻出了一條青金石手串,“喏,那就送這個吧。放心,我這個絕對是真貨。”
“你哪來這麼多青金石?”
“之前參加拍賣會,拍了一大盒回來。”黎清笑道,“所以要是今年青金石的價格漲起來,其實對我還有利的,能趕把我那一大盒賣掉變現還賺一筆。”
林殊途注意到黎清拿出這條青金石手鏈的那個箱子里還有一些待加工的半品,也就是說這條鏈子并不是買的品,而是用原石自己車了一些小配件然后組裝到了一起。
再看黎清遞過來的這條手鏈:造型別致,外觀惹眼,純手工的做工也很致,毫不輸機刻,而且還帶了一工業化批量生產所沒有的靈氣。
即便是常年見慣了好東西的林家大爺,也忍不住在手里盤了兩圈。
“學姐,你這麼喜歡珠寶,審又那麼好,難道就從來沒想過做過自己的珠寶品牌之類的?”
“我這點兒審和閱歷算得上什麼呀,不過是花拳繡,距離真正拿得出手,能獨立支撐起一個品牌還有不知道多長的一段路要走呢。而且我這個人吧自由散漫慣了,也沒勇氣一下子做這麼大一筆投資。”黎清笑起來角就會綻出兩個小梨渦,像花一樣,“平時自己在家里搭個工作臺做點小手串,得空到逛逛商店和拍賣會,買點自己喜歡的東西當個票友就好了。而且途途你發現了嗎,有時候越是喜歡一件東西,就越不能拿它當作工作,一旦要靠它養家糊口了,喜歡慢慢的也會變了味道。”
“那要是我想創業,做個獨立的品牌呢?”林殊途的眼神突然變得熾熱了起來,“你愿意來幫我嗎,把它做我們兩共同擁有的牌子!”
“你要是這麼有上進心當然是好的,不過途途,做一個原創品牌遠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尤其是涉及到珠寶這種投本極高的產業。”黎清言又止,“如果你有這個想法,我一定會竭盡全力幫你,不過你要做好虧三年熬三年的準備,啟資金也是一個很大的問題。總不可能堂堂一個創始人后期還得送外賣補品牌吧。”
林殊途嚶嚶嚶道:“學姐,原來說一千道一萬你還是在嫌我窮。”
“你難道不窮嗎?”來自黎清的靈魂質問像一記資本家惡毒的鞭子,重重敲打在他心頭。
“是,我是窮的。”為了符合自己一貫偽裝的貧窮小白兔人設,林殊途只能打碎了尊嚴往肚子里咽,“但是我姐姐有錢啊,大不了就去吃的飯,回頭有錢就還,沒錢就賴。”
黎清默默地抹了一把冷汗:“小途途,你可真有志氣啊。”
這創業之旅還沒開始呢,就已經準備好要做老賴了,難怪這兩年經濟形勢和就業形勢都那麼差,原來全是這群不就當老賴跑路不還錢的家伙給害的。
“反正就這麼說定了,回頭我把這個牌子做起來,然后你來當我的首席設計師,也不用你出錢,白分你一半干,就當是我們倆的夫妻店。”林殊途越講越興,眼里閃爍著熠熠星,仿佛已經看見了自己和黎清好的未來。
“還干,你這個牌子的起步資金能有5000嗎?”黎清以手額,語氣里著無奈,卻又始終狠不下心去拒絕,“你呀,還是先把手里的事忙完再說。等什麼時候你把自己那堆保健品給理完,咱們再討論開新品牌的事。”
“我就知道學姐你最疼我了,不管我想干什麼,你都會永遠在后面堅定不移的支持我。”林殊途沖黎清比了個的飛吻,然后手里抓著那條黎清心制作的青金石手鏈興高采烈的出了房門,“學姐你等著,我絕對不會讓你失。”
黎清被他這副樣子逗得忍不住發笑,笑完又無可奈何地甩了甩腦袋,心想這家伙總是這樣,做事風風火火的,想一出是一出。
不知道過了今晚十二點,他會不會又有什麼新的想法。
好像這些年,能讓途途一直堅持不變的,也就只有自己了。
林殊途帶著黎清給他的手鏈走下樓,滿臉堆笑地跟黎暮南和蘭姨道了別,然后徑直走出了黎家。
左腳先邁出去,右腳跟著后邁,當雙踏離黎家老宅的門檻,他臉上的笑意立馬像被人噴了零下十八度的干冰,瞬間凝固了塊,再逐漸湮滅了。
