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就這麼算了!”
蕭皇后咬著后槽牙,一字一頓,雙手撐著桌子,額角的青筋都暴起來了,憤怒至極,大口大口地著氣。
旁邊的宮們跪了一地,連頭都不敢抬。
不知過去多久,蕭皇后總算是冷靜下來了,再度恢復了雍容華貴,只是眼中的殺意驚人到讓人窒息。
遠在千里之外的漠北營地,此時正在晨,南宮諦在一旁看著,斥候忽然匆匆忙忙跑過來。
“發生什麼事了?”南宮諦問。
眾人都還在做著作,只是一個個的耳朵都豎了起來,斥候一直都是負責觀察敵軍的況,他已過來就說明有事發生了。
“殿下不好了,西戎軍一夜之間悄然撤退,我今天早上才發現不對,西戎軍對已經一個人都沒有了。”斥候苦著一張臉,單膝跪地,“末將該死,末將沒能及時察覺,還請殿下降罪!”
南宮諦臉冷沉地看著他,沒有說話,斥候就不敢站起來
氣氛抑又沉悶,眾人也都老老實實地站著,倒是副將忍不住說:“殿下,此時也不能怪斥候,誰能想到那西戎軍如此狡猾,居然連夜逃跑,真是太過分了。”
眾人對視一眼,有人開始小聲附和。
“是啊,殿下,這是西戎軍太狡詐,不關斥候的事。”
“殿下就不要生氣了,與其在這里懊惱,不如我們兄弟追上去,現在追的話應該還來得及。”
“對,他們既然要悄無聲息地離開,那肯定跑不了多遠。”
南宮諦目掃視一圈,沉聲問道:“即便他們再慢,現在肯定已經到了西戎邊境,西戎地形復雜,我們都不了解,萬一他們在西戎邊境設下埋伏,我們豈不是自投羅網?”
這話說的有道理,眾人無從反駁,頓時都萎靡下來。
南宮諦角微微一,繼續道:“而且我們還要守護漠北,不能輕易離開,與其去冒這個險,還不如好好看著漠北,別被人襲。”
“不錯。”
眾人聞聲回頭,就見卿鱗高大魁梧,一鎧甲,后跟著碩長拔的卿晨烈,大家趕忙行禮,紛紛打招呼。
卿鱗擺擺手:“都不用客氣了,殿下說的有道理,我們現在雖然贏了,卻也不能被勝利沖昏了頭腦,上次要不是有人在敵軍中搗,我們要贏也要費些功夫。”
他在軍營之中的威信那自是不必說,本來南宮諦的話就讓眾人很是聽從,再有他在旁邊,便再也沒有人提起追擊的事。
接下來,南宮諦繼續讓人看著,確定西戎兵已經退走,而且絕無回來的可能,這才宣布大勝,犒賞三軍,而且準備給大家舉辦一個盛大的慶功宴。
就在大家忙活著的時候,卿親親來了。
南宮諦正在忙慶功宴的事,就不知道,接待的是卿鱗父子,卿晨烈看著,卻不怎麼高興:“你怎麼又跑來了?明知道現在戰爭還沒有完全結束,萬一你遇到危險怎麼辦?”
卿親親挽著他的胳膊撒:“不會有事的,哥哥不要擔心。”
“你啊!”卿晨烈抬手彈了一下的腦門,見捂著額頭似乎是疼得不行,又開始心疼并自責,“讓我看看,真的疼嗎?我沒有用多大的力氣啊。”
卿親親眼瞄他,見他是真的張,不由撲哧一聲笑了。
卿晨烈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居然是騙自己的,著的被子,斥了一聲:“調皮,就會嚇唬哥哥!”
“因為哥哥疼我。”卿親親說起甜話來那是一套一套的,這可是從小培養起來的習慣。
卿鱗看著兄妹倆笑鬧,方才開口:“親親,你怎麼來了?”
此言一出,卿親親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了,看了看哥哥,又看了看父親,很明顯就是一副小心虛的樣子。
猶豫了一下,跑到卿鱗面前,小手抓著擺:“爹,我犯錯了。”
“恩?”卿鱗愣了一下,兒這副樣子已經很久沒見到了,上一次看到應該還是兒小時候,每次犯了錯,就這樣可憐地看著他,讓他還沒懲罰就先心了,“你先說說,你犯了什麼錯。”
卿親親輕聲道:“我把逸溪放走了。”
卿鱗只是沉默了一會兒,問:“你后悔嗎?”
這話讓卿親親一下就抬起了頭,仔細打量他,卻發現他竟然沒有憤怒或者驚訝的意思:“爹,你不怪我嗎?”
“怪你什麼?”卿鱗眸溫和地看著,“你是我的兒,我會不了解你?”
