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是兵部測繪監的喬翎姑娘,奉陛下之命,即日起住廷尉府,與你一起完所需繪制的地圖。”
蘇問春雖然會畫畫,但到底不是專業的,畫出來的圖很有可能有偏差,這點偏差也許很小,但在行兵打仗的時候,極有可能會害死上萬將士的命,有人帶著自然再好不過。
聽見蘇時寒介紹自己,喬翎進屋,抬手抱拳,以江湖人豪氣的姿態打招呼:“蘇姑娘!”
“喬姑娘!”
蘇問春強撐著回了一禮,回完齜牙咧的疼起來,氣的空檔,被蘇時寒橫了一眼,喬翎連忙替解圍:“蘇姑娘有傷在,不必如此,接下來我們應該要共事很長一段時間,蘇姑娘我阿翎便好。”
喬翎這般爽快,蘇問春自然也不能小家子氣,熱切回應:“你也不用這麼客氣我蘇姑娘,可以我綰綰。”
綰綰是的小名,已經很久沒有人這樣過了。
“綰綰姑娘。”
喬翎很是自然的改了稱呼,蘇問春看見幾個太監打扮的人往屋里搬了一個大桌子,桌子是特制的,往里凹陷,裝了很多沙子,旁邊還有很多小旗子。
“這是測繪監特制的沙盤,綰綰姑娘眼下的還沒恢復,可以先用沙盤跟我說一下大概地地理位置,我好先有個整的印象。”
繪制地圖和畫局部的山水圖不同,對比例有個近乎嚴苛的要求,之前繪制地圖,喬翎基本都要親自去那個地方,住上十天半個月,把那個地方全部走遍才行。
眼下淮山和遠烽郡局勢不明,沒辦法親自前往,用沙盤也是不得已的下策。
“我沒用過這種東西。”
“沒關系,等我給你講解之后,你就知道該怎麼用了。”喬翎溫和的笑笑。
生得比一般子要高一些,骨架偏大,在京都一種中可能稍顯魁梧,但五生得其實很好看,鵝蛋臉,濃眉高鼻,笑起來時,左邊臉頰有一個淺淺的酒窩。
蘇問春很喜歡上那正派坦的氣質,一個勁的點頭,有種一見如故的覺。
“你的房間就在旁邊,我已經讓人打掃出來了,有什麼需要盡管提。”
蘇時寒說著話把喬翎引到旁邊房間,里面該有的生活必需品基本都有了,喬翎沒什麼不滿意的。
“有勞蘇大人,都好的,我沒什麼要求。”
兵部都是些不解風的糙老爺們兒,喬翎能在里面待這麼久,肯定不像一般子那麼氣,蘇時寒對的回答沒什麼意外,手微微掩上一點房門,低聲音:“除了繪制地圖,陛下可曾代喬姑娘其他任務?”
“不瞞蘇大人,下拳腳功夫還算過得去,陛下讓下這些時日,隨保護蘇姑娘。”
這里只有他們兩個人,喬翎對蘇問春的稱呼又變了回去。
眸清亮,姿態坦然,雖是子,卻有種讓人能夠信賴托付的擔當。
“那這些日子就辛苦喬姑娘了!”
蘇時寒微微俯,行了不大不小一個禮,有種他把蘇問春的生死托付給喬翎的覺。
喬翎下意識的覺得有些奇怪,但年滿十八卻竇未開,一時也無法窺破蘇時寒此舉背后的深意,只能將其歸結為蘇時寒關心這個案子,所以擔憂案犯的生死。
“下一定傾力而為!”喬翎回了一禮,隨即又有些疑慮:“蘇大人,我方才在那屋里看見地上鋪著被子,蘇大人與蘇姑娘……”
“陛下雖準許在京中行自由,我為本案主審,卻不能放著不管,加上之前有刺客闖進廷尉府的事,我與同住一,總是要更妥當一些。”
蘇時寒毫沒有遮掩,還給出了十分合理的解釋,喬翎點點頭,很是認可:“蘇大人說得有理。”
談完該談的,蘇時寒打開房門和喬翎一起回到臥房,那幾個太監已經按照喬翎的要求擺好沙盤,喬翎直接過去給蘇問春講解沙盤的用途。
講得細,語句卻都是通俗易懂的,蘇問春聽得很認真,蘇時寒在旁邊站了一會兒,轉出了主院。
前廳里,兩個腰上配著大刀的差役耐心的等待著,見蘇時寒過來,立刻拱手行禮:“大人,都查清楚了,這幾幅畫的畫師都還在京都,一個是邀月樓的常客,專門畫腌臜冊子在黑市賣的,一個是城西一個瘸書生,一直靠賣畫為生,還有一個是城東畫坊的一個畫師,專門收錢給一些需要談婚論嫁的閨閣子畫肖像。”
“可安了人在周圍布控?”
“已經安排了,只要大人一聲令下,立刻就能把人抓進大理寺好好審問!”
都是跟了他許久的老人,知道他的辦案步驟,提前就安排好了,蘇時寒滿意的點點頭,沉聲問:“那幾張畫呢?”
其中一人從懷里拿出卷一卷的畫紙,為免畫紙被損壞,那人還用一個小竹筒把畫紙裝起來。
“先去盯著吧,我這就進宮見德妃娘娘,等這個案子結束,再論功行賞。”
“是!”
兩個差役離開,蘇時寒揣著畫紙坐轎再度進宮。
和上次德妃召見不同,外臣要見后宮妃嬪,需要經過重重檢查,還要在黃門令丞那里進行嚴格的登記。
幾時進宮、走的哪條路,領路的太監是誰,所為何事,幾時出宮等等,都必須登記得明明白白,這樣萬一出了什麼事,也好找人逐一問證調查。
李燃自薦做了巡夜司統領后,新的黃門令丞換了一個三四十歲的中年男人,男人很瘦,面相微有些刻薄,莫名讓人覺得不是什麼好人。
平日上朝的文武百多都照過幾次面,但蘇時寒對這人沒什麼印象,不由好奇:“恭喜這位大人升遷,不知大人之前在何任職?看著有些面生呢。”
“廷尉大人好眼力,不過下之前的職務說來有些忌諱,還是不說出來給大人添晦氣了,已經登記好了,廷尉大人請!”
那人拿出通行令牌給蘇時寒,蘇時寒笑笑,跟著領路的太監離開,好像剛剛不過是隨口一問,他也并不執著于要得到一個答案。
安安靜靜的往前走著,過了一道宮門,領路的太監突然低聲開口:“廷尉大人有所不知,這位新任的黃門令丞蔣云天,以前是在皇陵守墓的!”
一個守皇陵的人,怎麼會突然被調過來做黃門令丞?是誰舉薦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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