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鈞路過咖啡店買了兩杯加冰的黑咖啡,一杯配著面包咕嘟咕嘟喝完,只覺得胃里一陣涼意席卷而來瞬間清醒了大腦。
他滿意地哈出一口氣,看著前的白煙,咧笑了一下,這下再跑個一百公里都沒問題。
四十分鐘,鄭鈞順利抵達炸現場。
周圍火藥味十足,炸后產生的余熱還殘留在空氣當中。
何建義也是剛到,下了車回頭就看見鄭鈞在停車。
“速度還快。”
“我一向都是這麼快,所以每年的破案率才能遙遙領先你何隊長。”他把那杯冰塊化得差不多的咖啡給他,“吶,給你的,知道你一晚上沒睡我特意買給你的。”
何建義接過來喝了一口,立刻呸道:“怎麼這麼苦?”
“這苦味像不像生活?一口下去是苦的,可后味是醇香的。快點喝,別浪費,三十塊錢呢。”
何建義直接把咖啡塞回他手里:“好意領了,你還是自己喝吧。”
鄭鈞低頭看了一眼,揭開杯蓋一口氣灌進里,最后還有些碎冰渣留在里,嚼起來咔蹦響。
何建義瞅了他一眼,指了指他旁邊的警戒線。
鄭鈞下一抬:“我不進去,我就在這附近轉轉。”
說完,他往里瞅了一樣,廠房被炸得只剩下鋼鐵架子,有灑在地上的灰燼里面黏出來麻麻的灰球。
看樣子這場炸又牽連了很多無辜的人。
鄭鈞嘆口氣朝遠方走去。
四周是一片農田,楊樹立在兩旁隨風搖晃著枝椏。
鄭鈞走了幾圈沒發現什麼貓膩,他又回到廠房那里找了個電線桿靠著,太曬的他上暖洋洋的,一舒服就忍不住打了個哈欠。他在心里罵兩杯黑咖啡白喝了,看來是真的困了。算了,反正現在自己也沒啥名分,出現在現場啥也干不了搞得他像個犯罪嫌疑人一樣,還是先回家睡覺去了。
剛轉,鄭鈞頓住,眼睛斜了一下,電線桿的影子投在被車轱轆過的沙石路上打了個折。他蹲下去細細查看,發現這里車軋過的痕似乎比旁邊的車轱轆留下的痕跡小了一圈,應該是轎車留下的痕跡,不過這里來往的都是大車拉貨的,所以這道車印子就顯得很奇怪。而且這像是剛剛碾過的痕跡,不是警車,警車都在外面的路上停著,也不是煙花廠老板的車,因為他昨晚在家中自殺亡,死亡時間幾乎和炸時間相同,并且他住在離這里一個小時車程的市里可以肯定這車的痕跡不是他留下的,也就是說昨天炸有人來了這里。
他抬頭往上看,攝像頭正對準著他,不過已經被破壞掉,像是被什麼東西擊中一樣,殘缺不全的掛在上面隨時好像都能被風吹掉似的。
何建義出來看到鄭鈞的姿勢,跟著他一起仰頭,語氣冷颼颼的:“別看了,所有的監控都被破壞掉了。”
鄭鈞收回目,問:“何隊,你認為這是偶然嗎?”
“你覺得呢,鄭隊?”
“傻子才會認為這是偶然。”
何建義瞥了他一眼:“那你就覺得我是傻子了?”
鄭鈞笑了笑,問:“察看了一圈,發現了什麼沒有?”
何建義湊到他耳邊問:“你覺得呢?”
