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琦的爸爸一愣，沒想到竟然有人這麼反駁自己，一下子就讓他有點不知所措。

　“但是他打了我兒子！”張琦爸爸這才找到了重點，“不管怎麼樣，他打我兒子就是不對！小小年紀不學好，有什麼話不好好說，倒是想著先手，我都懷疑他是不是有什麼暴力傾向！”

　張琦的爸爸對老師說：“我覺得這樣一個有暴力傾向的孩子是不適合繼續留在兒園的，這樣對其他小朋友來說不公平，而且也對其他小朋友是一個威脅。你們兒園為了大多數小朋友的安全，就應該開除他，讓他離開這里，這樣就不用擔心他會對其他同學手了！”

　“您有什麼資格這麼說呢？而且在您說這話之前，您是不是也應該先確定您兒子有沒有做什麼？”

　“不管我兒子做了什麼，肖睿都不應該手！”

　張琦的爸爸說完之后低頭問張琦：“你都說什麼了？”

　張琦大概很害怕他爸爸，被這麼問了之后，張琦也只是搖了搖頭，看上去完全沒有了剛才的氣焰，完全慫了。

　“你怎麼回事？我問你什麼你就回答啊！”

　“好了張先生，這位也不是肖睿的爸爸，這位是楊檸兒的爸爸。”老師說。

　張琦的爸爸一愣：“什麼意思？”

　“肖睿的爸爸好像有點忙，還沒到，所以是楊檸兒的爸爸先過來理的。”老師小聲對張琦的爸爸說，“這位楊先生是律師。”

　張琦冷哼一聲：“原來是律師，難怪這麼能說會道！怎麼？現在小孩子之間鬧了矛盾，都已經到了要找律師的地步了嗎？”

　“您誤會了，我是以家長的份來的。”

　“不管怎麼樣！這件事跟你沒關系，你就別說話！”

　“但是是他先侮辱肖睿和他的媽媽，難道張琦就不應該道歉嗎？”楊檸兒站出來說，“而且肖睿也只是抓著他的領子，他本沒手！”

　“這是真的嗎？你是怎麼說他們的？”

　張琦沒說話。

　張琦的爸爸不悅地說：“你說都說了，現在重復一遍還害怕了是嗎？你爸我在這，他們還敢打你不？有什麼話你就說！”

　張琦小聲說：“我沒說什麼，我就是說他媽媽是小三，他是私生子……”

　張琦說完之后馬上大聲解釋：“但我不是侮辱啊，大家都是這麼說的，而且媽媽也是這麼說的。我就是實話實說而已，本不是侮辱！”

　張琦的爸爸挑眉，冷笑著看著肖睿，眼神中都是嘲諷。

　“哦，我還以為是什麼呢，原來就這個啊。”張琦的爸爸咂舌，“這件事我確實也聽我老婆說了。我覺得我兒子說的沒錯，既然大家都這麼說，就說明他們真的有問題。既然有問題，為什麼還不能讓人說呢？說我兒子侮辱他們，我覺得這就過分了……我兒子就只是說了事實，算什麼侮辱？他們本來就是這樣人，對吧？”

　楊軒皺眉：“張先生，所以您真的就是這麼教育孩子的？”

　“楊律師，我覺得這件事你也不應該管。你又不是肖睿的家長，你管這閑事干什麼？而且他們家那七八糟的事，咱們兒園的里家長應該都知道了，你不會一直沒聽聞吧？現在這樣，為什麼肖睿的家長不敢來？是因為沒臉來吧？你又不是肖睿的家長，你真的沒必要蹚這趟渾水。還有啊，咱們做家長的不都是要為了孩子好嗎？孩子有這樣的同學，我覺得也未必是一件好事。我看咱們應該團結一致，爭取讓肖睿這個有問題的孩子趕快離開，這樣才不會影響到咱們的孩子。”

　張琦的爸爸一本正經地說。

　“誰不知道肖睿的媽媽搶了魏書宇的爸爸啊？聽說他爸爸就沒來過兒園吧？肯定是覺得來了之后不知道該接哪個孩子。他的媽媽能做出這麼傷風敗俗的事，孩子每天跟著這樣的家長教育，能有什麼好結果？”

　張琦把躲在后面的魏書宇拉了出來。

　“爸爸，他就是魏書宇。就是他被肖睿搶走了爸爸……他真是太可憐了！”

　“嗯，你說的確實沒錯。”

　張琦的爸爸同地看著魏書宇，嘆氣說：“書宇啊，以后你有空就來我們家玩，你是個可憐的好孩子！”

