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說到做到,到了晚間,果然來的人不。
一個個都是大人。被聚在這間小院里開會,倒這小院一下子蓬蓽生輝了。
不多時,門派三師兄妹陸續到場。
駱天河一來,就大大方方往上首一座,誰讓他資歷最老,歲數也最大呢。
林婉聲本來就住在這里,但為了避免跟駱天河接,早早遠遠地坐到了一邊。
玄參從宮里出來,來的慢一些,進屋一看,便先怪氣來了一句:“喲,師兄師姐來的還真早啊。”
三個師兄妹都到齊之后,裴承樂很快也來了。
這段時間卿親親進宮,裴承樂就一直在丐幫跟駱天河混在一起,倒也自在。卿親親囑咐他不許跑,過幾天會有事找他,他就不跑,老老實實整跟丐幫的弟兄們彈琴玩耍。
裴承樂在下首坐了,駱天河看看人差不多了,便道:
“好了,小丫頭,人都來的差不多了,要說什麼就說吧。”
卿親親卻搖搖小腦袋:“還沒到齊呢,還有重要人沒來。”
說著話,門外忽然一陣輕微腳步聲,眾人抬眼看去,便見一個清瘦的玄子,裊裊婷婷地走了進來。
子整個人的風范倒是跟林婉聲有點相似,都是清冷那一派的,但子形瘦弱,整個人從到外散發著冷悲戚之意,又讓人看著有點難。
這子不是別人,正是從學堂假死,被南宮諦藏了許久的,卿親親的老師,裴儀。
裴儀走進來,還未跟卿親親打招呼,先看著裴承樂一愣。
裴承樂的神也是一滯。
卿親親也皺起小眉頭。
對哦,早先沒發現,這兩個人都姓裴呢。
卿親親先迎了上去:“裴先生!”
裴儀的腦袋:“謝謝你,小丫頭。”
假死的事,是南宮諦幫忙作的,但卻是卿親親出的主意。當裴儀知道這件事竟然有卿親親這個小不點兒參與之后,自然也是訝然。
只是的行蹤必須絕,因此這麼久以來,還未能見卿親親一面,與親自說說話。
卿親親挨個給裴儀介紹:“這是我老頭兒師傅,仙師傅,別扭師傅,他們都很有本事……”
拉拉說了一堆,裴儀對卿親親最近的這番造化更是驚訝不已。
但介紹到裴承樂的時候,卿親親卻笑道:“這是琴仙,我的徒弟。”
裴儀看著裴承樂,裴承樂也看著,兩個人的目各自糾結。
還未等卿親親發問,裴儀便嘆了一聲:“這是我裴家的遠房堂弟。”
裴承樂也道:“堂姐,我本以為,今生再也不能見到裴家任何一個人了。”
卿親親詢問之下才知道,原來當年裴家出事,也波及到了遠在他鄉的裴承樂這一支,只是裴承樂早年便離家遠游,音信全無,因此算是躲過一劫。
裴承樂以為京城這邊裴家的人已經悉數死難,卻沒想到還有一天能見到裴儀。
兩個人一時慨萬千。
那邊,駱天河卻已經坐不住了:“小丫頭,你說的當年裴家的事是什麼事?聽起來有很多,你不說清楚,我們怎麼知道呢!”
卿親親卻笑道:“不著急,人還沒到齊呢,到齊了我肯定從頭開始講。”
話音落下,裴儀了眼角淚痕,輕聲道:“他就在門外呢。”
隨后,一個同樣玄的年緩步邁屋中。
作為主人的卿親親迎上去:“太子哥哥!”