鄭鈞聳聳肩:“既然這樣,那肯定就是一無所獲。”
“這個廠子的老板據法醫那邊初步的鑒定結果來看也是自殺,目前我能想到的接下來的調查方向就是查那個老板的背景。”
鄭鈞指了指地面:“這是我發現的線索。”
何建義看了看地上大顆小顆的石頭:“你的意思是它們會告訴你昨晚發生的一切。”
鄭鈞無奈搖了搖頭,嫌棄地看了他一眼:“蹲下去,仔細看。”
何建義看了有三分鐘才恍然大悟。他的聲音有些激:“我會調取炸前后高速路上的車輛監控記錄,然后比對鎖定嫌疑人。”
轉走了幾步,他又折回來夸贊道:“鄭隊不愧是鄭隊,比我要仔細很多。”
鄭鈞哈哈大笑:“何隊還是蠻謙虛的。”
“我這次是真誠的認為你比我強。”
“你就比我差那麼一點點。”說著鄭鈞又打了一個呵欠這次困的眼淚都出來了,他擺著手說,“我還是先回去睡覺了,希你能盡快找出兇手。”
開車回去的路上,鄭鈞差點都睡著,只能時不時騰出一只手狠狠掐自己一把。
他看到胳膊上紅了一片,自言自語道,“我對自己簡直是太狠了,不過還沒韓雪琳那個人對自己狠。”
特麼的鄭鈞,你不想會死嗎?
不會死反正也沒有那麼好過。
他自問自答。
……
回到家中,他吸了一口氣,鼻腔里都是許久未有人氣的冷清味道。他先進了浴室沖了個熱水澡,氤氳的水汽漸漸模糊了他的雙眼,一閉眼就是那桿電線桿張牙舞爪的在跳海草舞。太累了,都出現了幻覺。人真的是年齡到了比不上年輕的時候,才通宵一夜這就有點吃不消。
他往上胡抹了點香皂起泡后立刻用水沖干凈就裹著浴巾去臥室睡覺去了。
剛進夢鄉,他突然坐起來,罵罵咧咧地開始穿服。
“王燁,你在哪里,我去接你,有一道算題讓你做。”
……
三十分鐘后,他的車停在周維家樓下。
王燁走了出來,與他同行的還有于亨和周維。看到周維手中的行李箱,鄭鈞也沒有過多意外,隨便和他倆打了個招呼然后沖王燁說:“上車,帶你去個地方。”
王燁一臉的不愿:“你要帶我去哪兒?我本來打算去送周維的。”
于亨拍了拍王燁的肩膀,看著的眼睛笑了笑,眼睛里像是有泉水在流。
他囑咐道:“我去送他就好了,你放心去吧,路上注意安全,照顧好自己。”
鄭鈞敲了下車窗:“這就對了,就讓于亨去送,你跟我走。”
王燁看了于亨一眼,總覺得哪里不對勁。不過鄭鈞催的急,也沒時間細想那麼多。
……
車子到達煙花廠的時候太已經開始準備下車了。
鄭鈞指著那個壞掉的監控說:“如果我拿槍對著這個監控開了一槍,那麼子彈會落向什麼地方?”
王燁白了他一眼:“你就是讓我來給你算這個的?”
“這個不是那什麼拋線嗎?你這麼聰明一定能算出來的。”
王燁嘆了口氣,坐回車里開始敲著筆記本。
鄭鈞湊過頭過去問:“怎麼還沒算出來,有這麼難算嗎?”
“你行你上。”
鄭鈞砸了砸看著王燁的眼睛只好乖乖閉上了。
……
“考慮到不同槍支所造的程,我初步估算了三種常見的型號,給了一個大致的方位。”王燁面對著電線桿指著遠方,化了一個扇形,“按照這個位置一定能找得到那顆子彈。”
鄭鈞走了兩步發現王燁還停留在原地抱著胳膊。
“不一起嗎?”
“我付出了腦力,還想讓我干力活?”
鄭鈞:“……”
王燁冷漠地看著鄭鈞彎著腰在田野地里搜尋著什麼,一抬頭目被掛在楊樹梢上的落日吸引。晚霞像是不小心打翻的西紅柿炒蛋,而那日頭是最大的那塊蛋。
這樣想著,有些了,所以要打電話告訴媽媽晚上想吃的飯,可惜了周維還沒有機會嘗嘗媽媽的手藝倒是便宜了于亨那家伙。
于亨?
王燁的心立刻提到嗓子眼,剛出發前他的語氣像是在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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