　魏書宇抿了抿，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

　楊軒也不再繼續和張琦的爸爸糾結，他轉頭問老師：“我認為這里應該有攝像頭吧？肖睿帶到底有沒有手打人，我認為這只要去看監視回放就可以了。雖然這麼多孩子都說看見睿睿打人了，不過孩子們的意志力通常也很薄弱，有的時候聽到有人帶頭，到緒影響，哪怕什麼都沒看到也會跟著說。作為老師和家長，我們應該秉著不要誤會任何一個孩子，也不要偏袒任何一個孩子的原則，你們覺得呢？”

　老師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想起來這里確實有攝像頭，馬上去辦公室把電腦拿過來查。

　顯然，沒做過就是沒做過，假的永遠沒辦法變真的。

　老師們回去看了好幾遍錄像，翻來覆去確認著，結果就是所謂的打人本是沒有的事，肖睿很克制，就只是把張琦的領子拎起來而已，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

　從頭到尾，打人就是假的，肖睿一直是被誤會的，是這些孩子們在撒謊。

　老師的臉也很難看，畢竟們完全沒想到看錄像，也下意識覺得肖睿真的打人了……甚至都沒怎麼調查，只是問了這些孩子們，然后就相信了這群孩子說的話。

　這可真是太諷刺了！

　楊軒嘲諷地說：“一直以來，這個兒園就被大家說師資很好，老師們都很有能力，可以讓孩子在這里到朋友、學到知識，但是我現在覺得之前的宣傳都太夸張了，甚至還涉嫌虛假宣傳。所謂很好的老師，現在連真相都不在乎，在小朋友們鬧矛盾的時候第一時間不是去調查真相，而是站在人多的那一邊。我不知道你們到底是怎麼做老師的，先不說你們認為的那件事本就不存在，就算真有一個孩子家里有一些問題，難道這就是你們對那個孩子有偏見的理由？不管家長怎麼樣，還是都是無辜的，你們為老師，卻連這個基本的道理都不明白，我很懷疑你們是不是真的有這個資格做老師。”

　這幾個老師聽楊軒這麼說，確實也慌了，趕忙解釋道：“我們沒有對肖睿有偏見，只不過之前肖睿剛一來的時候，就和魏書宇產生了矛盾。所以我們就覺得……”

　“不管怎麼樣，這都不是理由。”楊軒又對張琦的爸爸說，“現在你也看到了，肖睿沒有打你兒子，反而是你的兒子說了傷害肖睿的話，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張琦的爸爸臉非常難看，這件事確實讓他覺得很丟臉。

　張琦的爸爸穿著高級定制的名牌西裝，一看就知道是有份的人。

　當然，能來這里上學的孩子，家長當然都是有份的人。

　越是有份的人，就越是拉不下臉，越是覺得面子重要。

　讓這種人低頭道歉，簡直比登天還難。

　至于孩子……孩子就是他的面子，雖然不知道人家回家之后要怎麼教育孩子，但是在這里，他也得給孩子留面子。

　“只是隨便說兩句話而已，至于這麼認真嗎？”

　“那我倒是想問，如果是其他孩子這麼說張琦還有你們，你們心里會高興嗎？你到底真的覺得不管說什麼都無所謂，還是只是你家孩子說了別人，你才覺得無所謂？”

　“……”

　“我能理解你不想道歉的心，不過作為家長，如果不能給小孩子做榜樣，將來倒是很難想象你家孩子會變什麼樣子。”

　“你……”

　作為律師，楊軒確實有這個能力讓對方氣得半死，自己還能繼續保持穩定平和的心。

　也就因為楊軒一點緒都看不出來，所以張琦的爸爸現在才氣得不行。

　怎麼只有他一個人在生氣呢？

　這顯然不公平。

　老師們也不想再把事鬧大，所以想先道歉平息現在兩邊的怒氣，畢竟這件事也確實是們的責任，如果不是們沒搞清楚，現在也不會鬧這樣。

　兩位老師先鞠躬道歉說：“不好意思，這件事是我們的問題，是我們沒有盡到做老師的責任。”

　“你們當然有責任，不過難道這位家長就沒有責任了嗎？”

　“你又不是肖睿的爸爸，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說什麼我的責任？我看肖睿的家長自己都覺得丟臉，不好意思親自過來吧？要是他們自己都不敢過來，那我找誰道歉？”

　張琦的爸爸又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說：“除非是他自己的家長親自過來，不然我是絕對不會道歉的！”

　大概所有人都覺得肖睿的爸爸肯定不會來，所以張琦才能這麼肆無忌憚地說這樣的話。

　不過憾的事，魏琛雖然確實來晚了，但他也從來沒說不來。

　就在氣氛最尷尬的時候，這位爸爸才姍姍來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