屋中人頓時臉各異。
駱天河著南宮諦眨眨眼:“原來小伙子竟然是當今太子,怪不得……年有為,不錯不錯。”
南宮諦以一己之力生生接了駱天河一掌,這會兒還沒好全,但在駱天河眼里,這個年紀能有如此修為,已經是非常了不起的事了。
而這年竟然還是傳聞中皇帝不喜的廢太子,那就更加讓人驚訝了。
林婉聲和玄參還有裴儀都是知道南宮諦真實份的,自然不會太驚訝,剩下驚訝的人就只有裴承樂了。
他不知道小師傅為什麼會跟太子混在一起,但是這位太子對他來說,倒也不算全無關系。
一時間,裴承樂也陷了糾結中。
卿親親安排所有人都坐下之后,就開了腔。
“好了,大家都到齊了,咱們就可以開始了哈。”
卿親親小手背在背后,在眾人的注視下,在屋子中間走了兩圈:“故事要從哪里說起呢,就從……一個不在這里,卻跟每個人都有關系的人說起吧。”
“這個人的名字,甄云。”
這個名字一說出來,在場的眾人又是臉各異。
卿親親恍若未見,語氣平淡仿佛真的在說一個故事:
“眾所周知,甄氏乃是北周皇族的姓氏,這位甄云甄公子,就是當今北周皇帝的第七子。也就是太子哥哥的生母,北周三公主的異母弟。”
“三公主是皇后所出,甄云乃是蘭妃所出,雖非一母同胞,但極好。十四年前,也就是這位七皇子十二歲的時候,他的母妃和他一起被人暗害,蘭妃死,甄云假死逃生,一路越邊境,逃到了大齊境,來到京城,想投靠自己的姐姐,也就是和親而來的三公主,我們大齊的皇后。”
“但皇后在宮中,沒有辦法時時照拂他,于是便拜托一戶曾經承恩于蘭妃的人家收留甄云。”
卿親親說著,目看向裴儀。
裴儀點點頭,低聲道:“我母親是北周人,外祖家曾仰仗蘭妃娘娘救下一家命。”
“于是甄云就在裴家住了下來,假托收養的養子之名,改名裴云。這一住,就是六年。”
“六年時間,裴云與裴家的人日漸深厚,漸漸為了一家人,甚至大家幾乎都要忘記他北周皇子的份了。”
“但宮中的皇后娘娘卻因為一道宮墻之隔,不能時時見到皇弟,掛念的很,眼看風聲漸無,便大著膽子讓裴云宮,姐弟相見。但誰想,這見面卻變了后來殺之禍的導火索。”
卿親親盡量用平淡的語氣講著。
聲音甜脆,帶著些小音,與故事的悲涼全然不符,平白帶起些詭異的覺。
眾人臉沉重。
“有人因為嫉妒先皇后生育了太子,又得皇帝盛寵,早已經盯上了。發現跟裴云往來,便覺得抓住了天大的把柄。于是悄悄在先皇后飲食中下了迷藥,讓先皇后和裴云昏睡在一起,又引皇帝去當場抓。”
“皇帝然大怒,下令幽皇后,而裴氏一家則隨意安了一個謀逆的罪名,男丁盡數被戮,眷全部沒掖庭……”
卿親親看了看裴儀,語調也低了下來。
裴儀面無表,但眼眸中卻仍然難掩哀痛之。
八年的那一場變故,改變了太多人的一生。裴家人的,的,卿頤的……
卿親親嘆了口氣,看了看眾人,接著道:“但是,裴家卻不愿裴云遭難,畢竟他份不凡,于是拼盡最后全力,想辦法讓裴云假死逃……裴云一走,此后不知去向。”
“沒多久,先皇后在鸞宮突然暴斃,而那告發的貴妃卻接著登上后位,便是當今的蕭皇后。”
八年前的故事講完了。
卿親親環顧四周,眾人神各異。
駱天河最為輕松,這些事跟他沒有關系,唯一有關系的也只是林婉聲,他抬眼看了一眼林婉聲,便知道一定跟這故事中人有所聯系,不為了微微皺眉。
林婉聲聽到甄蘭初的往事,心中悔恨又起。
當年倘若能早點得知消息,也不會讓蕭氏小人得志為所為,更不會讓蘭初含恨九泉。八年了,蘭初的孩子都已經這麼大了,來的是不是有些晚?
而巧的是,幾年前又遇到了甄云,并且差錯收他為徒。
在得知他的真實份之后,林婉聲拿了一個信一分為二,接著便放他走了,并與他約定只有見到信才能相見,倘若見不到,無論是誰假借琴師的名義,甄云都不要現。
玄參倒是沒多大表現,他本就是南宮諦陣營中的人,對這些事早已知。
裴儀聽到裴家盡數被戮的那一刻,痛苦之還是浮上了面頰。八年了,仍舊不能釋懷,拼著這一條命茍延殘,除了對世事失之外,也許也有對平反的希冀?
但遇到南宮諦之前,也從未敢想關于平反的事,最多曾想過跟蕭家魚死網破,但卿親親給帶來了希。
裴承樂皺著眉頭。
原來太子與他的關系在這里。
故事里的甄云,就是他在游歷路上遇到的那位好友,兩人引為知己,直到分別之時,甄云才把自己的真實份告訴了他,而甄云也表示以后后會可能無期,無需掛念。
此刻聽到這些往事,裴承樂自然無限唏噓。也忍不住又打量了南宮諦一番。
至此,所有人跟這件事的關系,都已經擺在了明面上。
不過,眾人心中都很快浮起一個疑問。
所有人的目都重新落在卿親親的上。
駱天河便開口:“但是你小丫頭,跟這件事又有什麼關系呢?”
要知道卿親親今年才六歲,八年前,還沒出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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