他把所有的溫與善意全都留在了黎家,全都留給了黎清,只要打從黎家的門一出來,就不再是天只會跟在學姐面前溜須拍馬撒的小途途,而是不得不負擔一整個家族,行事狠厲不留面的林家大爺。
“陳爍的家人都搞定了嗎?”林殊途從兜里掏出一副微型藍牙耳機左右耳各塞了一個,“黎浩現在人躺在醫院里,隨時都有可能會醒,只要他一醒,這起案子就會正式進調查流程,要是那個時候再來運作可就來不及了。”
“爺,我們現在就在他家呢,他老婆還好說,起碼比較怕我們,但爸媽好像不是太同意,難搞的。”
“老一輩的思想和年輕人不一樣,就跟茅坑里的石頭一樣,又臭又。”林殊途把黎清給他的手鏈平放在手心里,輕輕盤了盤上面的珠子,“既然跟老頭兒老太太打道麻煩,那就不打了,反正鬧事兒的家屬只需要一個,全力搞定陳爍的老婆就行了,其他人本不重要。”
“可他們要是跑到警局去鬧怎麼辦?”
“第一天跟我做事嗎,這都還要我教你。”林殊途惻惻的冷哼了一聲,“老年人不好,磕磕摔個骨折都是常有的事兒,你說人要是斷了躺在醫院里,那是不是就哪兒都去不了了?”
“是,爺我明白了,我這就去安排。”
手下掛斷電話,然后xia上的外套,火速出自己壯的上和一華麗的藝紋:“需要你做什麼我已經說過了,你公公婆婆那邊也不用擔心,我們會去擺平的,現在只需要你說個準數,定金就能立刻到賬。”
在他對面的沙發上,陳爍的老婆抱著孩子,正瞪大了眼睛一臉驚恐的看著他們。
小小的房間里了整整五個彪形大漢,個個強壯,面不善,看起來威懾力十足。在他們凌厲的威下,這個剛失去了丈夫和家庭頂梁柱的人不顯得更加的可憐和無助。
“怎麼,還是打算拒絕跟我們合作?”手下支起上半,雙手撐在茶幾上,“我想你應該很明白,像我們這樣的組織絕不會輕易暴自己。所以找你合作就是拿你當自己人,你可別給臉不要臉。”
對絕大多數人來說,世界上并沒有中庸的緩沖帶,只有對立的敵對關系。
不是朋友,那自然就是敵人,不是自己人,那自然就是對家。
有些話他雖然沒有直接說出口,但威脅的意思已然足夠強烈。
“你們先讓孩子出去。”陳爍的老婆強忍住害怕,直到最后一刻都還在為孩子爭取主,“談這些事的時候不要把孩子牽扯進來。”
“嗯。”對方揮揮手讓人進來,把懷里的孩子暴地拖了出去,然后雙搭在茶幾上,居高臨下道,“好啦,現在可以跟我們談價格了吧。”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急著讓我去認領我老公的尸。”陳爍老婆雖然這些年一直待在家里做家庭主婦,也不怎麼和社會相接,但這并不代表是個傻子,丈夫意外離奇亡,來例行詢問的卻不是警,而是刑警,這本來就已經夠奇怪了。更別提警察前腳剛走,后腳就有人闖進自己家,又是花錢利,又是威恐嚇地去警局鬧事兒把尸給弄出來盡快火化,如果說剛開始的一件兩件還能夠用巧合來解釋,那到這個份上已經100%可以確定自己老公是卷進了什麼不得了的案子,然后被人給害死滅口的了。
“我們是什麼人不重要,我們讓你做的事才重要。大姐,老公嘛,又不是親爸親媽,也沒有什麼緣關系,死了就死了唄,回頭下一個會更好,留著尸除了讓你們睹思人沒有任何意義,你說你這是何必呢?”手下曉之以之以理,“你說你,為這個家勞了這麼多年,人都熬黃臉婆了才辛辛苦苦帶大這麼兩個孩子,他們應該是你的命子吧。”
“你想對我的孩子做什麼!”陳太太驚懼的聲音飽含著憤怒,“我警告你們,別我孩子,離他們遠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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