卿親親忽然就覺得鼻子有些酸了:“爹……”
卿鱗最看不得眼淚汪汪,可憐的樣子,忙道:“你可不許哭啊,都這麼大了,還哭鼻子,小心被別人看到笑話你。”
“別人才不敢笑話我呢。”卿親親嘟囔一句,抬手了眼睛。
倒是卿晨烈微微皺眉,忽然沉聲道:“你明知道他是西戎的人,為何還要放他離開?”
許是他的語氣太過嚴肅,把卿親親嚇了一跳,囁囁道:“我也不知道,就是對那個孩子有點心,他畢竟在西戎長大,留在我們這里總歸心里不踏實的,若是讓我離開漠北去西戎,我是肯定不愿意的。”
卿晨烈冷哼一聲:“說的輕巧,你知道他對我們有用,你就這樣讓他離開,萬一對我們造什麼影響怎麼辦?”
卿親親低下頭,疚極了:“對不起……”
帳篷之中寂靜無聲,心中越發難,也不是故意的,就是面對巫溪總忍不住心,多為他著想一下,就連自己都不知道是為什麼。
但還是給父親和哥哥添麻煩了,大哥從來沒有這樣兇過,心里無比難,眼眶紅紅的,鼻子酸酸的。
忽然,頭頂傳來一聲嗤笑。
卿親親傻乎乎地抬頭,就看到卿晨烈咧著笑得燦爛,頓時就明白自己是被逗了,咬了咬,氣得不行:“大哥!”
“好好好,不逗你了。”卿晨烈抬手了的腦袋,“也是你笨,從小到大,你做什麼事大哥拐過你?我裝生氣,你還真就信了。”
卿親親一把將他的手拿下來,生氣地跑到卿鱗邊,沖大哥哼了一聲:“我不理你了。”
卿晨烈頓時笑容僵住,忙哄道:“妹妹,我知道錯了,下次不逗你了。”
他這低沉富有磁的嗓音哄起人來亦是非常迷人,即使可惜他的妹妹這麼多年都聽習慣了,一點也吃這一套了,任由他怎麼哄都沒用,說不理就是不理。
無奈之下,他只好看向父親。
卿鱗笑著斥道:“你啊,你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卿晨烈苦笑一聲:“父親,快幫我說說好話,妹妹怎麼越大越難哄了?”
小時候一塊餅都能笑得見牙不見眼的。
于是卿鱗父子齊上陣,將卿親親哄了又哄,這才讓重新嶄笑,為此父子倆還跟說巫溪回去的事也不要放在心上,就算有什麼后果,他們父子倆也愿意替扛著。
也就是這句話,讓心了。
卿親親一只手挽著父親,一只手抓著哥哥:“謝謝爹,謝謝大哥。”
兩人都疼地看著。
“將軍,慶功宴……”
帳篷被掀開,南宮諦進來,一眼就看到了卿親親,眼中頓時迸發出芒:“你怎麼來了?什麼時候來的?”
他之前還想著慶功宴要不要把來,最喜歡熱鬧了。
誰知說曹,曹就到呢。
“剛來不一會兒。”卿親親眼珠一轉,背著手走了過去,一臉愧疚,“殿下,我犯錯了,你罰我吧。”
這倒是把南宮諦給弄得一愣:“你犯什麼錯了?”
“我把巫溪放走了。”
南宮諦點點頭。
卿親親甚至懷疑他是不是沒聽到:“我把巫溪放走了!”
“放走怎麼了?”南宮諦更加莫名地問,然后后知后覺地明白擔心什麼,安道,“沒關系,走就走吧,走了才好呢,我就希他趕走,他留在你邊我才不放心。”
“你不怪我啊?”
“干嘛要怪你?我們打仗是我們的事,跟你沒有關系,不會因為你放走了一個孩子就產生什麼變故,就算有也沒關系,我自信我能對付得了。”南宮諦知道在想什麼,字字句句都是安。
卿親親就笑了:“謝謝你們,我還以為你們會怪我自作主張呢。”
“胡說什麼呢?我怎麼會怪你?”南宮諦著,眸中含笑,眼底深還藏著一寵溺,十分晦又淺淡。
卿親親重重點頭:“嗯,我真是太幸福了。”
正好來了,卿鱗幾人就讓一起參加慶功宴,這一家人一出場,士兵們就鼓掌歡迎。
而后就是南宮諦,他其實就是這次慶功宴的主角。
士兵們的目都在他上,對他也是真心實意地臣服,大家都說他很厲害,紛紛夸贊他。
畢竟打了這麼多場仗,這還是第一次在最短時間擊敗敵軍,結束了戰爭。
甚至大家還給南宮諦敬酒,他沒辦法推拒,大家實在是太熱,喝了幾杯之后,他就裝出不勝酒力的樣子,捂著額頭,趴在桌上不省人事了。
將士們悶笑,但還是把他送回營帳,然后回去繼續喝酒。
在這人走后,原本癱在床上的南宮諦刷的一下睜開了眼,眼中沒有半點醉意,清醒又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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